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蒼淩到底是什麽人

康智永和白素素拿著那根鳳翎走出餐館,這才發現,天已經大亮。

他們不知不覺間竟然在餐館裏過了一整夜,還吃了一頓不知道什麽東西做出來的晚飯,當然蒼淩說了是‘鳳凰’,可是他們真的能信?

這會想吐是吐不出來的了,但是眼下如果真的拿著這根鳳翎回去交差,別說康智永自己內心這關過不去,就是市裏領導也肯定都不會信。

誰會信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鳳凰’這種生物,而且這種生物難道不是傳說中預示吉祥的神獸麽,怎麽還會幫死者去殺人?

而且他們親眼所見,當時被纏|繞在樹上的陳婷婷竟然跟法醫科的繪畫專家根據相貌推論而畫出來的陳婷婷畫像,是一模一樣。

更甚至,陳婷婷還跟活人一樣,等他們去了現場,跟他們說話之後才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瞬間變成一具幹幹淨淨的白骨。

他們是無神論者,作為刑警,從來都不相信任何神鬼妖魔的存在和傳說。

他們隻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事實,和依照科學依據得出的案件結論。

隻是,現在這個結論也太過於離譜,卻又不得不相信,畢竟他們親眼所見。

匆忙開車回到刑警隊辦公室,隊員們都有已經在辦公室裏等待著,聶臻一看他們倆人邁進來,趕緊迎上去。

“康隊,可抓到了凶手?是不是就是那個什麽餐館老板蒼淩?”

聶臻看著他們身後空蕩蕩的,似乎還不死心,私心裏他就莫名的期待蒼淩就是殺人凶手。

康智永搖頭,把手上的鳳翎拍到聶臻懷裏,轉身對白素素說:“素素,你今天把結案報告打出來吧,回頭我去跟市裏領導匯報。”

白素素似乎還沒回過神,她指著聶臻懷裏的鳳翎問:“康隊,這報告我該怎麽寫?難道真的寫……那個?”

跟白素素一樣,聶臻看著自己懷裏的鳳翎,一臉懵逼狀,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康智永站在辦公室中間,略大聲說:“同誌們辛苦了,這個案子已經正式結案,稍後素素會整理卷宗寫結案報告,我知道你們都有疑惑,但是……”

“但是這個案子太特殊,因此暫時不能通報給大家知道案件的結果,請放心,凶手已經伏法!不會再出來作惡了!”

“大家也都累了,各自收拾收拾也早點回去休息吧,這樣吧,我做主給你們放假一天,今天不算,後天再來上班。”

康智永說完,整個刑警隊辦公室並沒有歡欣鼓舞,反而氣氛更壓抑了一些。

“康隊,這太不地道了。哪裏有讓你們倆人背鍋的做法?雖然這案子是素素主導的,但是昨天晚上的事兒,我們也都親眼看見了,不能就這麽讓你倆承擔全部的責任。”

“對啊,市裏領導要是不信,可是我們都看見了!”

“康隊,這報告不能讓素素一個人寫,更不能讓您一個人去匯報。”

“對,我們也要一起在報告上簽名,跟您一起去匯報,這鍋不能讓你倆背。”

……

一時間,刑警隊辦公室熱鬧起來。

最終,白素素和康智永誰也沒能拒絕掉,隻得讓大家一起幫忙做結案工作,而且全體刑警隊員都在白素素的結案報告最後一頁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到下午的時候,康智永去市裏交報告,並且匯報工作,無論如何也沒讓其他人跟著一起去,自己拿著結案卷宗開車離開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看似狗屁不通的結案報告,竟然在市領導們的手下傳閱過後,全體通過了,甚至連一個疑問都沒有。

康智永從市政大樓出來的時候,看著眼前的全體隊員,心裏總算是踏實下來。

當天晚上,省事電視台都爭相報道了,連環殺人案宣告破獲,凶手在拒捕的時候已經伏法,經由市局法醫科的驗屍報告證實,死者就是凶手。

白素素和康智永,連同刑警大隊的眾人都有些疑惑,明明他們沒有提出凶手,但是卻在報道中還給凶手的屍體來了個特寫。

然而白素素和康智永還有著更多的疑惑,收拾完畢,他們從刑警大隊出來的時候,在停車場上看著彼此。

白素素似乎在康智永的眼神中也看到了跟她一樣的,疑惑。

疑惑,蒼淩到底是什麽人?

又或者是不是人?

沒有正常的人類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和事情。

更沒有正常的人類會抓隻神獸鳳凰,卻殺了吃。

“隊長,這麽晚了,咱也錯過了食堂大鍋飯,不如我請你吃宵夜?”白素素沒開自己的警車,轉而坐上康智永的車。

“好啊!”康智永心底了然,也不需要告知目的地是哪裏,他們倆人都清楚知道對方的想法和念頭,發動車子直奔餐館。

然而當他們帶著期待,帶著好奇開到餐館門前停下的時候,卻發現餐館一片黑暗,到了本該開張的時間,卻沒有開始營業。

而門前的空地上,站著不少人,擠擠攘攘的圍著大門上的東西看。

“請讓讓!請讓讓!我們是刑警,這裏發生什麽事兒了?”白素素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輕輕撥開人群。

“我們也不知道啊,就曉得今天這兒不開張了,明天趕早!”

