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為父第一課
當屋外腥風血雨的廝殺之時，遠在貝肯街一角的地下防空洞裏，八大家主、華子強以及肖儀與佩佩都躲藏其內。
雖說這防空洞曾經在盟軍的轟炸下屹立不倒，但在傭兵120毫米高爆彈的攻擊下也是顫抖個不停，灰塵不斷從頭頂的石磚間飄散下來，幾盞白熾燈泡也在搖擺不已。
因為即便在躲藏時也不忘享受的病態，不醉人酒吧內的老吧主也被請了進來，為大家調配貝肯街，乃至整個歐洲最好喝的雞尾酒。
約等於一個籃球場大小的防空洞大門，使用的3層合金鋼板加固而成，厚度可以正麵抵禦200毫米口徑鋼芯穿甲彈的攻擊也不變形，而且深達地下30米，就算外麵化為了一片焦土，這裏也能屹立不倒。
為了確保沒有叛徒出現，進入防空洞的每一個家主都隻能帶4名心腹，而且不得攜帶任何武器，就連指甲刀也被收走了。
而大門從內部上鎖，八大家主一人擁有一把鑰匙，沒有超過5把鑰匙同時擰動，那大門根本無法開啟。
呆在內部的眾人通過老式的有限電話了解著外麵的情況，並且指揮這手下作戰，這些完全沒有戰鬥經驗的大佬，命令往往隻有幾個詞，“頂住！”“殺了他們！”“死也不能退半步！”
聽上去慷慨激昂，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
麵對這場戰局，華子強則表現的格外淡定，一直坐在角落的沙發上，懷裏緊緊摟著女兒，體會闊別了15年的父女溫情。
戰鬥已經打了40分鍾，10公裏長街被滲透麵積已經超過了50%，戰死的小弟超過1200人，那些無辜的女人和原居民就不知道死多少了。他們就是最無助的池魚，強者交戰下的炮灰，別說決定自己的命運，就連留個全屍都變成了奢望。
所有人的心都在戰火中被引燃，或燒成灰燼，或蛻變成魔。完全看不到終點的戰鬥讓一開始信心滿滿的歐菲斯也是心情焦慮起來，端著酒杯的他，離開了一群在下令中焦躁的同僚，他來到了華子強的麵前。
“華先生……對於現在的一切……你有什麽話想說嗎？”歐菲斯麵無表情道。
“我不明白，歐菲斯先生是什麽意思？”華子強淡然一笑道。
“那些在外麵正在和我們兄弟廝殺的真是政府軍的人嗎？且不談小氣吧啦的政府軍哪來那麽多遠超美帝的裝備，他們的戰鬥方式也沒有一點政府軍該有的樣子，有兄弟反應在屍體身上發現了雇傭兵的紋身，有得甚至還有倭國人混雜在其中。意呆利根本沒有這麽多財力聘請這麽多的專業傭兵為他們而戰。
至少為了我們貝肯街，他們還不舍得花這麽大的力氣作戰。
從一開始，其實就是我們太高估了自己，他們就是衝你來的，是嗎？”歐菲斯的質問讓防空洞內陷入了一片死靜。
“反應真快，我以為還要過一陣子，你們才會發現的，不過既然發現了，話也就說穿好了。沒錯，從一開始這件事情就和官方無關，要弄死我的存在豈是小小的官方可以比擬的。
剛開始我並沒有打算將你們卷入其中，直到看見佩佩變成這副模樣，我總需要誰來為我的憤怒和佩佩所受的痛苦，付出一點代價吧？”華子強的坦誠讓防空洞裏的氣氛已經完全變了，一些流氓已經看向了這邊，不由的拿起了桌子椅子拆解起凳子腿來。
“你的憤怒，卻要我們貝肯街多達萬人的生命來支付嗎？”歐菲斯啪得一聲捏碎了手中的威士忌杯。
“萬人？除了你們的3000條狗，你們有真正核算過那些居民的數量嗎？他們本可以選擇別樣的生活，卻因為你們簽的混蛋協議失去了自由和未來，從生下來就變成了你們的財產，你們好意思為他們打抱不平？”華子強冷笑道，“既然是流氓，就別把自己丟到正義的一邊，就像我這樣，從來不當自己是好人，也知道什麽叫做報應。”
華子強說話時，看向了一旁的佩佩，或許這就是他的報應吧？
“感謝華先生的坦誠，出來混的，當然明白什麽叫報應，但並不意味著當報應來時，我們就要坐以待斃。你既然敢全盤托出，就別怪我們把你打個半死在交出去了，不求對麵能原諒我們的魯莽，至少也能停火，保存下來我們剩下的兄弟。”歐菲斯明明已經生氣到了極點，但卻依然保持著紳士的冷靜。
