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為國,化身為魔

對酒當歌,人生苦澀,話不投機,看著就煩,一日為師,日完俺軟……

好吧,就在沈冥拖住守夜人不知所雲的時候,阿亞圖拉已經在更衣室裏換上了精致的長裙,帶上了麵紗與頭巾準備入場參加阿拉貢國僑胞見麵會了。

作為保全的肖儀和李昌秀都帶上了特製眼鏡,開通了視頻通訊聯網,直接將所看到的畫麵傳送到了沈冥的眼鏡中,讓他可以在千裏之外也了解阿亞圖拉身邊的情況。

“喂喂喂,沈冥你在看嗎?這場麵感覺有些不對啊?”一直在會場裏留意入場嘉賓的李昌秀在耳機中細語道,“這些家夥跟參加葬禮一樣,都沒笑得,有的人坐在那裏莫名其妙的就哭了起來。他們很多人都帶著包裹,裏麵不是臭雞蛋就是爛番茄,是個什麽鬼?”

“沒攻擊性武器就先看看吧……想必這場見麵會和我們想象中的會有點不同吧?”沈冥一邊喝酒一邊輕言道。

“傻徒弟,你真覺得在天朝的阿拉貢國僑胞都是商人嗎?”身旁的守夜人冷笑道,“那些啊,絕大多數都是受到巴基政權迫害,流亡出來的政`治犯,他們背井離鄉,丟下親人前往陌生的國度,為的隻是躲避巴基政權的追殺與酷刑。他們堅持自己的信仰,卻被視為異類的趕出了自己的家園,如果眼神與詛咒可以殺人,你守護的公主已經死了。”

“為什麽,明明聚集的都是一群憎恨自己的人,她卻堅持要來?”沈冥疑惑了?

“別一個人看小電影了,放大點,我也想看。”守夜人玩心大起,拿出了一個IPADMINI放在身旁,讓沈冥將信號連接在了上麵,這是何等詭異的開副本模式。

沒有過多久,阿亞圖拉公主從偏廳走進了會場,百餘人的會場內硬是擠進了200多人。這些阿拉貢國的僑胞知道有這見麵會,都是從天朝的各地馬不停蹄趕過來的,有的甚至是從國外趕來。

他們就是為了一睹巴基家族人的模樣,將自己的憤怒連帶包裹中的臭雞蛋一起展示給阿亞圖拉公主看看。

“諸位,晚上好。”拿著話筒的阿亞圖拉公主微笑的開場還未完,看台下,一個大媽已經眼含熱淚的站了起來。

“殺人凶手!”大媽怒吼的一個臭雞蛋丟了上去,沒打中阿亞圖拉,卻被衝出來的肖儀給擋了下來。

“你沒事吧?”肖儀帶著臉上的橫流的黃色粘液回頭說道。

“你幹什麽?請不要擋在我和我的國民中間。”被救了的阿亞圖拉毫不領情,閃過了肖儀站在了台前來,“各位,既然我來了,就是為了聽聽你們對國家,對當今政權的想法的,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不管是掌聲還是臭雞蛋,我都願意去聆聽。”

“天殺的惡魔!”

“吃人不吐骨頭的屠夫!”

“儈子手!”

“凶手!”

“還我妻兒!”

掌聲阿亞圖拉是聽不到了,罵聲卻是在人潮沸騰中連成了片。大量的民眾站了起來,掏出了各種臭雞蛋和爛番茄丟上了看台。

阿亞圖拉不閃不避,張開了雙臂,昂著頭去感受來自民眾的憤怒。

頃刻間,她那漂亮的長裙以肮髒不堪,帶著清香的**臭不可聞。這就是大家對巴基政權全部的看法,在他們心中擠壓了多少年的恨意終於找到了發泄的對象,如決堤山洪噴湧而出。

突然,人群中,一塊拳頭大的石頭被丟上了看台,正砸在了公主的頭上,將這柔弱的女孩給打倒在地。

“你幹什麽?!”李昌秀忍無可忍的掏出了手槍瞄準了投石的民眾,竟然是個隻有十來歲的小男孩,他的手中還抓著一塊更大的石頭,猙獰的麵孔沒有孩子的稚氣,隻有野獸般幹的憤怒和淚水。

“來啊!打死我啊!你們這些捍衛巴基政權的儈子手,就像打死我父母那樣打死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我的全家都是被他們害死的,除了仇恨什麽都沒有了!”小男孩怒吼著。

場麵一下陷入了一片死靜,民眾們雖然停止了投擲東西,但卻沒有一個人恐懼李昌秀手中的槍口。

這群流離失所的政治難民,早就躲夠了,怕夠了,在吞噬了自我的憤怒麵前,已經無所畏懼。

“放下槍!不許用槍口指向我的國民!”阿亞圖拉怒吼著李昌秀,接過了肖儀遞來的手帕按壓著出血的額頭,艱難支撐著身體重新站了起來。帶著臉上鮮血,阿亞圖拉依然努力露出著微笑,“諸位,對不起,這些保鏢並不是我從阿拉貢帶來的,嚇到諸位了,十分抱歉。”

