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一隻白鷺上西天!

耀祖生於陽光下,長在新農村,就像所有的權貴二世祖一樣,他從小就是混蛋,身邊總是圍著一群拍馬屁不嫌屎臭的混子。

說起這小子,一百本書也不夠記錄他做過的壞事。小時候別人掏鳥蛋,他掏鄰居家院裏的馬蜂窩;別人騎竹馬打仗,他偏騎著二狗家的牛在集市上橫衝直撞,被抓住了還咧著嘴說,想學西班牙來個奔牛節。

無數的村民跟震庭村長告狀,可惜老村長40多歲才生下這一個獨苗,心疼得跟賈寶玉似的,不舍得打,不舍得罵,最多就是當著告狀村民的麵說上兩句……

“耀祖啊,以後再不能拿你二娘的內衣做彈弓。”

“耀祖啊,以後拉屎不能拉在你三叔鞋子裏了……尿尿當然也不可以。”

“耀祖啊,不是跟你說過啦,不能拿二娘的內衣做彈弓了……什麽?你做弓箭也不行啊!”

一來二去,村民也不再告狀了,隻能默默期盼著耀祖這小子快點長大,滾到城裏去讀書,這也是老村長震庭畢生的心願,希望這獨子繼承愛新覺羅世代書香貴族的名號。

說來耀祖壞歸壞,但讀書還真不賴,貝勒村的教學質量堪比省城重點,但他硬是年年考試都是年級“第二”。

之所以隻是第二,全因為同年的有那麽一位女學霸兼校花——雯靖,不管考神馬都能拿滿分,完全不給活路。耀祖從小就跟這女孩子杠上了,每次考試前都要邀其下注比試一番。

“你贏了,玉墜子一個,如果你輸了,當我耀祖的福晉!”小小的耀祖一邊摸著鼻涕,一邊信誓旦旦道。

“你當自己還是貝勒爺嗎?哪還有管自己媳婦叫福晉的?”雯靖一臉鄙視道。

就這麽,兩小無猜的一對宿敵,從幼兒園一路比試到了高中,雯靖的各種皇家小玩意多得跟挖了慈禧的墳一般,不過耀祖始終都擺脫不掉老二的稱號。

身旁的一幫混子想幫他出氣,一次考試前故意將雯靖堵在了路上。得知此事的耀祖丟掉了筆,出麵解圍,失手打斷了那混子的狗腿。那是唯一一次雯靖和耀祖打平的考試,兩人都交了白卷。

耀祖出手太重,打得還是同族後人,震庭村長氣到差點高血壓發,也是人生中第一次家法伺候了耀祖。

在那一天,雯靖對耀祖說,“其實你也不全然是個混蛋,混蛋裏還帶著一絲善良。”

在那一天,耀祖對雯靖說,“其實沒有你,學習對我來說沒有半分意義。”

那年耀祖和雯靖14歲,懵懂的甚至不懂什麽叫愛情……

純真的感情直到18歲那年還未道破,耀祖卻在最重要的高考裏第一次贏了宿敵雯靖,他以全科近乎滿分的成績拿到了省的高考狀元頭銜,而雯靖卻交了全科白卷。

耀祖不明白,離開貝勒村幾乎是所有孩子的夢想,但雯靖卻選擇留了下來。耀祖不舍,卻不得不離開。

雯靖笑著送別,無名指上戴著耀祖送的瑪瑙扳指,“我會遵守承諾的,等你回來,我當你的福晉。”

“傻丫頭,什麽年代了,我又不是貝勒爺你怎麽能當我福晉?該叫媳婦啊!”耀祖笑著刮了一下雯靖的鼻頭。

年輕男女,私定終身,就像所有愛情小說裏寫的一般純真和美好,但結局卻充滿了莎翁式的悲劇……

耀祖離開貝勒村後直接前往了美國名牌大學留學,僅僅1年不到,從村裏傳來了噩耗……雯靖死於疾病。

耀祖丟下學業回國,在雯靖的靈堂上像瘋了一樣的大哭大鬧,將一切的過錯都怪在了父親震庭的身上。

雯靖的頭七剛過,他又獨自跑回了美國。接下來的一整年他和父親的矛盾越鬧越大,直到他留學的第二年,竟然自己退學,斷了和家中的一切聯係。最後一封的家書隻有11個字,“我會回來的,回來取你狗命!”

