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喬治的艾倫
拿起茶杯，喝完杯子裏已經涼透的茶，又為自己斟滿一杯，蒼淩輕聲說道：“既然來了，不妨坐下來喝杯茶吧，這裏的茶還不錯。”
喬治慢慢從他背後走過來，他並不驚奇他知道自己一直跟著他，“比起茶，我更喜歡來杯咖啡。”
“那你隨意，或許你更喜歡的是你自己國家的那種紅茶吧，不過在我們看來，那種茶末子的味道很不地道。”蒼淩繼續喝著自己的茶。
喬治坐下來，為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起來，果然，他是不會喜歡這種茶葉的味道。
“在我們那個家族裏，不是人人都能成為吸血鬼，當年弗蘭茲的母親艾麗雅就是因為無法成為吸血鬼所以被那個商人帶走了。
“那時候沒人知道艾麗雅會生下這麽一個特殊的孩子，他天生擁有我沒有的特質，所以當他在意大利通過一些經商的人聯係到我們的時候，家族裏是非常高興的。
“尤其是在見到了弗蘭茲本人之後，當時的公爵大人好似看到了家族的未來一樣，在弗蘭茲成年禮上，我作為弗蘭茲唯一存在的直係血緣親屬為他執行了儀式。”
喬治慢慢說著。
蒼淩轉頭看了看喬治，什麽也沒說。
“其實那時候我是很喜歡弗蘭茲的，為艾麗雅有這麽一個優秀的兒子而自豪，也因為他是家族裏唯一一個跟我關係最親近的侄兒。”
“我記得花漣紫叫你叔父，而不是舅舅。”蒼淩說。
“艾麗雅是雙性，這也是他在成年禮上無法成為吸血鬼的原因。後來沒多久當時你們那時候叫中原的一個國家的商人看中了他。
“給了家族很大一筆錢財之後，帶走了艾麗雅。”喬治還是點了咖啡。
“家族裏為了能讓那人順利帶走艾麗雅，甚至把我關到了地下室裏，他們知道，如果有我在，艾麗雅根本不可能被任何人帶走。”
蒼淩也不催促他，兩人各自沉默著。
“艾麗雅，哦不，我的兄弟他叫艾倫！正如你們說的，人有第二次生命，所以我為了找尋艾倫的轉世花費了無數的時間，直到我找到裴暮雨。
“裴暮雨有太多的地方和艾倫相似，讓我總是以為裴暮雨就是艾倫的轉世，可是這怎麽可能呢！所以我隻當作裴暮雨是艾麗雅和艾倫的替身。
“嗬嗬，真可笑，到現在為止我才真的承認了我一直躲避的事情。”
“所以你其實是一直愛著花漣紫的母親。”蒼淩看看喬治。
“你沒見過艾倫，你不會知道他其實是多麽善良美好的一個人，他是我的哥哥，但是在家族裏，人人都看不起他，人人都欺負他。
“甚至欺負我，但是他總是把我保護在身後。所以我應該保護好他的孩子。”
喬治再次沉默很長一段時間，再又繼續說：“弗蘭茲的在進家族一段時間之後，無意中撞破了家族的秘密，他那時候很害怕很恐懼，甚至拒絕我的照顧和接近。
“不過後來，他不知道想通了什麽，主動的詢問我一些事情，甚至主動的問到要如何才能成為和我們一樣，我想，他是想到了心底那個人吧。”
蒼淩挑了挑眉。
“他不似我們這樣可以喝人血，他自成年禮之後，就再也沒喝過人血。番茄汁、胡蘿卜汁、甜根水、豬或牛的肝髒、動物的血。
“他甚至保持了繼續吃人類食物的習慣，哪怕從來都吃不飽，他也沒停止過。在他最虛弱的時候，我去血庫偷血包給他，他也不會吃一口。
“他在成年禮之後的兩百年時間裏，慢慢接手了整個家族，把一些大魔頭關入大魔堡。”
“嗬嗬，原來在他眼裏，我也是大魔頭之一。的確，他應該是恨我的，是我執行的儀式，是我把第一口鮮血灌進他嘴裏。”
“他脖子上帶著你的牙齒。”蒼淩淡淡地說道。
喬治瞬間瞪大雙眼。
“或許在他心裏，你並不是大魔頭呢。”蒼淩想了想。
喬治卻不是這樣認為。
花漣紫是恨他的，無比的痛恨，但是卻又是喬治讓他從對家族的恐懼，和對心底裏那人的思念中，選擇了一條永遠也沒有回頭的路。
花漣紫是自願接受家族的成年禮，自願變成吸血鬼，他唯一的願望就是能陪伴那人的身邊，直到消亡。
可是真的等那個人在上一世消亡的時候，花漣紫卻不在那人身邊。
他憎恨自己無法守護，曾經一度祈求喬治能殺死自己，而喬治的一番話讓花漣紫重新振作起來。
“我尚且苟活於世，就是想要找尋艾倫那微微一抹飄蕩在不知何處的靈魂。”
楚娉婷是矛盾的，現在的她對睡眠有著對立矛盾的兩麵。
