北堂宏,無論是白道還是黑道都讓人聞風喪膽的人物,沉寂二十年後,第一次的在公眾場合下露臉。

他現在的身份,是北堂修的父親,北堂家族第二十九代家主。

遠遠的便見一抹偉岸的身影自遠而近的過來,北堂修從主位上站起,朝父親恭敬的行禮。

待到那身形進步的那一刻,在場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朝來者鞠躬。

霸主之威,讓人甘願俯首稱臣。

所有人都不敢抬頭,不敢直視,對著緩緩走近的身形,淨舒偷偷的往上瞄了一眼。

卻正對上北堂宏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淨舒腦袋裏‘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這銳利的眼神,就像在千裏之外可以取人性命一般!

是一個絕對霸氣的人物!

若說北堂修是一塊溫玉,那北堂宏絕對是一塊金剛石,無堅不摧!

北堂修跟北堂宏,是一對一正一反,一剛一柔的父子。

但很難想像,這兩個男人,會成為父子。

淨舒倒抽了一口冷氣,連忙低下頭。

“父親大人。”北堂修恭敬的喚了一聲。

北堂宏點了點頭,坐在了家主的主位上:“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眾人重又坐了下來,但對比起剛才的氣氛,明顯是多了幾分肅穆。

北堂修沒有起來,還在那裏半跪著,淨舒當然也不敢起來。

一下子的,淨舒感覺自己穿越回了古代。北堂修跟北堂宏的關係,不像父子,反倒是像君臣多些。

北堂宏也沒讓自己兒子起來,他隻是坐在高位上,直直的看著自己兒子。

看了許久,一句話也沒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北堂宏始終沒有說話,北堂修跪著動也不沒有動,而下座的那些人,簡直連大氣也不敢多呼出一口。

大如宮殿的正廳,鴉雀無聲。

也不知道北堂修本來已經跪得習慣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淨舒隻覺得膝蓋都要跪破了。

雖然上麵坐著的是她的公公,北堂家族的第一號人物,誰不敬誰不怕?但幾個小時折騰下來,淨舒累得實在夠嗆,甚至感覺到有些暈眩……

拜托,北堂老太爺,你倒是說話啊,再不說話,敢情她今天就要讓北堂家‘丟臉’了!

就在淨舒快撐不住時,北堂宏手一揚,隻見一位老者雙手捧著一個刀架走了上來,刀架上麵放著一把刀。

北堂宏拿了刀,站了起來:“北堂修,北堂家的鎮宅之寶,六桐斬,交予你保管。希望作為三十代家主的你,能帶領北堂家族,走向輝煌的未來。”

北堂修站起,恭敬的雙手接過六桐斬:“是,父親!北堂修定當不辱使命……”

正當北堂修還想要說什麽時,北堂宏拿著刀的手猛的一緊,北堂修一頓,立刻閉了嘴。

北堂宏直直的又看了北堂修一會,低語道:“修兒,這把刀上,有你母親的血。”

北堂修瞳孔猛的一收!

北堂宏拿著刀的手一放,看向了淨舒。

感覺到頭上的那道銳利的目光,淨舒不由自主的抬起了頭,再次對上北堂宏的眼神,不知為何,這一次,她感覺親切了不少。

甚至的,她從北堂宏的眼神裏,感覺到了‘慈祥’兩個字。

沒再說什麽,北堂宏轉身離開。

對上眼前的女人,小美冷冷一笑,將手中的項鏈一下子扔到她麵前:“範愛麗是吧,桌麵上的項鏈,認不認得?”

看了一眼台麵上的項鏈,範愛麗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美秘書,這項鏈是什麽東西?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小美挑了挑眉,眼神裏更加不屑。

老實說,麵前的女人,長得是很美。

一米七幾的高挑身材,長長的黑發,白玉蓮似的臉容。很有香港小姐李嘉欣的範!

如果小美是男人的話,敢情也會一眼看上。

“裝,你就繼續裝!”說著,小美將筆記本的屏幕轉到範愛麗麵前:“畫麵上的這個人是你吧?”

這是一段監控錄像。顯示時間是早上五點多,隻見某身形鬼鬼崇崇的走了過來,也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磁卡,打開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然後將一條項鏈放了進去。

看到這畫麵,範愛麗大驚失色:“這個,這個……”

“別這個那個了,這裏麵的人就是你!範愛麗,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坦白,不然我就隻能報警處理了。”

“別,美秘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不要報警好嗎?我求你了。對不起,我真的錯了。”

“oK,報不報警我來決定,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範愛麗猶豫了一會:“是,是一個人讓我這麽做的,他給了我磁卡,然後叫我把項鏈放進去。事成之後就給了錢……美秘書,我是一時財迷心竅,但我沒惡意的,我真的沒有惡意。求你原諒我吧。”

“給你磁卡和項鏈的人是誰?”

