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東這邊說不出話,眼神卻不離羅蘭半分,看得克麗斯汀心裏妒忌得要命。

“少東,”她握著慕少東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你感受一下,這是我們的小生命。”

“噗!”克麗斯汀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淨舒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舒,你笑什麽?”克麗斯汀挑著眉問:“你嫁給北堂公子也有一段時間了吧,怎麽還沒有小寶寶啊?”

“小寶寶是肯定有的,這就不需要你操心,再說要小寶寶也肯定要個自己的,不像某人拿別人充數,你看不到嗎?這個空間裏麵,有人頂著一大頂綠雲……”

聽到這話,克麗斯汀心裏猛的一震,臉色也微微的變了變,卻很快鎮定下來:“小舒,你說誰呢?誰頭頂上有綠雲啊?”

淨舒笑容一收:“某自己心知,裝什麽無辜。”

“小舒,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知道我以前跟北堂公子和你鬧了些不愉快,但我現在的男人隻有少東一個!我們連寶寶都有了,小舒,你現在還說這個幹什麽呢?”

“哈哈哈!”淨舒本來想再說些什麽,聽到這話更是笑得合不上嘴。

“寶貝,”北堂修握了握她的手:“你昨晚看了不少笑話,好像都沒有這個好笑對吧?”

“呃……”收到丈夫溫柔的提醒,淨舒嘴巴連忙合上:“是啊,是很好笑。不久後的將來,某個男人將會成為本世紀最……搞笑的男人。”

北堂修嘴角微微上揚,看向一臉疑惑的慕少東,淡淡說:“慕少爺,戀愛結婚是每個人都自由,但在確定自己一生幸福所歸時,在下還請你三思而後行。”

慕少東皺了皺眉,這提示都這麽明顯了,他不是小孩子,當然聽得懂。

問題是克麗斯汀就坐在自己身邊,很多場合他都已經承認克麗斯汀是自己未來的妻子,現在出爾反爾的話,肯定會被人笑話。

“北堂公子,感謝你的提醒。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所以,謝謝了。”

慕少東的意思是,北堂修,你可以閉嘴了。

北堂修眼眸黯了黯,心裏一抹殺機掠過,臉上依然淡淡的笑著:“慕公子可能有些誤會了,我不是在說你呢。”

慕少東一愕,很自然的看向克麗斯汀,心裏的疑問更大。

北堂修是個知書達禮的人,今天坐在這還沒有半小時,幾乎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針對克麗斯汀。讓北堂修這樣的人都能‘記在心上’,那究竟克麗斯汀以前做了什麽事?

他跟克麗斯汀認識得很偶然,這陣子兩人相處下來,她也沒什麽不好的脾氣,也沒什麽不好的習慣,整體來說人還是很不錯的。

但為何……

莫非克麗斯汀瞞著他很多事?

“少東,怎麽了?為何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克麗斯汀心裏很虛,卻是故作鎮定:“莫非你懷疑我?”

“我沒有……”

“少東,你們做過產檢了嗎?”程寒打斷慕少東的話,眼神一片淩厲。

慕少東頓了頓:“做過了,小汀她身體整體狀況不錯。”

“我是說,你們驗過羊水了嗎?”

慕少東和克麗斯汀同時一愕,慕少東支吾著說:“媽,這個不用了吧?莫非你也跟著別人起哄?”

“胡鬧!”程寒臉色一寒:“如果胎兒小的話,那就等到再大點再驗。這跟胡鬧不胡鬧有什麽關係?少東,你幾歲的人呢?想法還這麽不成熟?”

慕少東緊抿著唇,臉色一片冰冷。

“媽,”克麗斯汀笑著說:“我們會去驗的,媽你不用擔心。媽說的是,這個胡鬧不得,等胎兒再大一些……”

“到時候我跟你們一起去驗。”

“……”克麗斯汀愣了愣,心裏微微一慌,卻很快鎮定下來:“當然是一起去驗,那母親想去哪家醫院驗呢?”

不就是一紙證明,預先在某家醫院布置好一切就行了。

程寒嘴角微微一揚:“不急,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克麗斯汀臉色猛的一變!

這次糟了!

克麗斯汀臉上的表情全數落到眾人眸裏,雖然她掩飾得很好,轉變的也很快。但在場的人都是身經百戰,都不是省油的料,她的最細微的舉動,都能一一捕捉到。

程寒端起茶盞,靜靜的喝了一口:“羅蘭。”

“呃?”想不到程寒突然叫自己,羅蘭嚇了一跳:“程夫人有什麽事?”