“用我換和平，非常不錯的想法，看看你們人也挺多的，確實是很明智的選擇。”華子強舉著手中的雞尾酒輕嚐了一口，而肖儀已經上前了一步，這種時候，該輪到她動手了，對付30幾個流氓……她還真沒試過，不知道能不能一口氣幹掉呢？
“可是你們忽略了一點，我從不會讓自己置身於想弄死我的人群中而毫無準備，掌控全局已經成為了我的習慣，也是我最擅長的手藝。全世界都可以死，唯有我和我在乎的人必須活下去，為了這個目的調動起人心中最深處的貪戀，將他們化身為服從於我的惡魔，我也樂此不疲。”伴隨著華子強侃侃而談的時候，圍上來的一群流氓的後方，一名壯漢哎呀哀嚎到底嗎，脖子上被開出了一個猙獰的血窟窿，鮮血狂噴而出。
大家詫異的回頭，隻見白須白發的不醉人酒吧老吧主，雙手緊握著兩隻紅酒開瓶器，任由鮮血噴了自己一身。
“老東西！你瘋了嗎？！”巴喬的守衛頓時護在了他的麵前，巴喬憤怒的罵道。
“是啊，我瘋了，早就被這該死的貝肯街給逼瘋了！從來到這裏，整整30年，我隻能在這10公裏的街道上看著每天循環的演出，伺候一成不變的客人，我想念外麵的生活，哪怕是敬老院也讓我想念，隻要能離開這裏，把靈魂出賣給魔鬼，我也願意。
好巧不巧，我正好遇上了一隻這樣的魔鬼。”老吧主咧嘴獰笑著。
他曾經是黑手黨的第一金牌殺手，被他丟進海裏的沉屍，甚至足夠壘砌一座堤壩，最光輝的一戰，曾經單槍匹馬闖入了警察局，幹掉了多達35名警察，將老大從看守所裏救了出來，也因為那一次後，他不得不被幫會舍棄，丟進了這鳥不拉翔的貝肯街來，成為了一名有時一天都說不了一句話的吧主。
華子強承諾將帶他重回現代，並且給他足夠安樂享受晚年的酬金。其實哪怕不給錢，老吧主也願意做這一切的，他早就想好好的大殺特殺一場，排解心中長達30年的壓抑情緒了。
“做了他！”歐菲斯一聲令下，眾人衝了上去，一場原始的廝殺，用最簡陋的工具上演著。
別看老吧主年事已高，殺起人來那熟練的動作，就像時光倒流了一般，他在狂笑中用紅酒開瓶器穿透過流氓的心髒，還有他們的脖子，留下的螺紋傷口根本無法縫合，甚至無法用手捂住。
地板上到處是倒下的人影，鮮血讓腳下變得又滑又粘。肖儀原本以為自己要動手的，結果根本沒有一個流氓有空來對付他們。她相信自己辦不到那老吧主一樣的事情，殺人就像屠夫一般冷酷無情，甚至還帶有一絲的快樂坐在臉上。
幾個家主發現了不對，連忙打電話通知外麵發生了什麽，門口的守衛爭搶的救主，用機槍胡亂射擊著大門卻無濟於事，內部的家主們雙手發抖著拿著鑰匙聚集到了門口，他們爭先恐後的將鑰匙插進鑰匙孔裏，卻因為爭搶而開得更慢了。
“別急著走啊，我的羞恥派對還未結束呢！” 打鬥之中，老吧主拿起了6瓶捆綁在一起的烈性伏特加，一下丟向了大門，酒瓶在眾人的頭上摔碎，將濃烈的酒水噴濺了眾人一身。
“糟糕！”巴喬已經發現了不對，但被簇擁在中間的他根本動彈不得。打鬥中的老吧主隨手丟來了一隻ZIPPO的打火機，嘭得一聲，大火燃起，十個手下和5個家主一起燒成了火團，蒸發中的酒精味道其實特別好聞，特別是帶著肉塊被烤熟的味道。
“華子強，你從一開始就計劃好要這麽做了嗎？”肖儀看著眼前瘋狂的景象，不由低聲問道。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隨機變動的細節很多，但大方向並沒有偏差。”華子強歎息道。
“姐姐不用有什麽好驚訝的，從一開始我就相信自己的老爸是個魔鬼，他在幹的也是魔鬼才能辦到的事情。”佩佩沒有抑揚頓挫的說道。
“佩佩，世界遠比我們看見的更加醜陋不堪，沒有人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他們貪婪，狡詐，殘忍，不堪，你永遠不知道他們腦袋裏想的是什麽。
想要保護自己，就要比其他人更貪婪，更狡詐，更殘忍，更不堪，永遠不要讓別人知道你腦袋你在想什麽。
這是父親教給你的第一課……”如果可以，華子強並不想佩佩知道這些，如果自己能做得更好，佩佩本來都不用了解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