生出如此忤逆之子,震庭隻覺愧對列祖列宗,不光將耀祖的名字從族譜上劃去,更是對外宣布此子已死,更是舉辦了濃重的葬禮。

不管夫人如何請求,震庭依舊一意孤行,全然當沒生過這個逆子……

“唉,當年的我也是太過絕情,使得夫人抑鬱成疾,走得時候還不滿花甲之年。”時隔多年,震庭第一次跟人談起了家醜,臉上滿是對夫人的愧疚,“後來我也托美國的熟人幫忙打聽耀祖的消息,哪怕讓他回來給母親上柱清香也是好的。

但熟人說,退學以後他直接加入了美**隊,關於他的資料也就無法查閱了。”

“按這麽推算你的兒子,應該當兵有8年了,有從小和泰管家學的功夫打底子,最多1年就能直接加入海豹突擊隊學習現代作戰技術。

不光如此,他對這片山林是從小玩到大的,異常熟悉作戰區域,並且攜帶著世界上最好的狙擊器材回歸。如果他說想取你性命,現在的他已經可以辦到了。”沈冥對那感人的故事無動於衷,聽取的隻是有用的部分,“不過我不明白,為什麽第一槍,他不直接殺了你?我看過花園裏的彈孔,從狙擊位推算距離不超過1200米,以他的技術,是不可能給你活命機會的,除非那是打招呼。”

“沈冥先生果非凡人,洞察之力可謂超絕。”震庭由衷佩服道,“其實還有4天就是貝勒村1年一次的祭天活動,所有一年內的重大決定都是在那一天宣布的。

而那一天,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會集合在一起,老朽想,他是想等到那一天再取我的性命,光天化日之下,讓老朽這村長死在所有村名的麵前。

以洗刷他認為我該負責的罪孽……”

“所以說,兒子不聽話就該好好的打一頓嘛,我老爸教育我就是這樣的,現在知道頭痛了吧?”肖儀搖頭歎息著,隻怪寵父多敗兒。

“嗬嗬,你的觀點跟我老爸真像,有時間介紹你們認識認識。不過我們都是他打大的,也沒見出了幾個好東西,馮家少爺裏想要他命的多了去了,可就是打不過而已。”馮泉嗬嗬一笑。

“明白了,感謝您這麽晚了還為我答疑解惑,知道山鬼的全部資料,以後行動起來也會更加方便些。”一杯熱水變涼茶的時間,沈冥的殺意全消,禮貌的站起身來。

“哪裏哪裏,都怪老朽礙於薄麵,沒有以開始就跟諸位說明家醜,這才讓你們遭遇了不必要的危險。到了現在老朽也不怕丟人了,還有一事相求。”震庭雙手抱拳道。

“如果你想讓我留住你兒一命,抱歉,並非我不想答應你,而是狙擊之戰無留守餘地,我和你兒的差距甚微,稍一分神就是他活我死的下場,我隻能盡力而為。”沈冥端起了手中的涼茶一飲而盡,要說的都在這杯水裏。

“老朽明白,有沈冥先生這句話,足以。”震庭感激不盡。

話說清楚了,人也就這麽散開了。肖儀沒想到這麽晚還聽了一通如此離奇的故事,興奮到有些睡不著。

“話說,那小子很厲害嗎?”肖儀從未見沈冥狙擊失手過,不由好奇道。

“常規世界裏,算是頂級的狙擊手。”沈冥對耀祖的評價頗高。

“什麽叫常規世界?”肖儀納悶道。

“我這種算是反常規世界裏的生物,現在該明白了。看你這麽興奮,想陪我去玩鳥嗎?”沈冥壞笑道。

“你敢當著我的麵把鳥掏出來,我就敢當著你的麵掰斷它!”肖儀麵露猙獰道。

“此鳥非彼鳥,你想哪去了!”沈冥湊到了肖儀的耳邊,如此這般說道了一番,隻見肖儀的眉頭越皺越深。

“你好變態啊!別說我認識你!”肖儀聽不下去了。

“那你想來嗎?”

“想!”

十分鍾後,親王府的“白鷺園”處,偌大的防野生林園,住得卻隻有潘噠一隻白鷺,這家夥簡直就是鳥中“思聰”,窮奢極欲。

會飛的潘噠比沈冥還有魅更早一些就回來了,吃了一頓上好的三文魚晚餐後,就跑進自己位於假山頂上,帶取暖器的窩裏睡覺覺了。

可這時,肖儀提著一袋鮮嫩多汁的三文魚魚腩肉走進了這白鷺園內。

“潘噠?你在家嗎?世界上最帥最有氣質最美美的白鷺鳥在家嗎?”肖儀一陣輕聲呼喚,潘噠豎起了腦後的白毛,驕傲的露出了頭來。

“小乖乖,想吃宵夜嗎?我親手切得喔!”肖儀笑眯眯的坐在了草地上,拿出了瓷盤將那上好的三文魚魚腩整齊擺放在了上麵。

“嘎!嘎!”潘噠猶豫了,明明山鬼教育它要戒掉宵夜的毛病,但看著如此誘人的美食,還是沒有經受住誘惑。

隻見這鳥兒仔細打量了一下四周,撲哧著翅膀從窩裏飛落了下來並不怕人的它直接用尖尖長長的鳥喙,夾起了肥美的三文魚,還特地沾了沾倭國醬油和芥末,仰頭一下吞進了肚子。

“靠這還是鳥嗎?都快成妖精了吧?”肖儀汗顏道。

而就在它吃得甚歡,最後一次仰頭吞魚時,突然看見了那如魔鬼般站在它身後獰笑的沈冥,差點沒給噎死。

“嘿嘿,斷頭飯吃爽了嗎?現在我就讓你知道什麽叫‘兩個黃鸝鳴翠柳,一隻白鷺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