“那人戴著個大墨鏡,我看不清楚。”

小美翻了翻白眼:“你連人都不清楚,你就做這事?!”

胸,大無腦,敢情說的就是眼前這種女人。

“我……我……”範愛麗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小美重重的一拍桌子:“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想隱瞞什麽!”

範愛麗被嚇得夠嗆,腿一軟跪到了地上:“那個人說,隻要讓安總經理看到這條項鏈,我就能升職。那個人很懂我們公司的架構,也知道我家裏的情況……當時他就塞給了我好多錢,我迷了心竅,一下子就拿了錢。後來想著把錢退了,找不到他的人,心想著連人都找不到,那這事情就不做了。誰知道那個人竟然出現在我家門口……嗚,美秘書,我是無心的,我沒惡意的,求求你不要報警……”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安子皓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女人。

見到安子皓,範愛麗臉色更是煞白。

“安總經理……”小美話說到一半,便被安子皓揚手打住。

“範愛麗,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你回去工作吧。”

安子皓這話一出,兩個女人立刻愣在了當場!

在總經理的位置上坐下,安子皓拿起一旁放著的咖啡,喝了一口。

小美睜大了眼睛,暈,這是她的咖啡!

她喝過的咖啡!

“這……這……我……”範愛麗有點不明就裏,想出去但又不敢出去。

安子皓揉了揉太陽穴:“你回去,對那個人說你已經做完了任務。至於被我們發現什麽的事,不要說出去。今天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你不用擔心什麽,出去吧。”

是真的要放她走嗎?

範愛麗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小美,小美臉上一沉:“還不出去!留在這裏找罵是吧!”

“是是是,我出去了。對不起!”被小美嚇了嚇,範愛麗勉強的站了起來,爬著似的走出了總經理辦公室。

安子皓拿著的咖啡杯沒有放下,遞到嘴唇處又要喝下去——

“慢!”小美手一伸,蓋在了杯口上麵,安子皓剛好‘吻’到了她的手背:“我的天!死人四眼田雞!”

說著,小美急忙走到水吧旁洗手,使勁的搓。

就像手上真有什麽髒東西似的。

安子皓忍不住笑了起來:“小美美,不就碰了一下,至於嗎?”

“別人我管不著,但我知道你安子皓,菌多!還有,放下那個杯子,我的!”

安子皓眨了眨眼睛:“怪不得,我還琢磨著怎麽這杯子變了顏色……”

小美翻白眼:“昨晚幹什麽壞事了?電話裏聲音好像快死掉似的。”

昨晚安子皓‘突然’消失,然後就再沒有出現過。

這是追美女跑到她家裏的節奏麽?!

安子皓頓了頓,輕咳了兩聲:“沒,回家喝了點酒。然後就過頭了。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正好頭痛。”

小美皺了皺眉,擦幹淨手上的水,拿了個幹淨杯子,給安子皓倒了水,又從抽屜裏拿了個藥瓶出來,一並放到他麵前:“不能喝就別喝這麽多。是時候吃藥了。”

安子皓挑了挑眉,像想到什麽似的笑了起來:“咦,小美美關心起大叔來了?”

“呸,我是怕你死了,沒人發工資給我!”

安子皓這剛吃下一半的藥,差點沒被嗆出來,趕緊咽了下去:“我說小美美,大叔又不是真的田雞,哪會這麽容易掛掉。再說真掛掉了,君豪集團也不會欠你工資的。放心。”

說著,安子皓瞄到旁邊放著的那條項鏈,不由得拿了起來,仔細的觀看著。

“安子皓,你是想放長線釣大魚麽?”

“呃?”安子皓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噢,你說範愛麗的事對吧。嗯,有這個意思。”

“我說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小美搖頭,感覺某人喝了酒後,智商欠抽:“你看範愛麗的表情,哪能瞞得住人?要我是那個神秘人的話,我肯定一眼就看出事情出狀況了。我說安大總經理不會是看人家長得漂亮,然後就起了惻隱之心吧?”

“小美美,前幾句我看你分析得頭頭是道的,但聽到最後一句時,我總覺得你是在吃醋……哎喲!”安子皓話未說完,頭上就讓小美‘賞’了個爆栗。

“說什麽呢!你以為每個人都學你一樣,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嗎?!哼!”

安子皓撫著頭,臉上條條黑線劃落。

他什麽時候用下,半,身思考問題了?

“那個人有我這裏的磁卡,也知道範愛麗的一些事情,那想必是做了準備的。不算不是範愛麗,他總會找到第二個人,將這條心形項鏈放到我桌麵上。一條心形項鏈,竟然出現了四次,敢情那個人是想我記起些什麽事情。”說到這裏,安子皓頓了頓:“或者,是想警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