人群裏有人七嚷八嚷的叫著。

白素素好不容易走到大門前,這才看清楚門上貼著一張普通的A4白紙,上麵手書毛筆正楷寫著:

【東家有事兒,休息一宿!明早提供免費早餐,請附近需要幫扶的人趕早領取】

在這串字的下麵還寫了一串小字:

【無家可歸,無飯可食,無衣蔽體,無親可靠,視為幫扶】

【自明兒起,每隔三天,早6到8點,免費施食,請勿浪費】

看著這張紙,白素素腦海裏首先想到的,是蒼淩那張看上去顯得很淡漠的臉龐。

以她和蒼淩不算太頻繁的接觸過很多次來說,她覺得蒼淩可不是那種富有愛心,熱情善良的男人,至少他從來就沒給過她這兩種感覺。

揮散圍觀群眾之後,白素素和康智永又看了看餐館,黑漆漆的大廳內,一點影子都沒有,於是兩人開車離開了。

就在他們離開沒多久,餐館內浮現出一個人影,看著他們走的方向,好一陣子沒有挪動腳步。

“先生,阿與回來了,在地下室。”紅葉恭敬地站在蒼淩身後,微微低頭彎腰。

蒼淩轉身,道:“這裏沒你的事兒了,去準備準備明天施食的東西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向地下室。

依舊是那個禁錮凰的地下室,隻是這一次換了禁錮的對象。

跑堂少年阿與,此時被一道發光的符咒牢牢地鎖在一麵牆上。

“先生,求您放過凰!”阿與並不奮力掙動,他知道,蒼淩的符咒從來都是針對每個個體的,掙動隻會增加符咒的力量,剝奪自己的能量。

就像之前的凰,越是掙紮得厲害,符咒吸收的力量越多,最後隻能空耗盡凰自己的能量,任人宰割。

想到凰,阿與心底泛起陣陣的疼。

它還是小的時候,那會它的名字叫酸與。

那會還沒有發生過洪荒,它和鳳,還有凰,都還生活在昆侖之上,並且跟隨凰一起修煉。

從那時候阿與就跟在凰的身邊,有時候幫忙凰摘摘花草布置他們的窩,有時候凰會指導它口訣,有時候凰會帶著它在天地間飛翔。

再後來,它們一起被天神指派到人間,鳳凰成為了代表吉祥瑞兆的神獸,而阿與成了代表恐慌和混亂的象征。

於它來說,凰是類似於母親或者長姐一樣的存在,它追隨著凰的腳步,一直到那場毀天滅地的人神大戰,直到大洪荒突然來臨。

它失去了凰的消息,甚至它連其他的同伴也找不到了,仿佛一瞬間,天地之間隻剩下它還活著一般。

天柱被毀,昆侖慢慢遠離了人間,高高在上變成了天空,死掉的那些生靈轉而都去了新的地界,那個地方被叫做冥界,也叫做地獄。

它孤零零的輾轉於世間,帶著自己的使命,帶著跟凰終會相遇的期望。

凰,它沒能遇見,卻被蒼淩找到了!

蒼淩對它說:“如今天地分離,你再也回不去昆侖,同時你會被天道所管製,不如跟著我!或許在未來,天道懲罰你的時候,我還能幫一幫你。”

那時,它才知道,自己是被昆侖拋棄的棋子,自己再也沒有往昔那般風光,在世人的眼裏它就是災難和不詳的代言詞。

“那你又是誰?如何能做到庇佑我?”阿與一陣茫然。

蒼淩挑起嘴角,在他耳邊輕聲說出兩個字。

從此之後,蒼淩身邊就多出了一個漂亮的小男孩兒,名叫阿與。

那天它的確看到了,看到了那個漂亮女孩兒在餐館門口燈籠下的第二個影子。

同時也在她身上感覺到一絲絲熟悉的氣味,它幾乎當場就能肯定,那是凰的味道,那是凰身上的火焰留下的味道。

漫長的歲月過去,它還是第一次得到凰的消息,第一次嗅到凰的氣息。

可它也知道,這肯定瞞不過蒼淩,於是它決定在這之前先一步找到凰,然後把凰藏到它的秘密居所,這樣,蒼淩就不會對凰做出什麽傷害的舉動。

然而就在它匆忙離開餐館,甚至不敢跟蒼淩麵對麵請假的時候,蒼淩已經比它更早知曉這一切。

隻不過蒼淩沒有阻止阿與的行動,反而在它之前,首先禁錮了剛剛成熟期的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