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帝國是萬侯家族千年傳承下來的偉業,不可敗在他的手中。萬侯九霄之所以如此說,是為了考察萬侯桑劄這幾年的表現。若是萬侯桑劄這個帝王做得不錯,他會支持他;但若是萬侯桑劄的表現不盡人意,他不介意把他換掉。

萬侯桑劄聞言,神色一正,心知是接受考驗的時候了。有與父皇關係親近的六皇叔在,他也不可能作假,此時也是證明自己能力的好機會。他從自己的儲物戒裏拿出來朝陽殿時常上的奏折雙手遞給萬侯九霄,然後將自從成為太子之後直到如今發生的重要事件一一道來,不時主動讓萬侯石韋做出補充。

桑榆見他舉手投足間有父皇的五六分風範,眼中浮起一抹欣賞之色。

萬侯九霄一邊聽,一邊翻閱奏折。萬侯石韋坐在一邊也有些緊張,如果皇兄對萬侯桑劄不滿,他也脫不了責任。

無怪乎萬侯九霄對萬侯桑劄這麽謹慎,當初雖然曾可以培養幾位皇子處事的能力,但他一直沒有來得及親自教導他們帝王之術,所以他才對萬侯桑劄這麽不放心。如今由萬侯桑劄的朱批中可見其兢兢業業,對一些政務的處理,寬大之中不乏淩厲,待萬侯桑劄說完,萬侯九霄點了點頭。這第一關萬侯桑劄算是過了。

“既然做了帝王,就要明白自己身上的青任。所謂有得必有失,大皇兒如今既然有了尊貴的身份,可以得到富貴,得到權力,得到享受,甚至得到美人,但也必然也要失去一些東西,比如任性的權利,比如享受親情,愛情的權利等等。”萬侯九霄語重心長地道。

萬侯桑劄心生感動,胸口還有幾分澀意,這還是印象中,父皇第一次如此親切地教導他,立即跪拜,堅定地道:“兒臣謹記父皇教誨,絕不敢教父皇失望!”

“嗯,起來吧,”萬侯九霄想了想,問道,“如今有多少人知道本皇回宮的消息?”

萬侯桑劄恭敬地回道:“回父皇,兒臣不知父皇是何打算,所以暫時未敢讓人把消息傳出去。隻不過,今日不少人見到兒臣急匆匆往朝陽殿來,恐怕都猜到了。”

“如此也好,先把消息放出去。本皇久未回來,打算先和榆兒到處逛逛。半月之後,在宮內舉辦一場宴會,把朝中眾臣也請來。”萬侯九霄自有思量。

“是,”萬侯桑劄應下,“兒臣正有此意。”

桑榆忽然問道:“大皇兄,不知父皇的那些妃子是如何安排的?”

萬侯桑劄一愣。

萬侯九霄莞爾,深邃迷人的雙眸裏浮出濃濃的笑意,額頭親昵地撞了撞榆兒的,用戲謔的眼神凝視著他。寶貝榆兒吃醋了?

“咳,本殿隻是好奇一問。”桑榆偏頭躲開,麵上淡定,心下卻有些羞惱,方才見父皇一直沒有談到這個問題,便莫名地脫口而出了。

萬侯石韋假裝喝茶,暗笑不已。

“榆兒,寶貝,父皇隻愛你。”

萬侯九霄傳音表忠誠後,摟緊榆兒的腰,看向萬侯桑劄:“榆兒問你,你回答便是。”

萬侯桑劄忙道:“太妃們如今住在群芳殿。”當初父皇“生死未卜”,他無論如何也不敢隨便處理父皇的妃子們。

萬侯九霄皺了皺眉,不甚滿意,按照規矩,新任帝皇登基後,上一任皇後便是太後,而太上皇的妃子們則為太妃,其中沒有被臨幸的都要送出宮去。但他也知道在自己“生死未明”的情況下萬侯桑劄如此做無可厚非。

榆兒一直沒再說話,萬侯九霄隻道他覺得委屈了,心疼不已,先把萬侯桑劄和萬侯石韋打發了。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其餘事改日再談;石韋,明日帶上冷若離到仙王府去。”

“是!”

