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淡笑道:“多謝父皇掛心,兒臣會想辦法自己解決。”

萬侯九霄喔了一聲,重新戴上墨鏡,望向天空:“近日本皇一直為邊關戰事煩心,似乎隻有到榆兒這裏,才能輕鬆起來。”

過多地參與這個世界的事隻會讓他越陷越深,桑榆隻道:“隻要父皇想來,隨時都可以。”

萬侯九霄遺憾地道:“隻是帶榆兒去皇家藥圃的事,隻能推遲了。”

桑榆道:“不要緊,國事為重。”

萬侯九霄稍坐片刻就離開了。

之後,桑榆依舊上午上學,下午自己看醫書識靈藥,其他時間幾乎不出門。萬侯桑杉和萬侯桑椏卻沒有放棄對他的糾纏,無法進入紫霞殿,便總在皇子書院為難桑榆。桑榆對他二人冷淡以對,那二人也莫可奈何,隻暗自氣得牙癢癢。

又過兩日,紫霞殿迎來一道聖旨,宣四殿下萬侯桑榆翌日一早與百官一起上朝。桑榆特意問了一下傳旨的鄧公公,所有皇子都接到了相同的聖旨。

“殿下,此事甚是奇怪,”送祿記得桑榆的吩咐,因此總是盡量為桑榆解說他“失憶”後可能不知道的事,“按照帝國慣例,皇子滿十八歲才有資格上朝。帝國已有將近兩千年的曆史,以前從未發生過這種事。”

桑榆思索片刻,隻得出一種可能性:“也許是邊關的戰局已經越來越不利於雷霆。”

“殿下,明日還需小心些,”送福擔憂地道,“大皇子、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身後的人都是朝廷重臣。殿下的外公原本也是一員重臣,但三年前已經退隱,聽說是被擠下去的。”

桑榆毫不意外。霞妃一死,“外公”便也沒有了依傍,自然會受到其他人的排擠。

“本殿自有主張。”

桑榆如今有力量作為依附,對於未來之事,一直無懼,最壞的情況便是“三十六計走為上”,保住性命要緊。雖說成為萬侯桑榆已經將近一個月,對於雷霆皇室,他仍然沒有半分歸屬感。這裏沒有任何人需要他,同樣,他也不需要這裏的任何人。

翌日一早,桑榆起了個大早。因為沒有朝服,送福為他備了一套淺橙色衣袍,錦緞華麗,明亮的色彩烘托出蓬勃的朝氣,黑發用玉冠束起以示正式,更添幾分翩翩風度。

天尚是蒙蒙亮,坐著馬車到議事殿外殿,需得下車,進去之後,再爬兩百多層台階才是議事殿的正殿。台階兩側,每隔兩米便設一神色嚴肅的侍衛,氣氛莊嚴而肅穆。

路上遇到不少大臣,桑榆一個也不認識。他人對他問候施禮,他並不言語,隻淡笑頷首,神色溫和,倒也不會讓人覺得他傲慢無禮。

進了正殿,大臣們都已來得差不多。萬侯桑杉、萬侯桑椏和萬侯桑梳也在場,都是一副瞧不起桑榆的模樣,眼底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桑榆淡然環視眾人,忽然瞧見一人對他友好微笑。那人身穿朝服,甚是年輕,眉眼間與萬侯九霄有三四分相似。

桑榆想,這位大概是大皇子萬侯桑劄,略一點頭。

片刻,身著金色帝袍的萬侯九霄與沙青從正殿側門而入。眾大臣連忙在各自的位置站好,幾位皇子按照長幼順序,站在眾位大臣之首。

萬侯九霄在寶座就坐,目光從桑榆身上滑過時,帶了點笑意。

眾臣跪下齊呼:“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眾愛卿免禮。”萬侯九霄右手微抬,霸氣自生。

“謝陛下。”

萬侯九霄環顧眾臣,目光銳利:“西關戰事頻頻失利,我雷霆近一月連吃兩次敗仗,各位愛卿可曾想出什麽法子?”

吏部尚書張從言出列道:“陛下,老臣還是堅持昨日的看法,以為派一位殿下隨軍出征可行。幾位殿下均是文武雙全,理當為陛下分憂解難。”

桑榆垂眸,忽然有些明白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