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愉悅,教人宛如徜徉在雲端,渾身上下無一處不舒坦自在。

親吻過後,她喘氣如蘭,嬌聲道:「我會配製真正的解藥給你,確保你不會再偷錯的藥丸。」

「其實我覺得,你可以不用親手交給我,收藏在胸口,讓我再偷一次。」他意猶未盡,壞壞地提醒她當時他是如何自她胸口偷走藥丸。

她佯怒地捶了他胸口一記,嬌嗔道:「你又想占我便宜?」

「我喜歡占你便宜。」薄唇勾起邪惡的笑容,再親吻她的唇,再次示範如何占她便宜。

悅晨格格嬌笑,與他纏吻一番後,他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不斷引誘他的粉嫩唇瓣。

「你一直沒提起四神鏡究竟落到誰的手中,現下總可以說了吧?」眸底寫滿笑意的悅晨,虛軟無力倚在他的胸膛,揚了揚秀眉。

「四神鏡就在城東最大的茶商範老爺家中。」野風對她不再有所隱瞞。

「城東範老爺是嗎?好,我這就上門去跟他要回來。」一得知四神鏡的下落,她的精神為之一振,迫不及待就要上門討鏡去。

「等一下。」野風快手拉住她。

「怎麽了?」她不解地看著他,莫非他不曉得打鐵要趁熱嗎?

「四神鏡已落在範老爺手中,你不會以為你大剌剌上門討鏡,他就會乖乖奉還吧?」野風搖了搖頭,她果然是天真得教他無法放心。

「四神鏡本來就屬於餘家村,他當然要還我啊!」悅晨說得理所當然,不認為直接上門討鏡有何不對。

「既然是範老爺要我到餘家村去偷四神鏡,此事當然不可能對外張揚,你直接上門討鏡,他不僅不會承認,還會派家丁把你轟出家門,甚至可能在把你轟出去之前,先給你一頓好打。所以此事千萬急不得,得從長計議才行。」他要她冷靜下來,不要還沒取回四神鏡,就先惹禍上身。

「範老爺會這麽不講理?」又是轟人、又是打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黑眸帶著笑意,瞅著她反問:「會請我去偷東西的人,你以為會多講道理?」

「唉,要到何時我才能將四神鏡帶回村子裏……」她沮喪地垂下雙肩。

「別忘了,我可是偷遍天下無敵手的『一陣風』,既然我能把四神鏡偷出來交給範老爺,自然也可以從範老爺那偷回來還給你。」野風對自己的技巧可是自信滿滿。

「你要幫我拿回來?」悅晨欣喜地望著他,堅持不用「偷」這個難聽的字眼,畢竟四神鏡本來就屬於餘家村,物歸原主怎能算偷?

「四神鏡是我偷走的,理當由我再偷回來還給你。」至於他原本堅持已偷走的物品,不再偷回交還原主的原則,就暫且拋諸腦後吧!