萬侯桑劄和萬侯石韋離開後,沙青和暗黑、暗夜三人也自覺地退下,合上殿門。

萬侯九霄雙臂一用力,坐在身邊的桑榆就落在了他的腿上,親昵地用唇瓣點一點他的紅唇,明明是抱著桑榆的動作,偏要將頭靠在桑榆的胸口,再蹭一蹭。

“榆兒——父皇的人和心早都是你的了。那些人長什麽樣我都不記得了,若不是你提起,父皇還真想不起她們的存在。”

桑榆一時不知該說什麽,不承認吃醋,是虛偽;承認了吧,又覺得自己太別扭。這世間能讓他如此無奈,卻又心甘情願的人,唯有眼前一人而已。

萬侯九霄見他不語,卻是急了,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快步往後殿走去。

“你做什麽?”桑榆一驚,雙手連忙勾住他的脖子。

萬侯九霄壞笑道:“父皇很久沒有和榆兒上——床了。”

桑榆的臉頓時紅了,惱怒地瞪著他:“胡說!”

“本來就是,父皇說的是這張‘床’。”萬侯九霄快手快腳地將懷中的人放在龍**,緊接著壓了上去,右手一揮,紗帳自動落下。

……

許久之後,桑榆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道:“父皇,我真的不行了。”

雖然有補充體力和元氣的靈藥可用,但此時的難受也是真實的,渾身酸軟無力,似乎連骨頭都散了。

萬侯九霄輕笑一聲,不舍地在他的嘴角親了一下,扶著寶貝躺好,起身準備熱水。

翌日,桑榆和萬侯九霄在朝陽殿內用了早膳。久不食人間煙火,再次嚐到凡人界的食物,兩人都回味無窮,慢悠悠地吃完,打算去仙王府。

沙青看著陛下和殿下的背影,有些失落。或許是因為他是近身服侍萬侯九霄的緣故,萬侯桑劄沒有看出來的東西,他看出來了。雖然不清楚陛下和四殿下這次突然消失是去了哪裏,但沙青有一種預感,他們一定是去了某個神秘的地方,如今陛下和四殿下的修為何止是高深莫測,簡直是遙不可及。陛下刻意壓製了身上的威壓,但卻如暗湧,隨時可噴薄而出。如今的他,隻怕已經沒有資格再跟隨陛下。

萬侯九霄沒有聽到腳步聲,挑眉轉身。

“沙青,還不跟上?”

沙青一愣,又驚又喜地看著萬侯九霄:“陛下?”

桑榆微微一笑,道:“沙總管,你可是父皇的內侍總管。”

“是!”沙青止不住臉上的喜意,連忙快步跟上。

暗黑和暗夜本來也在暗處遲疑,見狀,相視一眼,快速現身。

萬侯九霄似笑非笑地瞥他們一眼,道:“本皇還以為自己的威信下降了。”

“屬下不敢!”暗黑和暗夜連忙單膝跪下。

“行了,起來吧,”萬侯九霄擺手道,“暗黑,你去叫上淩劍秋。”

“是。”

到了殿外,眾人各自上車上馬往宮外而去。哮天犬懶洋洋地趴在桑榆腳邊,鯤鵬則幹脆落在馬車頂上。

馬車還未到仙王府門口,早已等在門外的萬侯石韋、冷若離、送福和送祿就快步迎了上來。冷若離和送福、送祿三人都急切的目光快速搜尋著桑榆的身影。

桑榆明明是和萬侯九霄一起下車的,冷若離卻隻看得見桑榆一人,嚎叫一聲,孩子似的又哭又笑,衝進桑榆的懷抱。雖然隻與桑榆相處了一年多,但已經沒有任何親人的他,早已把桑榆當成親人。桑榆雖然隻比他大幾歲,對他來說,卻不止是師父,還是如兄又如父的存在。

“師父,我好想你!”

送福和送祿滿臉喜悅地站在一邊,無奈暫時插不上話。

桑榆禁錮寶衣上的力量,寬慰地在冷若離的背上拍了拍。三年未見,冷若離由以前黑不溜秋的小個子長成十五歲的翩翩少年,清秀的眉目間多了一二分淩厲之色,這三年的時間顯然讓他成長了許多。

萬侯九霄警告地盯著冷若離,無奈人家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忍耐了半分鍾,萬侯九霄不客氣地一揮手,一道真元從手心彈出。

冷若離就被迫和桑榆分開,眼前閃過一道白影,便看見師父被俊美的男子摟進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