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她叫扈瑗

寸有寸的好,巧有巧的妙。

這邊正巧再次遇上白旭,那邊就剛好逮到一個算是知情的汪明。

陳辰載著隋蓓喜接上毛勇、李堡和汪明三人,又是先把毛勇隋蓓喜送回小區,馬上掉轉車頭直奔刑警大隊。

這天夜裏,第五小分隊辦公室和隔壁的審訊處又整整亮了一宿的燈。

汪明坐在審訊室裏,手裏捧著一個塑料的一次性塑料杯,一點點熱水似乎也溫暖不了他的心。

李堡和陳辰並不催促他,他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慢慢開始敘述。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有關那棟女生宿舍的傳說,曾經她就住在那棟樓的五樓504房間,也就正好是現在鬧出腳步聲的那條宿舍線上。

【李堡和陳辰點頭,之前有女生特別提到過,李堡還要毛勇去給他找資料,現在看來資料可以不用找了。】

其實那個傳說是真的,並不是杜撰的,清大的老一輩的人都曉得。

我之所以敢說是真的,是因為當年我也經曆過莫名其妙的的失蹤幾天,又隨即出現的事情,並且我敢擔保,誰都沒看見過真正幕後是什麽人。

我想隻有我看見過吧。

那個女生大概是在當年清大建校的第二年入校的新青年女學生,如果她還活著的話,現在應該是八十多歲高齡了吧。

她叫扈瑗,我在清大的校誌上看見過她的記錄,她是那年清大招收進來的為數不多的女大學生其中之一,就讀清大最早就設立的國際語言專業。

那一年,因為扈瑗的到來,清大校園裏顯得特別的青春靚麗,尤其是在那種戰火紛飛的年代裏,扈瑗的青春美麗讓清大的師生們,眼裏多了一抹幸福。

很快,有些膽子比較大的男生就開始時不時的出現在扈瑗眼前,有時候會放下一朵校園裏摘來的小野花,又或者一片漂亮的樹葉上寫著整齊的小楷,當做書簽送給扈瑗。

沒人知道扈瑗的家庭如何,更沒人知道扈瑗是哪裏人,就是當時的校方也閉口不談,聰明的人自然就猜出扈瑗的身份或許並不簡單。

單看她舉止優雅,落落大方,即便是跟其他女生一樣穿著粗糙的棉布一群,紮著兩條麻花辮,卻也能從她的一言一行中發現她的與眾不同。

可是那時候想扈瑗這麽漂亮的姑娘並不多,尤其是在當時的大學中,人們的思維和思想還沒現在這麽開放,女子讀書還讀得這麽多的書,總是會被看做異類。

而且太有特點的女孩在其他女孩中間也會被排斥。

沒多久,扈瑗就被其他同時入學的女生們排斥,並且漸漸的學校裏也傳出一些不太好的傳言,但是扈瑗並沒有在意,也沒有澄清。

在她看來,謠言就是謠言,她隻要做好自己,謠言自然就會不公而破。

這些謠言並沒讓追求扈瑗的男生變得更少,反而更多的男生頻頻向扈瑗示好。

那是一個含蓄和封閉的時代,也是一個普遍認為女性還是要找個好丈夫,在家相夫教子的時代,扈瑗無異於太過於特立獨行。

她是追求新生活,追求自由自主的新女性代表。

很快,學校裏漸漸的就不那麽熱衷於追捧扈瑗了,她也鬆了口氣。

其實那時候,她已經在心底有了喜歡的人,那人是跟扈瑗同一年來到清大的男生。

我後麵在校誌上和曾經的同學錄檔案中,尋找過,然而並沒找到那個男生的任何記錄,隻從扈瑗的嘴裏聽到過他的姓名。

他姓蒼!

【陳辰幾乎要跳起來,大聲問道:“你說什麽?那男人姓什麽?”】

他姓蒼!蒼穹的蒼!

這個姓不管在什麽時代都是非常少見的姓氏。

【李堡和陳辰對望一眼,難道是巧合?姓蒼!】

扈瑗幾乎是在入學的那天,一眼就看到了這個蒼同學,然後在她自己的內心悄然種下了愛情的種|子。

任由再多的男生對她示好,她也從來沒動搖過自己的感情,她告訴我,在她一輩子的心中,她隻愛過一次,也隻愛過一個男人。

扈瑗說,那個蒼同學實際上也是愛她的,她能感受得到,他們經常無數次巧合的在校園任何一個地方都能巧遇。

在入校第一年的年底晚會上,她趁著跳舞的時候,悄悄地把自己的心意透過小禮物送給了蒼同學。

然而,那時候的扈瑗是幸福的,蒼同學果然也喜歡她,於是他們倆人悄悄摸摸地戀愛了,那種自由戀愛的感覺讓扈瑗覺得史無前例的幸福。

她甚至想過,等他們同時畢業的時候,她就帶著蒼同學回家,她想如果父親看見蒼同學,晉江一定會答應他們的婚事。

蒼同學就好像從天上落入凡間的仙人,身上帶著一股子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卻在麵對扈瑗的時候散發出溫柔的暖意。