“你不是有話要跟少東說嗎?我給你倆一個小時的時間。”

羅蘭看了一眼慕少東,很是不好意思:“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

“少東,帶羅蘭小姐出去。你們這段時間沒見,應該有不少話要聊。出去吧。”

慕少東臉色一冷,想跟母親說些什麽,卻被程寒一個眼神瞪了回來。隻得站了起來,給了羅蘭一個冰冷的眼神,轉身走了出去。

羅蘭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走了出去。

這門一關上,一下子的,克麗斯汀成為眾矢之的。

看著眾人如利刃一樣的目光,克麗斯汀牙一咬,直接對程寒說:“媽,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知道你認為我配不上少東,沒錯,你的想法是對的。我以前做人也不成功,犯下不少荒唐事,但人是會長大的,我現在變了,我隻想找個丈夫安安穩穩過一輩子。我是真心想成為少東妻子的,為了他,我什麽都會改。希望媽你給我一個機會。”

程寒一言不發,隻是冷冷的看著克麗斯汀,任憑她說得如何的聲淚俱下。

“媽,我知道我以前錯了,我以後會改的,媽……”

“急什麽?”程寒緩緩說:“我還沒成為你媽,你可以稱呼我程夫人。”

克麗斯汀嘴一閉,藍眸裏淚光漣漣。

“千年的媳婦熬成婆,是狐狸的,就別在我麵前裝純。這樣我還會欣賞你。克麗斯汀,我有給你機會,不然的話,你根本就不能坐在我麵前,還能讓你在我麵前演戲?”

克麗斯汀深吸了一口氣,臉色一冷:“OK,程夫人,我知道你意思。我現在懷了少東的骨肉,你說,怎麽辦吧。”

這是苦情戲演不成就來‘逼宮’麽?

嗬,克麗斯汀不愧是克麗斯汀,這翻臉比翻書還快。

“如果真是我的孫子,我自然會懂得怎麽做。如果不是我的孫子,克麗斯汀,那你得做好準備了。”

程寒的語氣不冷不熱,聽在克麗斯汀這裏卻像掉進冰窯裏:“程夫人,就算我的骨肉是否慕家的,這也是慕家的家事,跟在座的這幾個人,好像沒關係吧?”

說著,克麗斯汀眼睛狠狠的瞪著淨舒。

淨舒當然是不服輸,也狠狠的瞪了回去:“幹嘛看著我?你這不還沒是慕家的媳婦嗎?說白了你也是外麵的人啊,跟慕家有什麽關係?說白了頂著個肚子就說跟慕少爺有關係,那世界上是個女人都可以拿個鍋罩自己肚子上,然後說我是慕家的兒媳婦嗎?”

“你!淨舒,你給我適可而止!”以前的淨舒總是被她吃得死死的,現在就像變了一個似的,牙尖嘴利得不像樣。

北堂修輕咳了一聲:“克麗斯汀,別動氣,小心你的肚子,到時候沒了,別賴到我家寶貝身上就行了。”

“你……你們……”克麗斯汀喘著粗氣:“你們幾個合起來欺負我對吧?!”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嫁進慕家,像這樣的情況,可能天天都會上演。”程夫人冷冷的說:“現在就受不了,以後怎麽辦?我勸你,還是趕快離開吧。別把自己給氣死,反倒弄髒了慕家的地方。”

程夫人罵人不帶髒字,卻是刻薄到了極點,克麗斯汀咬牙切齒,要不是看著慕家的錢,她死也不受這份氣。

“對了,可能少東沒跟你說明白,”程夫人又喝了一口茶:“凡是嫁進慕家的女人,都得簽一份婚前協議。十年內,不得拿慕家一分錢。”

什麽?!

克麗斯汀傻了眼,十年內?!

十年時間,天,她都四十多歲了!

哪還有什麽青春可言!

“你不要瞪著我,當時我跟阿凱結婚的時候,簽的可是二十年呢。不過阿凱疼我,跟家裏人扛了很久,才改簽成了十年。不過對我來說,十年二十年又怎麽樣?他是我丈夫,我愛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錢。”

程寒每一字一句都戳到克麗斯汀死穴上,弄得她一時半會不知如何應對。

“再說,少東也跟我說過,在他三十歲之前,他不會要家裏一分錢。他開的車,他用的錢,都是借家裏的,每個月都要還。克麗斯汀,這事情你知不知道?”

“!”每個月都要還錢?!

就像一道天雷直劈而下,當場將克麗斯汀雷得外焦內嫩的。

三十歲……天,慕少東才二十二!

八年啊,八年時間,都趕上紅軍抗戰那麽艱苦了,她嫁進慕家,這十年內那是撈不到一分錢好處啊!

如果是‘長遠投資’的話,捱個十年,那下半生就不用愁了。問題看程寒活得這麽滋潤,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掛掉,她這麽嫁進去,恐怕遭的罪不是十年那麽‘短’了!

想到這,克麗斯汀沉默著。手不由自主的撫上自己的小腹。

這是阿達的孩子,阿達肯定是比不上蘭朵國際的,但想到往後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時間都會受罪,克麗斯汀的心,沉到了穀底。

看著克麗斯汀臉上像放映機一樣豐富的表情,淨舒又想笑了,感覺北堂握著自己的手又緊了緊,淨舒在心裏拚命的忍著。

克麗斯汀,你也有今天了!

讓你到處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