「謝謝你!」她開心地向他道謝。

「傻姑娘,這是我該為你做的,你幹麽謝我。」他屈起食指,輕敲了下她的頭。

「喔!」她捂著頭,痛呼出聲。

聽她痛呼,野風焦急地撥開她的手察看。「很疼嗎?我看看。」

趁著野風焦急地為她檢查時,她踮起腳尖,出其不意地親吻他的唇,表示對他的感激。

親吻過後,悅晨酡紅著臉退開,完全不敢看他,也不敢想他會如何看待自己大膽的舉動。

他深邃的黑眸瞬間光彩流轉,在她退開後,健臂用力一攬,低頭給了她一記足以勾魂攝魄的熱吻,讓自己的氣息沁入她的氣息,相互糾纏,抵死纏綿。

悅晨輕喟了聲,雙手搭在他頸後,放縱自己投入這一吻。

直到今日,她終於體會和喜歡的人親密擁吻、開心調笑的滋味是美妙到言語無法形容,好想一輩子就這樣跟他糾纏下去。

嘻,那一定是這世間最美好的事。

三天後,位處「百花坊」最僻靜的院落,古樸雅致的小花廳裏傳出爭執聲。

「你不能去!」不再在悅晨麵前戴上人皮麵具的野風臉色難看,雙手抱胸,瞪著麵前不知死活的小女人。

打從他摸清範府各個院落的位置與路徑,向她說明潛入範府的計劃後,這個小女人就開始找他麻煩。

「我要去!」悅晨語氣堅定,絲毫不為他臉上的怒火所動搖。

「你乖乖待在百花坊裏,等我成功取回四神鏡就好。」他強忍著不對這固執的小女人大聲咆哮。

「我不要留在這裏,我要陪你去!」

「你為何執意非要跟我到範府不可?前幾天我們不是已經說好,由我去拿回四神鏡嗎?」她怎麽可以出爾反爾?他的頭好痛。

「我是同意你幫我拿回四神鏡,可是並未同意讓你孤身前往。隻有你一個人混進去,如果被發現怎麽辦?有我跟著,我還可以幫你聲東擊西,移轉其他人的注意力呢!」

「我可是偷遍天下無敵手的『一陣風』,就算真被發現,我也有辦法脫身。反倒是你,你跟著混進去,反而增加被發現的風險,所以你還是乖乖留下比較好。」他何嚐不知她是為了他的安危著想,可同樣地,他也會為她的安危擔心,寧可自己身陷險境,也不願讓她遭遇危險。

「那可不一定,別忘了你打算假扮成嫁進範府的七姨太,可你明明是個大男人,扮成女人很難不被發現,但我就不一樣,我是女人,由我扮成新嫁娘進入範府,不是比較穩當嗎?」悅晨神情不快,雙手環胸,玉足輕點著地板,要他認清事實,他再怎麽裝扮也無法變成女人。

「這你就錯了,雖然我是男人,可是扮成女人對我而言一點也不難,我可以輕易易容成七姨太的樣貌,行為舉止甚至比她更妖嬈動人,旁人根本瞧不出破綻。」野風哼了聲。根據他探得的消息,範老爺將四神鏡藏在臥房,平時範府門禁森嚴,想要摸進範老爺房內並不容易,是以他才會轉個方向,改扮成七姨太,名正言順進入範老爺房內。

至於要被他取而代之的七姨太,他已事先調查過,七姨太的兄嫂不顧她反對,收了範老爺的聘金,早有意中人的她壓根兒不願嫁給老邁的範老爺,因此他和不願出嫁的七姨太達成協議,由他安排她與心上人遠走高飛,剩下的事他會幫她打點好,七姨太便高興地同意了。

倒是這個小女人,未免太瞧輕他的本事,他可是享譽天下,連捕快都不得不豎起大拇指稱讚的「一陣風」,並非其他人能相比。

「……」他這話是說他可以比她這個真女人還像女人?這算是羞辱她嗎?

「況且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卻要和足以當爺爺的糟老頭拜堂成親,像話嗎?」他說什麽都不會讓她和自己以外的男人拜堂,就算是假的也不成。

「那是假拜堂,又不是真拜堂。」她懊惱跺腳,嬌聲抱怨。

「不管怎樣,拜堂就是拜堂,範老爺雖然老到足以當你爺爺,可是這人性好漁色,才會娶了六房妻子還不知收斂,你這第七房雖然是假的,但誰曉得中間會不會出什麽岔子,讓那薰心的糟老頭占便宜。」他要她待在最安全的地方,遇不上範老爺那色老頭。

「我又不是傻瓜,豈會讓他占便宜。」在他心裏,她這個真女人不如他,這件事教她耿耿於懷,但更令她放不下的是,她想跟他一塊兒進入範府並非是逞一時之勇,或是和他一較長短,而是她想替他留意背後,就這麽簡單。

「不論你怎麽說,不行就是不行。」野風說一不二,絕不妥協。

纖細食指忿怒點上堅硬的胸膛,她怒道:「你這人怎麽會這麽固執?」

「是你太過固執!」哈!她居然敢說他固執?她真該看看自己。

「我說,你們兩個都很固執,可以不要再吵了嗎?」對事情的前因後果知之甚詳的寶珠已經聽得耳朵生油,跳出來當和事佬。

「我是在跟他講道理,才沒有跟他吵呢!」悅晨隻承認她說話的聲音大了點。

「你明明就是跟我爭論不下。」野風毫不客氣地拆她的台。

始終在一旁認真吃大廚做的烤鴨的悅桐抬起頭來,來回看著兩人,以衣袖抹去嘴角油光,決定不加入爭論,繼續大快朵頤。

關於翟野風先前的欺騙,姊姊已經原諒了,這幾天翟野風對他亦是百般討好,不是送上好吃的燒鵝就是烤鴨、肉包子,他在看翟野風的誠意能做到哪,如果能連續一個月都送上好吃的,他就會點頭原諒他了。

