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猴群已經撤退了以後,我們終於走出了小木屋。

清晨的空氣非常清新,夾帶著鹹濕的水氣,讓人感到神清氣爽。

一輪紅日從海平線上緩緩升起,海麵上霞光萬丈。

小島在晨曦中蘇醒,又開始了新的一天的輪回。

經過一夜激戰,我們都感覺非常疲憊,但卻沒有絲毫的睡意。

張東明說,這是因為昨晚過度的緊張,使得我們的神經係統無法停下來休息。

地麵上還有燃燒的火焰,空氣中飄蕩著一股股焦臭味。

我們商量著要不要更換營地,這些猴子雖然是潰敗了,但難保它們不會卷土重來。

史鐵男說:“這處營地是我們選擇的最好的一塊地方,其他地方都不適合安營紮寨。這些紅毛猴子遭受了重創,短時間內是不敢再來找我們麻煩的,我們隻需要謹慎一點兒,應該不會再出什麽問題。”

史鐵男的分析不無道理,如果重新選擇地方建造營地的話,也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況且,誰能保證重新建造的營地就一定是安全的呢?

既然要繼續駐紮在這裏,就必須要把血腥的戰場清理幹淨。那些黑絲蛇和紅毛猴子的屍體都被我們拖到很遠的樹林裏麵火化埋掉了。小島上氣溫很高,這些屍體很快就會腐爛成為有毒的氣體,我們必須要小心處理。

在處理猴子屍體的時候,祝虎提起一隻紅毛猴子的屍體看了看。那猴子的毛發紅得跟火焰似的,奔跑起來的時候肯定像極了一團滾動的火球。它們的毛發很長,遮住了麵容。當祝虎拂開它們麵上的毛發,露出它們麵容的時候,我們都低低地發出了一聲驚呼。

這些紅毛猴子的模樣實在是太古怪了,呃,就跟椰子殼一樣。是的,椰子殼,硬邦邦的,上麵布滿了發毛,隻露出兩個窟窿,看上去應該是鼻子。它們的眼睛很小,藏於兩片厚皮下麵,不掰開厚皮很難發現它們的眼睛。

祝虎厭惡地將猴子的屍體丟進坑裏:“他娘的,這大概是我見過的長得最醜的動物了!”

我們用粗壯的樹枝,在海灘上麵搭了四個大火堆,然後把小黑丁煙嘴、牛娃子、鵬鵬四人的屍體放在火堆上麵,由史鐵男親自點燃了篝火。

四團火焰熊熊燃燒著,帶走了四個人的靈魂。

海風撲麵,我們的心情就像那海風一樣,鹹鹹的,濕濕的。

等到忙完這一切,我們才覺得饑腸轆轆。

劉三和大飛帶回來一桶海魚,開膛剖腹清洗了一番之後,用刀子切成魚片,每人麵前擺了一小碟蘸料。

“這是什麽?”我問。

鈴香兒道:“這是生魚片!”

我斜眼一瞥,就見祝虎迫不及待地抓起魚片,胡亂地蘸了些料,張開嘴巴就開始狼吞虎咽,邊吃邊讚:“嗯!嗯!鮮!真是鮮!”

我再扭頭一看,我認為最斯文的張東明,竟然也拿起一塊生魚片,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好像在品嚐一道美味佳肴。

“香兒……我……我能不吃嗎?”我惡心得胃酸直冒。

鈴香兒夾起一塊生魚片,一邊蘸料一邊說道:“生魚片能夠迅速補充我們的體能,來,嘴巴張開!乖嘛,勇敢一點兒!”

