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意外破損的綢緞衫
兄妹倆並排跪在蒼淩麵前。
男孩兒抬頭說：“謝謝先生的搭救之恩！”
女孩兒也跟著說：“謝謝先生！”
蒼淩一身墨色綢緞衫，莊嚴肅穆的表情，一本正經地端坐在木凳上，眯著雙眼，坦然受之。
道：“爾等不可多留戀於人世間，此去一別再無可相見，爾等需好好修行，為善人間切勿為禍。倘若行差走錯，本尊定不饒過爾等。爾等自當謹記。”
兄妹倆鄭重地磕了三個頭，便起身牽手離開餐館，外麵賈長隋等在車邊上。
正式的領養手續足足辦了一個多月才全部搞定，賈長隋出錢在餐館請所有人吃了一頓飯，休息一晚上，清早吃過早飯，這才叫來車送他們去機場。
從豐市到湘省的首府良沙市還得坐近四個小時的飛機，然後換乘兩個小時的高鐵到少陽市，然後再搭半小時出租車才能到家。
算起來，這時候出發或許剛好能趕上晚飯前到家。
一個月前，賈長隋決定領養兄妹倆之後，就立刻找到白素素開始辦理領養手續，又給家裏的父母打了電話，詳細的把事情說了一遍，並拜托父母今後照顧兩個孩子。
幸而賈長隋的父母也是善良的人，聽到兩個孩子身世如此淒慘，自然不反對兒子的決定，於是早早的就在家裏開始準備起孩子們要住的房間。
通過刑警隊的關係，孩子們的戶口順利的跟隨賈長隋落到了戎城。
處理好孩子們的事兒，這才算是真正清閑下來。
阿與看著遠去的汽車，心底有些不舍。
白素素敲響了餐館大門，剛才她在過來的路上看見了正好離開的賈長隋的車。
“白警官今兒怎麽有空白天過來？早飯吃了嗎？這會灶頭還熱乎著，要不給您來倆三鮮餡兒的包子，配碗小米粥？”
阿與趕忙把她迎進來，拽下肩頭的抹布擦擦凳子，讓她坐在了蒼淩身邊。
“那我就不客氣了，正沒吃早飯，想著你們今天早上還有施食的義舉，就過來湊湊熱鬧。隻是這……”白素素看看冷清清的店堂。
“改明天了！今天送孩子們離開就沒來得及辦施食。”阿餮說完起身去後廚幫忙弄早飯給白素素。
她點點頭，喝了口溫茶，望向蒼淩，說：“我來找你問些事兒的，不是什麽要緊的事兒，我純粹好奇而已，不知道蒼先生能不能給我解惑呢？”
蒼淩這會放鬆身體，側身依靠在椅背上，道：“白警官是想知道為什麽歐陽誌國的記憶會在一個小男孩兒的腦子裏這回事兒吧？”
白素素聽見蒼淩直接了當的點破她的好奇心，也就大方的承認。
“康隊長讓你來的。”蒼淩又說。
“對啊，不行嗎？你能說就說，不說拉倒，下回別找我幫忙。”白素素丟他一個大白眼，拿起個熱乎的小包子吃起來。
蒼淩從盤子裏也捏了隻包子咬一口，皺皺眉，道：“其實並不難解釋，隻是看你們是不是信而已。”
“說說看，你不說我怎麽知道我信不信啊！”
白素素一邊說著咽下包子，又舀了勺濃稠黃金色的小米粥送進嘴裏，“雙胞胎的廚藝真是好的沒話說啊，這早飯太治愈了。”
蒼淩放下隻吃了一口的包子，這味兒到底不對啊，還是龜蛋韭菜包子好吃。
“你不看小說的吧，小說裏那麽多穿越，重生什麽的不都是這樣的嗎？一個人死了之後，靈魂飄蕩或者轉移到另外一個空間，世界裏，再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生活下去。”
蒼淩嫌棄得看著桌上那隻包子，心裏還在琢磨那些剩下的龜蛋還能吃多久？
地下室裏還禁錮著那隻玄龜，要不要還讓它產點兒蛋儲備起來？
可為什麽這次天道的裁定，用了這麽長時間呢？
“可那些都是小說啊，小說不都是編造的嗎？難道你這也信？”白素素詫異地看著蒼淩。
歎息一聲，蒼淩道：“你都說了，信不信是一回事，有沒有這種可能性又是另外一回事。之前不是還有人研究過人死了之後的確是有靈魂的嗎？
“既然你相信人是有靈魂的，那麽靈魂也就會有死者的記憶，自然也就能攜帶著死者的記憶攀附在其他生物身上，換句話說，這就是你們常說的磁場效應。
“靈魂就是一種磁場，人體也是一種磁場，當兩個互相符合的磁場相遇的時候，其中一個自然就會被另外一個吸收，就是這麽簡單。”
白素素聽得一愣一愣的，忘記吃東西了。“所以你的意思是，當攜帶著歐陽誌國記憶的靈魂正好碰上小男孩兒的軀體的時候，正巧他們倆人的磁場相同，所以就附身在小男孩身上了？”
沒等蒼淩回答她，她又反應過來，說：“不對啊，一個身體裏能有兩個靈魂共存？”
“當然不能，兩個靈魂共存那會造成|人格分|裂或者精神分|裂。”阿與搶著回答白素素的問題。