“不要惺惺作態啦,你這巴基的妖女!你們兄妹就是用我們的鮮血澆灌出的魔鬼,是阿拉在地上最大的仇敵,我等隻願天降神火,燒毀你們的血腥政權,將你們巴基家族都化為灰燼。”一位白胡子老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德高望重的讓身旁的民眾鞠躬行禮讓路。

“馬吉德長老說的沒錯,我們背負巴基之命者,都是踏著鮮血一路走來的魔鬼。”阿亞圖拉輕易說出了老者的名字。

“你認識我?”馬吉德很是吃驚,畢竟他是30年前就逃離阿拉貢國的老政治犯,那時的阿亞圖拉還沒出生。

“我不止認識您,在場的每一位,我都認識。剛才丟石頭的小孩叫吉隆,他的父母毛拉與阿勒,是在抗擊地方施工征地時被地方官員絞死的。

剛才最早丟雞蛋的大媽叫奧馬爾,他的4個兒子都是參加了反阿拉貢國的遊擊隊組織,被政府軍隊打死的。

截肢今日,流亡在國外的阿拉貢國民攻擊1346位,他們的不幸,他們的憤怒,他們逝去的親人,我全記的。

我並不是腦子特別好的學生,留學時曾經幾次考試不及格。這一切都是我看了好多好遍,花了好久的時間才記下來的。”阿亞圖拉站直了身子,麵對眾多憎恨自己之人。

“你以為這樣就能求得我們的原諒嗎?太天真了!”馬吉德長老冷笑道。

“我從沒想過求得你們的原諒,我乃至整個巴基政權都不值得你們去原諒,我們傷害了太多的人,就算最仁慈的神明也不會寬恕我們的罪孽。在天朝,我已經陷入了被追殺中。”阿亞圖拉保持這臉上的微笑,“我的保鏢極力反對我參加這場活動,但我堅持要來,因為我要親自請求你們……請求你們繼續持之以恒的恨我!”

阿亞圖拉的發言讓在場的諸位都是一愣,包括遠處正觀看的守夜人也是停下了手中的酒杯。

“恨你?”馬吉德長老疑惑道。

“是的,恨我,恨整個巴基政權,恨那些傷害了你們的我們,唯有如此,才能讓背負不同信仰的你們團結在一起,唯有讓一直被戰禍和內亂摧殘的阿拉貢國富強昌盛。”阿亞圖拉的發言沒有人聽得懂,“讓我來解釋一下吧,這是父親曾經告訴我的話,那個被你們共同稱為魔鬼的男人……”

巴基出身於一個東`正教的家庭,從小就被詛咒成為異`教徒,飽受同學們欺淩。而老師對於這一切都是毫不理會,甚至暗地裏鼓動學生欺負異`教徒,這讓巴基的心理一直都是扭曲的,對宗教主義也是憎恨到底。

他奉行無神論,卻加入各種教派博取信任,直到成為了一隻地方武裝的領袖,獲得了大量外國勢力的資源,在石油換軍火的買賣中一下成為阿拉貢地區最強大的武裝力量。

巴基開始實行血腥的統一大業,不論是大眾還是小眾,隻要不歸順於建國計劃的族群都會被徹底消滅,夷為平地。

反對者的人頭會被掛在他們的門前,告訴大家巴基那至高無上的統治地位。

就是用這種血腥的方式,僅僅2年,巴基便建立起了名為阿拉貢的國家,大量出口的石油,帶來了一刻不停的城市基建,供水係統,寬廣的馬路,高速鐵路,機場,碼頭,一整套現代化的發展模式,在金錢和強權的雙重壓力下,用比天朝更快的速度崛起著。

巴基也在這恐怖鎮壓下,被所有民眾憎恨,伊斯`蘭教`徒,不管遜`尼派還是什`葉派都想燒死他,東`正教,天`主教,基`督教都想把他釘在十字架上。這些平日裏相互不對眼的人群,莫名的聚集在了一起,反抗著他的血腥統治同時,也放下了各教派的基礎矛盾,化身為了一個整體,達到了某種程度上的畸形和諧。

“父親說,所有的信仰,隻有在共同的愛與共同的恨時才能得到統一,他自問無法成為那個讓別人喜歡的統治者,那就化身為一個暴君,讓所有的人憎恨,讓人神公憤,讓大家可以忘記信仰和隔閡團結在一起。

為國家,為了孩子們的未來,創造出一種變相的和平。

或許這會讓民眾失去自由,失去親人,但至少,絕大多數的人還能保存自己的性命,活在一片沒有異`教徒的世界裏。

人不能太貪,一生做好一件事,就夠了。”阿亞圖拉 帶著臉上的鮮血與汙漬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