在鈴香兒的勸誘之下,我張開嘴巴,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鈴香兒把生魚片塞進我的嘴巴裏麵,一股熏人的魚腥味直竄進我的鼻子,我惡心得張口就想吐出來。

“不準吐!必須吞下去!”鈴香兒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沒有辦法,隻得鼓足勇氣吞了下去。我都不敢咀嚼,那股魚腥味兒實在是太難聞了。

“酒!酒!快給我酒!”我呼呼地喘著粗氣,一張臉憋得通紅。

我的樣子把眾人都給逗樂了,史鐵男扔給我一壺果子酒,我抱著酒壺“咕嚕嚕”地灌了個底朝天,這才感覺嘴裏的腥味兒沒有那麽重了。

史鐵男用刀子切著生魚片,對我說道:“在野外生存的時候,我們還會生吃蛇肉、老鼠肉,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喂……”

不等史鐵男把話說完,我已經彎腰嘔吐起來,但那生魚片消化得很快,吐了半天都吐不出來。

接連又吃了幾塊生魚片之後,我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雖然我並不覺得怎麽美味,但也沒有覺著十分難聞了。而且,正如鈴香兒所說,生魚片能夠迅速補充我們的體能,我在吃了生魚片之後,感覺一股暖流從胃裏升起,然後蔓延到四肢百骸,整個人就像打了興奮劑似的,疲憊感一掃而空。

用過早飯,史鐵男讓我們回屋準備準備,十分鍾之後開始集訓。

“我們都一夜沒睡了,不休息休息怎麽訓練?”我說。

史鐵男道:“現在才一夜沒睡,你以後經常會遇到三五天沒法合眼的時候。少廢話,回屋準備!”

我回到屋子裏準備,鈴香兒說:“親愛的,訓練是一件非常艱苦的事情,我希望不管遇到任何的困難,你都要勇敢地挺過去!”說著,還在我的臉上吧唧了一口。

經過昨夜的那場惡戰,我深深地明白我現在所做的事情是一件多麽危險的事情,我也深深地明白了,具備良好的身手意味著什麽。要想在這個充滿未知的世界中存活下去,就必須要努力地壯大自己,使自己變強,變得有能力和一切未知的事物抗爭。

參加這次集訓的有五人,我、鈴香兒、張東明、祝虎、鐵破軍,教官是史鐵男。至於大飛、劉三這些士兵,原本隻是來幫忙打打下手的,他們並不參與我們的訓練。

在這個熱帶小島上,我們腳踩滾燙的沙灘,頭頂毒辣的驕陽,身穿不透氣的迷彩軍裝,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放在火爐裏麵,燒得我們都快灰飛煙滅了。汗水就像瀑布一樣,把迷彩軍裝都浸濕透了。

我們就像五根筆直的木頭樁子,佇立在沙灘上一動也不能動,誰如果稍稍動彈一下,史鐵男就立刻蛇皮長鞭伺候。那蛇皮長鞭抽在身上可不是鬧著玩的,隻要稍微用力一點兒,都能扯下老大一塊皮,疼痛的滋味不言而喻。

昨晚上我還以為史鐵男是一個沉著冷靜、脾氣溫和的人,沒想到一訓練起來,這家夥就變身成為可怕的惡魔,又是訓斥又是鞭笞,完全不把我們當人看。

我們不僅被辣的太陽曬脫了一層皮,而且每個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挨了好幾鞭子,皮開肉綻,鮮血長流。汗水和血水膩在一起,那迷彩軍裝牢牢地黏在我們的身體上,一時半會兒都無法脫下來。

他們幾個人都是有過集訓經驗的,這裏麵最悲催的就是我了。我從來沒有接受過這種高強度的訓練,一天下來,我就已經丟了半條命。我身上的肌膚被毒辣的太陽曬得翻了起來,用手一碰就大塊大塊地往下掉,非常駭人。

我疼得趴在**一動也不能動,我問鈴香兒:“我是不是要死了?”

鈴香兒輕輕地給我擦拭著藥膏:“哪能呢!我給你塗抹上藥膏,被曬傷的地方很快就能長出一層新皮,放心吧,有我這個妙手神醫在這裏,你死不了的!”

“唉!”我歎了口氣道,“這種日子,簡直比死還要痛苦啊!我現在終於明白什麽叫做生不如死了!”

鈴香兒道:“今天是第一天訓練,訓練內容都是最基本的,你還沒有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