其實扈瑗曉得,其他女生也有喜歡蒼同學的,也有看見過自己和蒼同學在校後的小山上一起並肩散步的。

扈瑗也曉得,其他女生嫉妒她,羨慕她,也更恨她,雖然她和蒼同學從來沒什麽實際上的接觸,但是那些有關她的流言碎語,也就是這些她的同期同學們編造的。

不過這一切都對扈瑗和蒼同學之間的感情並沒有任何阻礙,他們倆人在漫天飛舞的謠言中還是幸福的相愛了。

然而一切的幸福總有壞人來破壞,小說中是這麽寫的,電影中也是這麽演的,總有些嫉妒到瘋狂的人會製造出一些麻煩。

最開始還是很小的麻煩,那時候女生很少,學校就專門整理出那棟宿舍樓的五樓給女生們住,一人一間。

有天,扈瑗下課回宿舍,就發現自己的宿舍被人撬開了,宿舍裏麵被翻的亂七八糟,雖然並沒丟失什麽東西,卻故意把她的被子什麽的都踩的很髒。

這樣一來,下午本來和蒼同學約好去書店的約定就隻能推掉了。

後麵還發生過其它一些小的事情,扈瑗也都沒追求和責怪,隻自己默默收拾宿舍,清洗髒了的衣|服,修複被弄破的東西。

不知道爽約了幾次之後,蒼同學突然在某一天來到扈瑗的宿舍樓層,正好親眼看到了那些其它女生們在扈瑗的房間裏破壞和搗亂的情景。

然而奇怪的是,蒼同學並沒阻止她們的行為,反而好像看戲一樣默默地站在一邊看著,直到有個女生發現他。

那天,扈瑗失約的空檔,蒼同學和那個發現他的女生出去約會了。

從那天開始,女生們似乎更用力,更用心的欺負扈瑗,因為似乎誰欺負的最狠,就能獲得跟蒼同學約會的機會。

就因為這種事兒,女生們似乎更加仇視扈瑗,更加討厭和排除扈瑗。

扈瑗的父親不知道怎麽曉得這些事情了,親自到清大來,準備把扈瑗接回家,並且不準許她繼續讀書,要辦退學手續。

也正是因為扈瑗父親的出現,眾人才曉得扈瑗的身份。

竟然是當時雄踞一方的軍閥的掌上明珠。

一時間,清大校園裏人人自危,軍閥是什麽人?那時候的土皇帝,那時候就算是草菅人命也沒人會真的放在心上。

誰都怕扈瑗在自己的父親麵前告上一狀,吃不了兜著走都算小事,麵對腰裏別著武|器的軍閥頭子,那就是掉腦袋的大事。

然而扈瑗並沒有說什麽,更是不同意就這麽放棄學業,最後她父親還是依了她的意思,讓她繼續在清大讀書。

扈瑗的父親這麽一鬧,誰都知道扈瑗是真的不能隨便招惹的女人。

一時間,欺負扈瑗的女孩子們都怕得要死,她們的家世也都不算低,可是多數都是商人,那年頭裏,商人也隻是有錢而已,比起有實權的軍閥,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等等,你說了這麽長時間,還是沒說到這個扈瑗為什麽會失蹤,失蹤後又怎麽變成現在這樣的?長話短說吧!”李堡聽得有些不耐煩,打斷汪明的講述。】

別著急,會講到的,我隻能告訴你,扈瑗並沒死,但是也不是活著,她現在的情況很詭異,按照她告訴我的話就是。

她被禁錮在時間和空間的夾縫裏,任何人看不到她,也找不到她,她唯一能做出的自我救助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利用時間和空間的夾縫,吸進去一個人。

但是不是所有被吸進去的人都能聽到她的聲音,我算是目前為止唯一的一個。

【“那你今天晚上還在女生宿舍樓下徘徊是為什麽?你曉得今天晚上有人失蹤?”陳辰問。】

我說了,到目前為止我是唯一個能聽到她聲音的人,所以有時候我還能聽到她的哭聲和無奈,還有抱怨。

所以我努力讓自己留校,讓自己留在這裏,就是為了陪伴她。

【“所以你也愛上了扈瑗?僅僅憑著在校誌上看見過她,又正巧也有過失蹤的經曆,所以你就愛上她了?”李堡犀利地問。】

汪明怔楞,立刻陷入自己的回憶中,他想到了在迷霧中那輕柔的聲音,和那一團看不真切的身影。

汪明轉頭望向李堡,隨即點頭,說:“是啊,我愛上扈瑗了,不僅僅是在校誌上的驚鴻一瞥,更是那幾天我們在迷霧中的深切了解和交談。”

“愛上她,有錯嗎?”

李堡和陳辰兩人再次對視,感情本身就是沒有對錯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