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涼薄

大殿上,皇帝和皇後一身明黃色的便裝坐著主位。右手邊第一位是太子殿下,第二位是三殿下,第四位是四皇子魏王殿下,按照年齡長幼依次落座,然後就是宗室和大臣家眷。

左手邊依次是貴妃、淑妃、嫻妃、德妃、林妃和其他嬪妾以及大臣家眷,現場絲竹悅耳,舞女妖嬈,大家饒有興趣的欣賞禮部精心準備的節目。

楚無憂姿態優雅的喝著茶,暗中觀察著大殿中的來賓,忽然覺得一位青衣少年非常眼熟,定睛一看,怎麽這個人跟韓逸長得一模一樣?會不會是韓逸也穿越過來了呢?

可是這世上又這麽巧的事嗎?

青衣男子抬眼正好遇上了楚無憂的目光,兩人對視片刻,韓逸朝自己禮帽的微微一笑,還擠了擠眼,沒錯,就是韓逸穿越過來了,這個韓逸在現代的時候就慣用這個小動作!

兩人四目相對,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原來在這個世界並不孤單。

韓逸的目光轉向了權天冥身上,楚無憂順著韓逸的目光瞧過去,權天冥正是自己那天救的那個人,眼神清冷,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根據他的位置推斷,權天冥正是四皇子魏王殿下,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

楚無憂將頭湊到楚仁樞耳邊,壓低了聲音,“爹爹,女兒所救之人正是魏王殿下。”

“好,為父知道了,待會為父自有主張,憂兒隻管看著就好。”楚仁樞打算旁敲側擊的提醒皇上,魏王殿下權天冥抗旨了。

“稟皇上,皇後娘娘,昨日姐姐在府中花園裏練習了半天吹簫,那簫聲宛如天籟,是民女從未聽過的。”楚璟潤從座位上站起來,看了皇上和皇後一眼,說完又得意的看了看楚無憂。

對於有人借皇後壽宴故意讓自己出醜,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楚無憂早就做好了準備。

“稟皇上,民女並不擅長絲竹,也沒有什麽才藝,恐怕要讓大家失望了。隻勉強會吹一兩首簫,也難等大雅之堂,今日民女在這裏獻醜了,還望大家不要嫌棄,待會也讓民女開開眼,看看各位高超的才藝。”楚無憂走到大殿中間,手裏多了一根玉簫,準備吹奏。

人群中傳來一陣竊笑,“既然不會就不要在此地丟人了,免得汙了我們的耳朵。”

“稟皇上皇後娘娘,草民韓逸願意與這位姑娘合奏一曲《桃花渡》。”人群中又走出來一位青衣男子,約莫二十來歲,一張幹淨的臉與世無爭。

楚無憂詫異的回頭看說話的人,眸中的驚詫如同漣漪般一圈一圈擴大,自稱草民韓逸的竟然是同她一起看五星匯聚的韓逸,雖然剛才眼神確認過,但是聽他說合奏一曲《桃花渡》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溫暖。

他是真的也穿越過來了,兩人在同一家醫院工作,韓逸是腦外科,楚無憂是心外科,兩人從讀高中的時候就是同學,大學上的是同一家學校,校慶時還合奏過多次琴簫合奏,還被同學們開玩笑戲稱天生一對,金童玉女之類的話。

宮人在大殿中間擺了一張琴,楚無憂站在韓逸身側不遠的地方,默契的配合令人驚歎。

簫聲悠遠,琴聲悠悠,餘音繞梁,宛如天籟之音,久久不絕。

楚無憂吹奏的過程中,偷偷觀察權天冥,哼,目不斜視,壓根就沒瞧見自己,也許他看到自己從楚仁樞的身邊站起來,或許他知道自己是他的未婚妻,仍然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臭德行。

就看他那副不將自己放在眼裏的樣子,估計自己再等上五年估計也進不了魏王府。

一曲終了,兩人施禮站在原地。楚無憂看了看剛才落井下石的幾人,莞爾一笑。

“不錯,樂聲悠揚,意境幽遠,餘音繞梁三日啊!朕很久沒有聽到這樣宛如天籟般的樂曲了。朕有一支金龍玉簫,皇後有一把鳳凰古琴,都是上古年間傳下來的樂器,已塵封多年,據說若是樂器的天選之人吹奏,會有龍鳳飛出,你們二人再用這個為大家演奏一曲吧。

朕記得三十年前朕還做太子的時候聽過兩位高人也是琴簫合奏過《梅花三弄》,此後三十年間再也沒有聽過如此攝人心魄的曲調了,若你們二人今日演奏的滿意,朕就做主將琴簫贈與你們。”

“皇上,臣妾瞧著這位姑娘姿容俏麗,一支簫吹的出神入化,或許這神器與這姑娘有緣也說不定。”德妃娘娘很欣賞楚無憂,看著楚無憂並非傳說中的那麽一無是處,反而眸光中透著靈性,比那些庸脂俗粉要強上百倍不止。

“四弟,不覺得這位姑娘與你淵源頗深嗎?我看看樣子還不錯,應該配得上四弟。”三皇子跟身旁的權天冥壓低了聲音說話,看著權天冥目不斜視的樣子,特意來提醒。

“三哥,不管此女是誰,都與本王無關。”權天冥還是一貫的冷峻。

而他身後的冷江則雙眸中閃著精芒,被楚無憂一張俏臉驚豔到了,原來這位姑娘打扮起來還是很好看的,完全配得上自家主子。隻是看著主子滿不在乎的態度,又沒了熱情。

上古年間的樂器,那要有幾千年甚至上萬年的曆史了,還能用嗎?

韓逸跟楚無憂想的完全不一樣,上古的東西能流傳至今,而且被皇室收藏,一定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況且《梅花三弄》兩人也合作過,水平也不算差。

兩人對視一眼,用眼神交流了一陣,都點了點頭。

權天冥在座位上慢條斯理優雅品酒,看著前幾天有過一麵之緣的楚無憂,沒想到竟然身份貴重,能出現在皇後的壽宴上,而且姿容秀麗,儀態端莊,還真是小瞧她了。

楚無憂早就看到了座位上的權天冥,權天冥還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冰錐子似的眸光看的人不寒而栗。

不過楚無憂深知魏王殿下生性涼薄,一張俊臉冷若冰霜,透著一股子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寒冷,是個很難接近的人。對於他何時才能娶自己根本不抱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