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陳浩失蹤

天還沒亮起來,白嘯博已經站在曾經服役的特|殊|部|隊的訓練場上了。

接待他的是他的老領導,上將李劍。

李劍緊緊抿著嘴唇,唇皮都有些皸裂,一直皺著的眉頭在見到白嘯博之後稍微舒展開來少許,隨即又恢複。

他低啞著嗓子說:“總算把你借回來了,這次的任務看來是沒有你不行的。”李劍的聲音聽上去很粗糙,仿佛喉嚨裏幹癟得喪失了水份。

白嘯博雖然一路上有感覺,這次返回部隊肯定不是簡單的事兒,但是也沒想到連李劍這種天塌下來都不怕的將軍,都變成這樣。

“李將軍,到底什麽事情這麽嚴重?”白嘯博不免也壓低聲音問。

李劍本想領著白嘯博去辦公室再談,不過既然白嘯博著急地問,那他也就不瞞著白嘯博,本身這次喊他回來也遲早要曉得的。

“陳浩失蹤了,而且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陳浩的失蹤和他之前的任何任務有關。”

白嘯博猛地睜大眼睛。

陳浩跟他同時進的特|殊|部|隊,同時受訓,兩人分管兩個大隊,白嘯博是一隊大隊長,陳浩就是二隊的大隊長。

手下人數基本相等。

如果白嘯博不提出轉業複原的報告,那麽現在這個特|殊|部|隊還是他和陳浩兩人的天下。

白嘯博離開之後,陳浩分管了一段時間的一隊,倒也一直相安無事,直到從別的軍|部調過來新的一隊大隊長,陳浩才隻繼續負責二隊。

陳浩的年紀也白嘯博也一樣,兩人同年出生,連性格也差不多,很早的時候特|殊|部|隊就有傳說,陳浩白嘯博如果不是姓名和長相大不同,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出生的雙胞胎。

少言寡語,工作認真,上級交代的任務基本上都能順利完成,可是一到訓練的時候,整個人就猶如地獄裏出來的魔鬼,天生帶著濃厚的煞氣。

這麽多年來,二隊年年招募特種兵近千人,但是真的能在陳浩手底下熬過三年特訓而留下的兵,也就目前的百來人而已。

當然如果算上這些年在做任務中犧牲的戰友來說,可就不止百來人了。

陳浩一直在特|殊|部|隊裏工作得很順利,領導們也都看好他,如果不出意外,陳浩可以說是被李劍作為下一任的特|殊|部|隊上將將軍培養著。

這在整個西南軍|部,乃至全國的各大軍|部來說,都不是秘密。

誰都曉得西南軍|部出了個叫陳浩的戰神,以一敵百不說,業務能力也是一流,而且還非常有團隊精神,和集體榮譽感,從不違反紀律,更跟白家的那個第三代大少不同。

白家的白嘯博從來是獨身完成任務的楷模,倒不是說他不合群,也不是說他要搞特殊化,而是對於白嘯博來說,他能獨立完成的任務就一定自己親自去。

國家培養一個特|殊|部|隊的軍人不容易,執行起任務,根本生死未知,他本著能保住一個是一個的念頭,隻要是李劍說可以一個人完成的任務,他絕對一個人去。

而他手下的特種兵,在單兵作戰或者團體協作作戰上的技能,都比二隊的強不少。

所以李劍現在告訴他,陳浩失蹤了,而且還不是仇殺的時候,白嘯博感覺到整個人都直接懵|逼|了。

於是兩人就盤腿坐在在淩晨空蕩蕩的二隊訓練場上,敘述起來。

李劍接過白嘯博遞上的一根煙說:“大概半個月前,二隊的副隊長跟我匯報,說大隊長陳浩有些不對勁,晚上似乎總是半夜就不睡覺,醒來了在訓練場上自己訓練。

“陳浩的性格你是很了解的,跟你當年一樣,沉默寡言一身煞氣不說,近一年來,整個人顯得更是血腥氣和冷漠。

“別說二隊副隊長跟我私下匯報,就是二隊的隊員也有受不住陳浩的訓練模式,悄悄找心理醫生和指導員訴苦的,隻是當時我們都太在意。

“在這裏十多年,誰不知道陳浩的性格是怎麽樣的,年年我們這裏招募進來近千人的特種預備役,二隊就得分掉三分之二還多。

“可是這三分之二的特種預備役之中,能最後留下的軍人有多少?你也曉得他訓練的方式,嚴酷而殘忍,每年咱們這裏報上去的非任務死亡人數都不能超過十人。

“別說你帶的一隊,就是他陳浩的二隊,每年在訓練中死亡的人數就遠遠不止這點兒。也就更別提出任務中那些回不來的戰友們了。

“你走後的這些年,我想用轉文職的方式把李浩的煞氣戾氣磨掉一些,似乎這個辦法也沒太多用處,如果有用也就不會有今天。”

