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兒迷迷糊糊的,隻聽得耳邊有細微的響動聲,身體好像被什麽拖行著一樣,她想叫,但全身沒力。

意識處在消失的邊緣,一聲輕微的東西鎖上的聲音傳入腦海,隨後,她好像聞到了一些刺激性的氣體。

這種氣味……有毒!

她這種情況,是不是意味著……要死?

要死嗎?

突然,腦海裏閃過一幕熟悉的畫麵——小寧子還躺在病**!

小寧子還沒醒過來,萬一小寧子醒過來見不到她怎麽辦?

她舍不得小寧子,她舍不得自己的丈夫!

如果這輩子就這樣錯過,就算到了閻王那裏,她也要把閻王ko掉,然後再跑上來!

慢著,鼻間縈繞著的這種氣味,好像似曾相識……好像是……煤氣!

這個字眼從腦海裏突然崩出來,李寶兒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猛然的睜開眼睛。

天,就算她能從下麵上來,身體沒了那也是白搞。

她可不想變成了一隻鬼魂跑到小寧子麵前嚇他。

這麽狗血的橋段,絕對是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的!

強光入眼的,李寶兒下意識的想用手擋著,問題頭痛得快要裂開。

身後的那個人也不知道給她聞了什麽東西,頭竟然痛成這樣,還全身無力的!

李寶兒眯著眼看了看環境,這個地方是……家裏。

空氣裏傳來‘噝噝’的細微響聲,李寶兒緩了緩,隨後臉色一片煞白!

煤氣,煤氣開著,空氣裏滿滿的都是煤氣味道!

天,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再不趕快離開的話,她是真的要死翹翹了!

一咬牙,李寶兒拚命的撐起身體,身體裏湧現著強烈的求生**和意誌。她不想就這麽死掉,她還要見她的小寧子!

慢著,真真呢?

李寶兒張嘴想叫真真的名字,發現自己這聲音沙啞得可怕,更恐怖的,是根本就叫不出來!

敢情是剛才迷暈她的東西有問題。

不管了,先走出去再說,不然在這裏多呆一秒鍾,就多一份生命危險。

起碼將門打開,如果真真還在屋裏,放些煤氣出去也是好的。

李寶兒咬著牙爬行,離門越來越近,她的意識,卻又漸漸迷糊。

不行,她得要撐下去,要撐下去!

就在她的手夠上門的那一刻,感覺到門那邊的異動,像是有人在外麵——

糟了,迷昏她的那個人還在?

想到這,李寶兒本能的想要退後,但身體這個情況,她進不得,也退不得。

這一猶豫間,門已經被打開,她抬頭一看,眼睛瞬間瞪大!

不會吧,她看錯了吧?

她肯定在做夢,她在做夢!

“……”她張了張嘴,發不出任何聲音,就在身體被人抱起帶出屋子的那一刹,她意識一散,身體就像解脫了一樣。

眼睛一黑,她再次昏了過去。

從夜市回到家裏,淨舒都是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北堂修知道妻子在想什麽,進到臥室時,將妻子緊緊的擁在懷裏:“寶貝,不要擔心,沒事的。”

說沒事是假的,2億啊,天,200萬都可以讓人瘋狂,何況是2億!

雖然北堂修的命遠遠不止這個價。

“這段時間,能不能隻待在我身邊?”

北堂修想了想:“好,我盡量。”

“公司裏的事,可以搬到家裏商議嘛。你是董事長,又不用親自動手。”

“好,明天我就把辦公室搬過來。”

“還要查出是哪個下的格殺令,管他是天王老子,讓我知道我肯定讓他好受!”

“要查出來容易,一天時間就行了。搞不好夜魅那小子就知道了。”

淨舒眼睛微微一亮:“那剛才為什麽不直接問清楚?”

“他說的是一個組織,不好弄。”

心裏一沉,淨舒將自家老公抱得緊緊的:“那就將這個組織毀掉算了!”

北堂修緩了緩:“對,這也是一個好辦法。用一個組織的名義對我進行追殺,想我死的那些人肯定非常惜命。如果將事情反過來,那肯定很好玩。”

淨舒眨了眨眼睛:“怎麽反過來?”

“我出3億讓人反追殺就行了。”

“噢……”淨舒似是而非就應著,總覺得哪裏不妥。

“傻瓜,當然是不可能這樣做的,”北堂修點了點妻子的額頭:“一旦這樣,是個人都會說出錢買我的命,然後讓我‘反擊’,從中牟利。”

“是這樣沒錯。”淨舒剛燃起的希望整個熄滅掉:“那怎麽辦?難道就一直被動嗎?”

“不會一直被動的,”北堂修輕撫著妻子的黑發:“就像寶貝你說的,近期我就在家裏,哪也不去。先‘躲’一段時間再說吧。”

雲凝居。

夜已深,萬物俱靜,天上高掛著一輪明月,撒下一地的銀光。

從父親家裏回來後不久,夏凝就有一種很累很累的感覺,看了一會寶寶,洗了澡後早早的上了床。

但卻怎麽也睡不著。

她的心好亂,好累,但心底深處好像某種聲音在叫喚著,低低的,讓人有種不甘的感覺。

身後一雙大手穿過腰間將自己緊擁著,隨之溫暖安全的感覺縈繞全身,夏凝本能的放鬆,伏在丈夫胸口上。

“怎麽還不睡?”