一麵是懼怕睡覺，她怕睡著了，魂魄又離開了軀體去不知道的地方遊蕩。
玄月還沒醒來，拾夢也為她受了重傷。
她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可悲的專門拖人後腿的那個豬一樣的隊友。
另一麵則是迫切的想要睡覺，她想進入自己的夢中，她期待再次看見食夢貘，哪怕是一個晚上也好。
能讓她陪伴在拾夢的身邊，陪著他療傷，陪著他說說話，陪著他……
哪怕什麽也做不了，隻要能依偎在他厚實的皮毛裏，楚娉婷覺得就已經很滿足了。
自醒來之後，楚娉婷問過蒼淩很多次，自己這種離魂的體質到底什麽時候能終結。
蒼淩睜開眼睛看著她，楚娉婷最初是害怕的，她從來沒看見過人會有這樣一雙眼睛。
他感受到了楚娉婷對他的恐懼，轉而繼續埋頭看報紙。
說：“任何事情總是有因果和代價的，你想要終結你的離魂體質，那麽你能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呢？”
“多少錢都行，隻要我能變回正常的那樣。”楚娉婷說道。
“有的東西不是能以錢財衡量的。你想好了再來找我吧。”蒼淩起身離開餐廳。
楚娉婷又去找胡小美，同樣的問題再次問出來。
胡小美沉默半晌，問道：“楚娉婷，代價是要以你自身來交換的，比如你為了終結離魂，那麽有可能索要換取的代價是你全部的記憶，或者你的感官。”
“全部的記憶或者感官？”楚娉婷喃喃的重複著。
“對，有可能，你從小時候開始到現在為止的全部記憶都不複存在，你或許會展開一段全新的人生，這樣我們也稱作重生。”胡小美耐心的說著。
“也有可能是你的感官被奪斥，比如你將會失去對味道的感官，或者對事物的視覺，等等。你所能付出的代價和你想要獲得的結果是等比的。”
“付出和得到是等比的。”楚娉婷呆呆的看著胡小美，她沒有想到過自己能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才能換得離魂的終結。
“就好像我現在和花解宇的關係，如果我想換得花解宇長久的陪伴著我，那麽我有可能要失去一半的修行功力。
“因為花解宇是人類，他從來沒有修行過，所以我用一半的功力換取他的壽命。這樣的說法你能理解嗎？”胡小美直接舉個例。
“可是離魂不是我自願的呀！一場車禍過後，我就變成離魂，誰能告訴我，為什麽要強加在我身上呢？
“而現在我想要終結卻要我自己付出代價，這本就是不公平的事情。”楚娉婷近乎於瘋狂。
胡小美詫異的看著楚娉婷。
的確，誰也沒想過一場車禍之後，在眾人深感上帝的奇跡的時候，楚娉婷卻發生了常人無法想象的變化。
這是誰的錯？
誰也沒有錯！
造物主沒錯，神明沒錯，上帝沒錯，可偏偏就發生了這種太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胡小美無法回答她，隻得慢慢的靠近她，緊緊擁抱楚娉婷，楚娉婷終於放聲大哭起來。
喬治站在棐沐雨的墓碑前。
他還是來晚了。
喬治再一次的失去了艾倫。
白嘯博是高興的，因為楚娉婷醒來之後，居然記得部分曾經在離魂的時候看見的鏡像。
於是他和花解宇根據這些部分的片段，居然收集到了一些有關的線索和證據。
比如，他們在黑幫頭子的屍體邊上那個背包裏，找到了一些渣屑，經過化驗，那些渣屑的主要成分是麵粉和油。
而在背包上的一些汙漬和氣味上，白嘯博將目標鎖定在大學周邊的一些小飲食店裏。
所以，白嘯博和花解宇的兩組隊員就分配成兩人組合，同時把魔都的學校都按現有的分布情況進行了區域分配。
每兩人負責調查一個區域內的各大院校，包含初高中在內的，所有學校院校周邊的飲食餐廳都劃為調查對象。
也正是這樣，白嘯博和花解宇近期又變成了沒日沒夜的忙碌加班。
不過花解宇到底是幸福的，自有了目前比較明確關係的女朋友之後，胡小美在空閑的時候都會從蒼淩家打包一些湯水和吃食送去隊裏，當然順帶著也有白嘯博和雷鳴的份兒。
這種虐狗程度直接閃瞎了全隊所有人的鈦合金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