白素素邊吃邊琢磨，“那也就是說，要滿足攀附的要求，還得是軀體上的那個靈魂不存在或者……”
蒼淩很滿意她的聰明勁兒，笑著點頭。
“也就是說，那個男孩兒是真的已經死了，歐陽誌國攀附在男孩兒的軀體裏，所以他就代替原本的男孩兒繼續延續生命，是這樣？”白素素猛地站起來。
阿與站在一旁，被嚇了一跳，繼而點頭，“對啊，那男孩兒其實在之前受了比較重的內傷，早就撐不住了，加上又沒吃的更沒醫藥自然是熬不下去的。”
“不過……”蒼淩手指點在桌麵上。
“不過什麽？”白素素趕忙坐下繼續聽蒼淩說話。
“不過現在你看見的男孩兒並非完全是歐陽誌國，男孩兒的原體也並非徹底消亡，也就是說，他現在是一個很特殊的個案體，但是隻要他能活著就很不錯了。
“今後是福是禍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和機運了，我們再怎麽擔心和操心也是白費，有的事兒隻能靠他們自己，這你就不懂了吧，不說了。”
蒼淩起身，舉起雙臂伸了個懶腰，一手叉腰，一手抓散頭發，道：“吃飽喝足繼續睡覺，白警官，我就不陪你了，這事兒終於徹底落幕，我也得好好休息一番。”
阿與張張嘴到底沒說出來，卻在心裏想，先生啊，這事兒哪裏徹底落幕了啊，咱地下室那家夥腫麽辦啊？
阿饕望著蒼淩上樓的背影，心裏念著，先生啊，樓下那家夥能吃了嗎？
“噯，你這人怎麽這樣啊，話隻說一半兒，上次講故事還算是完整的，這次你就不能說明白了嘛！”白素素叼著包子衝過去抓著蒼淩的衣衫。
隻聽得呲啦一聲……
整個店鋪內瞬時安靜得能聽到風吹過的聲音……呼呼……
“嗬嗬，抱歉哈，我不是故意的！”
白素素鬆開依然抓在蒼淩已經變成前後兩片的綢緞衫上的手，尷尬地笑笑，趕忙反身走回餐桌邊上老老實實地坐著。
蒼淩身上的墨色綢緞衫，左側邊已經很不客氣的撕裂成了兩片，隱隱約約還能看見裏麵的肌|膚。
他也不上樓睡覺了，重新坐在白素素左手邊，右臂彎曲搭在桌麵上，望著她，道：“我哪會兒說話隻跟你說一半了？你舉例說說。”
“不就是剛才！”白素素半垂頭，嘴邊還抵著半隻包子，低聲說。
眼皮微微一抬就看見從破爛的綢衫裏露出的結實的肌體，沒看出來，外表看著瘦緊緊的蒼淩，竟然還有一副很棒的結實肌肉啊。
察覺自己在看什麽，白素素趕緊又低了低腦殼。
“抬起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看什麽，越低頭看得越清楚吧。”蒼淩語氣裏聽不出是不是生氣，又或者不高興的意思。
隻是在場的幾人除開白素素之外，趕緊腳底抹油跑了。
“喂！你夠了啊！隻是不小心撕破你的衣|服而已，大不了陪你就是！”白素素被逮了個正著，立刻惱火，一拍桌子丟出自己的錢包。
蒼淩拿過錢包打開看看裏麵幾張鈔票，然後又丟回給她，道：“你錢包裏的錢十倍都不夠賠這件衣|服的，算了，男人不跟女人計較。”
“那你還不去換衣|服，穿著破衣|服顯擺身材嗎？本警官不陪你了，哼！”
白素素抓起粥碗三兩下喝完，從錢包裏掏出一張20元的鈔票拍在蒼淩麵前，抓起碟子裏最後一個包子咬在嘴裏往門口走去。
“今天晚上值班嗎？”蒼淩跟在她身後送她出門。
“怎麽？有事兒？”白素素手指尖轉動著車鑰匙，學著蒼淩的樣子挑眉看著他。
蒼淩似乎有些不太自在的樣子，摸摸鼻梁，想了一會說道：“要是晚上沒事過來吃飯，給你做些好吃的，你保證沒吃過。”
白素素聽他特意喊她來吃飯，腦海裏瞬間想到了上次他們來抓大學城連環案的時候，吃的那頓味道極美，卻叫不出名字的飯菜來。
“你弄什麽好吃的了？先說好，不吃奇怪的東西，不吃不能吃的東西，不吃沒見過的東西。”白素素對於好吃的還是沒什麽抵抗力。
在蒼淩再三保證之下，白素素答應晚上就算是不值班，也會開車過來專程吃晚飯。
關上店門，嘴角還帶著少許微笑，一回身就看見四個店員全部一副看好戲的神態站在二樓的樓梯口。
蒼淩：“你們瞅啥？瞅啥？”
阿餮：“瞅你了，咋地？”
蒼淩：“都回去睡覺，晚上做大餐！”
阿饕：“菜單拿來啊！”
阿與：“樓下那家夥能吃了啊？”
蒼淩：“不能，那不是還有一袋子蛋麽！”
紅葉：“還吃蛋啊？吃膩了！”
蒼淩：“知足吧，現在有蛋吃就不錯了，等沒得吃了，你就會想念的。”
眾：“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