“睡不著。”

“我泡杯牛奶給你?”

夏凝搖了搖頭,手撫著丈夫的臉:“你今天和父親說了些什麽?”

“嗯?”

“你不要瞞我,我看見父親的臉色,有點難看。”

“我說什麽,你應該猜得到。”易雲睿將頭埋進妻子發間,嗅著那陣陣的讓人心醉的芳香。

“父親這一路走來很不容易,我們是不是有點過份?”

“過份?”易雲睿冷冷一笑:“要是過份的話,哭出來的人,不是你一個。”

“其實父親他大可以不來告訴我,他還活著。我感覺我們給他帶來了不少麻煩。”

“他不來見你,就隻有兩個原因。第一,他不是你父親,第二,他別有所圖。你覺得是哪一個?”

夏凝微微一愕。

不是你父親……另有所圖……

第一點基本可以否定了,那第二點的話……其實對於第二點,夏凝也可以立刻否定。但不知為何,她猶豫了。

父親在她印象中,一直都是偉大的,她從來不會想父親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她之所以猶豫……也許是因為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無依無靠,風雨飄搖的小女孩了。她身邊有個可以護她周全的丈夫,這個男人,是人中之龍。

父親回來找她,是因為這兩個原因嗎?

也許今天將夏娜送到外國留學,是父親想回來找她的其中一個原因吧。

但那時父親很明確的告訴她,讓她不要再去找她了。他已經有了個美滿幸福的家庭。隻是讓她不要擔心他而已。

夏凝歎了一口氣,這個思想的包袱,應該要去掉了。

更何況,現在夏娜喜歡易雲睿。

這可是很危險的事。

她不擔心自己的丈夫,但她擔心夏娜。

無論夏娜思想多麽的成熟,她畢竟是小女孩而已。

情竇初開,什麽大膽的事都做得出來。

“老公,將夏娜送出國後,我們不要再去父親那裏了。”

易雲睿沉吟了許久:“可以。”

說著,易雲睿吻了一下妻子的臉:“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夏凝點了點頭,這時候手機響了,她本能的心裏一揪!

每次半夜電話響,都不會是什麽好事!

是真真的來電。

“真真,怎麽了?”

“凝媽媽……”真真輕輕的抽泣著,說了好幾次都沒將話說完。

夏凝眉頭緊皺,心裏著急,輕輕哄著:“別急,慢慢說,發生什麽事了?你寶兒媽媽呢?”

“寶兒媽媽在醫院裏……”

“什麽?!”夏凝嚇得直接坐了起來:“寶兒她怎麽了?你現在在哪裏?”

“凝……凝媽媽,沒事的,寶兒媽媽有爸爸在照顧……凝媽媽,我好高興啊,爸爸終於醒過來了……”深吸了一口氣,真真將話一下子說完,隨後哭得稀裏哇啦的:“嗚……爸爸終於醒過來了……凝媽媽……我不想打擾你的,我好高興……”

葉乾寧醒過來了!

夏凝一下子眼圈通紅,聲音顫抖著說:“好……好,凝媽媽知道了,我跟你睿叔叔現在就過來。”

掛了手機,對上丈夫著緊的眼神,夏凝破涕為笑:“老公,葉上校醒過來了!”

淩晨一點多,軍醫總院高級**看護病房。

葉乾寧醒過來的消息,一下子就傳開了,這平日冷清的看護病房,一下子熱鬧起來。雖然是淩晨,但人來人往的,笑聲不斷。

葉老將軍坐在一旁,看著醒來後的兒子,沒有怎麽說話,但眼睛裏淚光漣漣的。老人家打了半輩子的仗,刀山火海從沒怕過,鐵錚錚的漢子,這一刻卻是刹不住內心激動的情緒。要不是旁邊還坐著一些老戰友,跟他說著話,這淚水的早就出來了。

不容易啊,真的不容易。醫生幾乎都給葉乾寧這輩子判了‘植物人’通知書,大半年的,人就醒過來了。

真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份,這輩子好事真沒白做!

李寶兒也是剛醒過來,身體還十分的虛弱,臉色很蒼白,幾乎連開口說話的力氣也沒,但她跟葉乾寧的手,卻是緊緊的握著。

就像這輩子,沒有什麽事情能分開他們一樣。

這大半年來都是李寶兒在照顧著葉乾寧,才一天時間,就換了葉乾寧守在妻子身旁,身體還沒恢複的他,忙著給妻子‘斟茶遞水’。

但兩人都穿著病號服呢,這一眼看下去,真的有些搞笑。

葉乾寧所有的戰友都來了,連顧欒和北堂修也來了,大家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本來醫院重地,一下子變成了‘茶寮’。而來的人還不見斷,看樣子得持續到天亮。

病房重地本來是要絕對安靜的,但看這情形醫生也不好說什麽,畢竟大家是真的高興。

葉乾寧能醒過來,著著實實是個奇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