李劍的言辭中,有對李浩的讚賞,可也有對他的不滿。

每個軍|區裏,每年招募的特|殊|部|隊特種預備役軍人的名額本身就有限,很多軍|部還招不滿規定的一千人。

也就他這個西南軍|部年年奇怪的總能超過這個人數,但是每次有很大一部分人最後都會折在陳浩的二隊裏。

但是也就這樣,陳浩的二隊也始終剛好保持這一個穩定的人員數量,以及越來越強大的作戰能力。

所以,李劍對二隊的變化和發展,說不上是欣喜還是憂愁。

欣喜的是,自己手下無弱兵,兩年一屆的各大軍|部內部大比武,他們西南軍|部的特|殊|部|隊從來都是高分領先,沒輸過。

誰不是提起西南軍|部的特|殊|部|隊就要豎起個大拇指,點上無數個讚。

憂愁的是,自從白嘯博走後,尤其這兩年,陳浩的改變可以說是肉眼看的見的,越發的冷漠和冷血,煞氣重了。

現在談起他們西南軍|部的特|殊|部|隊的陳浩,人人麵色上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讚賞的同時也的都擔憂。

軍人固然需要煞氣,需要嚴格的訓練,需要自律的精神,需要強大的作戰能力和多方協調能力。

可是當這些東西全部集中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那就不是什麽太好的事情。

因此也有好事的人,圍觀,等著看西南軍|部特|殊|部|隊的好戲。

李劍曉得,陳浩也曉得,整個西南軍|部都曉得,也都更小心翼翼地就怕讓別人看好戲。

可是誰也沒想到,寄望最大的是陳浩,出事的也是陳浩。

白嘯博趕過來的時候,陳浩已經失蹤一周了。

可以說,陳浩的失蹤讓整個西南軍|部的特|殊|部|隊陷入一種詭異的靜謐。

似乎,現在就是在這片天空下,說出陳浩的名字,都是一種不能提起的禁|忌。

李劍是痛心的。

最開始發現陳浩失蹤的人,還是二隊的副隊長。

按照陳浩近一年的改變和慣例來說,半夜不睡覺起床去跑步是很正常的事兒,尤其對於這個就住在陳浩的宿舍隔壁的副隊長來說。

陳浩的房門一響,副隊長就從床|上坐起看向窗戶下,沒一會準能看見陳浩的身影。

長期的訓練使得他們就是睡覺都很警覺。

按照常規,淩晨五點左右,陳浩就應該回到宿舍洗漱,然後就是響徹整個特|殊|部|隊的起床號聲。

可是這天,等到早飯都吃完了,副隊長也沒看見陳浩的身影,這才覺察到事情有些不對。

副隊長趕忙一邊安排二隊的全體隊員在部隊所屬的範圍內搜尋陳浩,一邊立刻把陳浩失蹤的事兒報告給了李劍。

當天下午,整個特|殊|部|隊所在的範圍全部戒嚴警戒,不僅僅是二隊的搜尋陳浩,整個部隊的人馬全部派出去,以拉練的名義大範圍搜尋。

然而就這樣,整整七天過去,依然沒有陳浩一絲身影和消息。

李劍這七天基本上都沒休息,更沒吃什麽,他自己也帶隊出去找人,水都顧不上喝,最後實在沒辦法,才找胡蔚然借調白嘯博回來。

“嘯博,你和陳浩是同時進的這裏,也是同時同班接受的各項訓練,那時候我還記得你們倆私下還有各種比武,雖然我沒阻止你們,不代表我不知道這事兒。

“你想想看,如果不是仇殺,陳浩到底會在什麽地方?而且他為什麽會躲起來?這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為什麽陳浩的改變比以前更大了?”

白嘯博又點燃一根煙,他和李劍身邊已經是一地煙頭。

他說:“李將軍,陳浩開始改變的時候,大概你還記得麽?”

李劍想了一陣子,說:“這個事兒是我們這裏的特級機密,本來是不能說的,不過現在涉及到一名將官的失蹤,我就告訴你吧。

“約一年前,豐市發生一起嚴重的貧困學生失蹤案,案子很離奇,當時負責辦案的是刑警隊的康智永隊長。

“康智永來的時候,說是蒼先生安排他過來借部隊的人,當時你也曉得這個事兒,還打電話給我的,所以我就叫陳浩帶著幾個人跟康智永去抓捕犯人。

“最後犯人在豐市火車站順利落網,後麵案子也順利偵破,失蹤的學生都找回來了,隻是當時情況很特殊。

“每個孩子都躺在一個培養器裏,而他們的靈魂則在一個紅泥小人偶中。蒼先生最後解除禁|忌之術,讓孩子們都恢複正常。

“當時全部的過程,陳浩從頭到尾都有參與,也就從那之後,陳浩似乎就不同了。”

白嘯博一愣,手不自覺的摸到脖子下掛著的木哨子上,原來先生怕是早就曉得他來的緣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