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真相

卓川端坐著，一絲不苟地聆聽著落河對帝宇侵略軍的大勢分析，這是他頭一次詳細地得到宇宙大局的信息，自然不會有絲毫疏忽。

之前他也與不少天極人打過交道，但是天極文明本來就龐大無比，能接觸到宇宙大局的人並不多，知道詳情的人更不多。恰好落河作為頂級間諜的身份，對此他是專業和內行。

正因為專業和內行，比起外行人來說，落河更知道帝宇勢力的恐怖。

“帝宇是個神秘至極，又強大至極的家夥，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它在無限地進步中，宇宙中恐怕找不出第二個有它這樣進步能力的存在……”

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

卓川接上了口，“你是指他能用自己的分體尋求無限進步，然後聚合到一體的情形吧？”

落河點點頭，“沒錯，這在宇宙中與他能交鋒的人中，並不是什麽秘密，帝宇它從來也沒有保密或者掩飾過這一點，它甚至歡迎任何文明或者存在尋找它分體中存在的弱點，哪怕是殺死它的分體，它也不會記恨或者報複，反而有可能得到某些獎勵，這在正常人看來是絕對不可思議的”

“不過這也正體現了它的強大和無所畏懼，是吧？”卓川有些心向往之，這就像地球上某些學神一樣，從來不擔心有人指出自己的問題，他們總是能用碾壓的姿態麵對挑戰者。

而帝宇這個起源種族的至強者，更是站到了整個宇宙的頂端，似乎將所有的對手都當成了磨刀石，來砥礪自身，完善自身。

“它的分體無數，統合著大大小小的宇宙軍團。向著四方征伐，它並非是想要建立一種宇宙霸業，但我們分析過，它恐怕是要建立一種最殘酷的秩序，這種秩序會讓每個生存在之下的個體，沒有一日休息的時候。隻能不停地選擇挑戰，進步，落後者就將被殺，被淘汰，這種秩序我們每個長久一些的文明都經曆過，那絕對不是一個有智慧的個體願意經受的，少部分個體這樣做可以，但當推廣到整個文明時，那是讓人窒息的地獄”落河盡管自身的經曆。讓他心性冷酷無比，但他也是需要偶爾的放鬆，也是需要精神上的友誼，否則他神經也是承受不了的。

這也是曆史上許多搞敵後工作的人，在最後往往會精神崩潰的原因，缺乏放鬆的時刻，時時緊張中，最終就會精神承受不住。

卓川同樣點頭。地球文明之前就實行了類似的秩序，那和地獄真是沒什麽兩樣。逼迫每個人要麽選擇進步，要麽選擇死，這看似簡單，但成為生活常態後，沒什麽個體能長期忍受。

“本來帝宇的侵略軍是所向無敵的，畢竟它的分體絕對忠誠。又不畏懼死亡，而且似乎它有著某種信息上的莫大優勢，無論我們進化出什麽對策，它的分體們總是能夠及時地找出反製措施，這讓我們隻能勉強保持均勢。從來不曾真正占過上風”

說到這裏，落河又無奈地說道，“有時候我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在故意留手，就像對付你們地球文明一樣，並不想一下拿出全力來把我們天極文明砸爛，隻是留著我們慢慢壯大，同樣來磨練它們，因為根據有效數據統計，最近一百萬年來中，它那些與我們在正麵戰場上作戰的分體們，在百年一次的星際競技會中勝出的概率超過九成，遠遠不是那些處於和平狀態下的分體可比的”

卓川想了一下，這和地球上曾經麵臨的局勢非常相似，落河分析得也沒有錯誤，他回道，“應該就是這樣，畢竟以對方的實力，沒必要搞什麽玄虛，策略肯定是保持一致的”

“這倒是，總之現在大多數天極人其實並不指望著能戰勝帝宇的侵略軍，甚至更多明白的人都知道，隻要不停地表現出能戰勝帝宇分體的力量和手段來，對方就不會將我們滅絕，我們就有存在的價值。這可能是最悲觀的看法，但在我看來，大概也是最接近現實的一種看法”

說到這裏，落河這句話一出，頓時讓卓川一驚，在地球人看來，有著極深的曆史底蘊，又極為強大的天極人，在麵對帝宇的宇宙侵略軍時，真實的想法，居然如此悲觀，這真是讓他出乎預料。

他本來以為，對方得到了另外一個起源種族強者帝宙的指導，加上自身的底蘊，肯定就像很多天極人表現出來的自信一樣，認為自己最終能戰勝帝宇的。沒想到在真正的天極人內行眼中，他們其實也是在一種“施舍”中生存著。

如果哪一天他們的進步，不能讓帝宇的分體感到壓力，從而刺激它們進化的話，那恐怕天極人真的要完蛋了。

卓川想到這，之前取得的一些成就感，頓時蕩然無存，在這宇宙間的大勢力間，他建立起來的一些基業還是無比虛弱。

不過他當然不會就此失去信心，畢竟他不過是剛剛起步，還大有可為。

“我想，這大概也是莫飲失去信心的原因吧，他曾經是我們天極人最有戰鬥天賦的人，可是與帝宇那些最頂尖的分體比起來，卻又相差得十分遠，估計是某些較量中，被打擊得極為嚴重，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狀態，甚至要出賣自身的靈魂技能，尋求一次複活機會”說到這裏，落河不知道怎麽回事，將話題繞回到自己的好友身上。

卓川聽到這裏，卻是啞然失笑，前麵他隻能聽著對方侃侃而談，但就這一點上，他可以篤定地說，對方完全猜錯了，恰恰相反，帝宇的那些分體越強，這莫飲越有擊敗對方的勁頭，他的戰鬥天賦也就是這樣一點點在戰場上磨練到巔峰的。但對方之所以會如此頹唐，卻是因為另外一件事，偏偏那件事，在卓川這個有著時空穿梭背景的人看來，其實沒那麽嚴重，也沒有必要因此就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