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野比雄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嚎,身體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就像是在打擺子一樣。

他身體多處皮膚下麵,均有大麵積出血,青一片紫一片的模樣十分詭異。最為恐怖的是,他的眼耳口鼻竟然也在往外冒血!

這五竅流血的模樣,把直播間裏不少觀眾,都給嚇了一大跳。

“我靠,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武田勝天的病人會變成這副鬼樣子?”

“不會是治療上麵出了什麽差錯吧?”

“剛才這個病人的症狀,隻是臉色發白、氣短無力,精神萎靡,做事兒沒勁。可是經過武田勝天這麽一治,好轉沒見到,反而還大麵積出血了!這怎麽看,也不像是治療起到了效果,肯定就是武田勝天把人給治壞了!”

“武田勝天可是漢方醫第一高手,這些病人又是他挑選出來的,肯定對每個人的情況,都了如指掌!以武田勝天老奸巨猾的性格,怎麽會安排自己沒有把握治好的病人在裏麵?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關注著這場對決的醫生們,也在議論紛紛,進行著專業的討論:

“這個病人的情況雖然有些古怪,卻並不算太嚴重,隻要認真診察,就能知道他的一係列症狀,都是由心血不足引發的。武田勝天的治療,也是圍繞著心血不足展開,采用了益氣補血的方法。按理說,他用的方法很正確,應該起效才對!就算沒用,也不應該引發大麵積出血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道這個病人的情況,並非心血不足那麽簡單?又或者在他身上,還有其它的並發症?”

“多半是這樣,否則解釋不通,他為什麽得到了正確治療還病情加重了!”

“我就說嘛,以趙元高超的望診技藝,怎麽可能會選擇這麽一個普通的病人給武田勝天。看來,他肯定是看出了這個病人身上,還有其它隱藏著的、更加嚴重的病情。可笑武田勝天,一早就在做準備,居然都沒看出這個病人的真實情況,還在剛才對趙元冷嘲熱諷……嘿嘿,現在,他的那些嘲諷,可都化作耳光,抽打在了他的臉上,真是又痛又響亮!”

“這回,武田勝天可是當眾丟了個大臉!哈哈,你們快看他的表情,真是太精彩了!”

野比雄的變化,讓武田勝天眉頭緊鎖,麵色黑如鍋底灰。

他當然不是在擔心野比雄的死活,而是對自己當著這麽多記者、這麽多漢方醫同僚的麵,栽跟頭丟臉而憤怒和懊惱。尤其是聽見周圍人小聲的議論,更是覺得麵上陣陣火燒。

心高氣傲的他,何嚐有過這樣的經曆?他揮手就是兩枚金針,分別刺入到了野比雄手背部的液門穴以及位於頭部的天衝穴,稍一行針,野比雄的身體立刻恢複了正常,不再顫抖,口中的痛苦嚎叫聲,也減輕了許多。

這一手漂亮的針灸和神奇的功效,立刻引來了陣陣喝彩聲,武田勝天的臉上,也再度露出了一絲驕傲。

“好針法。”

趙元都沒有睜眼,隻是通過耳朵,就把武田勝天行針的手法給捕捉到了。

“武田先生用的,應該是天一針法吧?我記得這套針法,好像是藤井流派的不傳之秘,從來沒有傳授給外姓人過,你又是怎麽學到的呢?”

武田勝天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他剛才用的,正是藤井流派的不傳之秘天一針法。這是他當初,用了許多卑鄙手段,從藤井家偷來的,並在施針手法上,做了一些修改遮掩,這麽多年來,他曾當著藤井隆泰用過好幾次,也沒有遭到過懷疑。沒想到在今天,竟是被趙元一口道破了秘密。

“這小子是怎麽知道的?!”

武田勝天的心中充滿了驚疑,但他沒功夫去研究這個問題,因為藤井隆泰已經朝他投來了懷疑的目光。

他強作鎮定的冷哼道:“趙元,你這蹩腳的挑撥離間,就別用在我和藤井會長身上了,我們是絕對不會上當的!我剛才用的針法,與天一針法相比,可是有著很多不同的!”

藤井隆泰嘴上說著:“沒錯,這種小伎倆,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你還是趕緊想想,該怎麽治療鬆下川的怪病吧!”

但在他心中,卻已經對武田勝天產生了懷疑。

回憶武田勝天剛才用的針法,他覺得,那就是天一針法!雖然是有不同的地方,但那更像是刻意做的更改!

要不是武田勝天和趙元的醫術比鬥還沒結束,他都想要拽著武田勝天問個清楚了。

趙元看出藤井隆泰心中已經產生了芥蒂,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有的時候,點到為止,遠比全盤托出,更能激起人的好奇與懷疑。現在,懷疑的種子已經播下,相信要不了多久,漢方醫就會因為這個事情,相互懷疑、相互戒備,從而開始窩裏鬥……

對付這個靠著偷盜搶劫發展起來的醫學流派,再狠的方法,都不為過!

笑了笑,趙元說道:“我的事,就不勞你們操心了。倒是這位野比雄先生,你們可得好好治療才行,別讓他又因為你們的錯誤,受到傷害!”

武田勝天冷哼道:“趙元,你別幸災樂禍。我的治則治法,是沒有問題的。隻是野比雄因為長期的心血不足,引發了脾虛的症狀。大補氣血後,他體內血液驟然增多,脾髒統攝不了那麽多的血液,所以才發生皮下出血和五官出血的情況。要解決這些問題,對我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說話間,他雙手舞動,一枚枚金針,飛快的紮進到了野比雄的隱白穴、足三裏穴、關元穴以及脾俞穴、膈俞等幾個穴位中,以補法進行行針,同時又口述了一道以歸脾丸為主,加入了三七、蒲黃、茜草根等止血不留瘀藥材的方子,讓人趕緊去抓藥熬好送過來。

在針灸和湯藥的作用下,野比雄皮下、五官出血的情況開始得到緩解,精氣神也比之前要好了許多。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趙元依舊閉目盤膝坐著,沒有動,仿佛這場醫術比鬥,與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