「既然悅晨想去,你就帶她一塊兒去嘛!」寶珠涼涼地說道。

這三天和悅晨姊弟相處下來,她發現這兩姊弟身上有她早已失去的天真善良,看著他們,會讓她憶起往日的美好,很難不喜歡他們。

「寶珠姊,你別跳下來瞎攪和。」他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寶珠姊又在敲邊鼓,他哪招架得住。

「寶珠姊說的是公道話,並不是瞎攪和,你可別亂說話。」悅晨可不許他為難她的盟友。

「我真是服了你們倆。」野風拍了拍額頭,很想用力搖晃這個固執的小女人,看她的腦袋能不能裝點理智。

「其實事情沒有你想的嚴重,你們倆情投意合,為彼此擔心是很正常的事,你硬是要悅晨留下來乾等,她怎麽可能等得下去?

「依我說,你的身手矯捷,帶著悅晨同行,倘若被發現,要全身而退也非難事不是嗎?至於悅晨,也不是非得要扮成新嫁娘不可啊!」寶珠可是對野風信心十足,不認為範府困得住他們。

「隻要你肯帶我去,我保證會聽從你的指示,絕不給你添亂。」悅晨水燦眼瞳可憐兮兮地瞅向他,愛嬌地搖著他的手臂。

嬌聲軟語如利箭準確無誤射中自己心房,教野風左右為難,陷入長思。如果可以,他當然想取悅她,讓她永遠開開心心,可是事關她的安危,他不能大意行事,才會遲遲不肯點頭。

「好嘛!帶我一起去。」悅晨愛嬌地偏著頭要求。

淩厲的一箭又朝心房射來,野風實在難以抗拒,情生意動,恨不得此刻僅有他們兩人,他便可以將她擁入懷中,恣意嗬疼一番。

「七姨太由我裝扮。」沉吟良久,終於咬牙同意,不過附有但書。

「好,聽你的。」順利達成目的的悅晨笑開懷,爽快答應。

「你扮成隨行小廝,不得離開我半步。」他得牢牢將她綁在身邊才能放心。

「好。」

「進到範府後,你的照子可得放亮點,倘若給我惹出麻煩,休怪我丟下你不管。」野風故意嚇唬她,就是不希望她一個不注意,讓她自己遭受傷害。

「好。」她笑吟吟,乖順地回答,看見他的真心後,就能了解他話中真意。

野風不過是在嚇唬她,她深信若真出了事,不管有多危險,他定會奮不顧身張開雙臂守護她,而為了不讓他涉險,她自然會小心再小心。

她的全部應允,使他無法繼續佯裝凶狠,情不自禁沉醉在她晶亮的眼波中,完全不理會寶珠和悅桐就在一旁,逕自牽著她的手,與她十指交纏,無比珍視地擱放在心口。

沉醉在幸福的悅晨嬌羞一笑,俏皮地對他眨眨眼。

寶珠瞧見他倆幸福洋溢眉目傳情,唇角揚笑帶著抱著烤鴨的悅桐悄然離開小花廳,讓他們倆互訴情衷。

「閑雜人等都走了。」野風抵著她的額頭,得意低笑。

她不滿地捶了下他的胸口。「什麽閑雜人等?他們一個是我弟弟,一個是寶珠姊呢!」

「是,他們不是閑雜人等,隻不過是很殺風景地處在我們之間。」害他不能盡情偷香,但沒關係,可以趁現下痛快補回來。

他想到就馬上付諸行動,濃情密意地吻上泛著誘人光澤的粉嫩唇瓣。

悅晨眉眼間皆飽含笑意,漾滿萬丈柔情,深深切切地投入這一吻當中。

纏吻過後,野風的指尖充滿愛憐地撫著被他吻腫的紅唇,低喃:「真想就這樣把你拐到深山裏去。」

「為什麽要把我帶到深山?」她不懂。

「因為唯有如此,你才會真正屬於我。」

「那悅桐怎麽辦?」她可不能為了心上人丟下弟弟不管。

哼!這個臭男人方才還誌得意滿地說他比真女人還要妖嬈動人,可瞧瞧縈繞在他眸底深幽的濃情,不正是為她意亂情迷的證據嗎?所以在他眼裏她是嬌媚動人的,嘻!

「他啊,隻要我請寶珠姊每天準備好足夠的食物給他,保證他在一個月內過得心滿意足,甚至完全不在乎你不在身邊。」悅桐的弱點太明顯,不善加利用怎成?

「你還敢說!這幾天你不是送燒鵝就是烤鴨,他嘴巴吃個不停,都快變成一顆球了,再這樣下去還得了。」她生氣地再用力捶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