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得到白映仙弓,自然不會將白映仙弓在我們手中的消息告訴第四個人。由此可以確定纏住他的人大半是其他覬覦白映仙弓的人。而今天他出現了,肯定是很艱難才擺脫跟蹤他的人。為了避免白映仙弓落入他人手中,他必須速戰速決。時間對他來說十分重要。因此,不管他心中有多少疑慮,隻要確定蘇浩洋身上有可疑的仙氣,他必定要弄清楚。何況,他並不怕殺人。這個時候他不會浪費時間讓蘇浩洋解釋,直接開打豈非更節省時間?當然,這其中也有另外一個原因——先快些弄清楚蘇浩洋是否有白映仙弓,萬一我們倆騙了他,他也來得及再對付我們。”萬侯九霄的目光飄向蘇浩洋的手下們。

桑榆頷首,他已做好準備。就算惠震殺了蘇浩洋,肯定也會知道白映仙弓不在蘇浩洋手中,他與霄二人大半還是免不了和惠震一戰。

蘇浩洋的手下大多是分神期和合體期的高手,不是惠震的對手,這會兒即使相救他們的掌門,卻也無法插入兩大高手的對戰之中。

萬侯九霄沉聲傳音其中一人:“還不快傳消息給你們門中的長老?貴派掌門今日恐怕難逃一劫。”

那些手下也不傻,趕緊用通訊卡傳信息求助。

萬侯九霄古怪一笑,攬著桑榆觀戰。

惠震心中急迫,出手絲毫不留情,忽然雙掌齊發,真元力洶湧瀉出,如巨浪奔騰,向蘇浩洋衝擊。蘇浩洋悶哼一聲,整個人身軀一震,口噴鮮血。

“掌門!”

惠震急步上前揪住蘇浩洋衣襟,強行解除其手上的儲物戒額血契,滴血認主後立即查看儲物戒,卻沒有發現白映仙弓,臉色頓時不滿陰霾。

“說!白映仙弓到底藏在哪兒了?”

蘇浩洋不知他為何認定白映仙弓會在他手中,冷笑兩聲,道:“你就等著雲瓊派的人追殺吧!”

惠震怒發衝冠,一掌拍下,蘇浩洋頓時斃命。

掌門——蘇浩洋的門人淒聲驚叫,“混賬!我們跟你拚了!”

惠震乃是不忌殺戮的魔修,根本不將他們放在眼裏,心心念念都是白映仙弓,不想在此處耽擱太久,直接揮出一掌。

眾修士像是風中落葉一般被卷走,自知不敵,趕緊抱起蘇浩洋的屍體,遁逃遠去。

惠震看似隻踏出一步,轉瞬整個人已出現在桑榆和萬侯九霄麵前。

“白映仙弓還在你們手裏,對不對?”

“我們等這一戰已經很久了。”桑榆毫無懼色,冷聲道。此時沒有第四人在場,同樣也是他們除去惠震的好機會。若惠震不死,雲瓊派也不會放過他;若惠震死,再沒有第四個人知道白映仙弓在他們手中。

“榆兒,千萬小心。”萬侯九霄囑咐一句,雙足落在鯤鵬身上,不甘地退出百米外。桑榆如今已是仙體,又與白映仙弓合為一體,所以可以借助白映仙弓的力量對付惠震。若非萬侯九霄修為不夠,他無論如何也不願讓榆兒獨自一人麵對惠震的。

惠震聽到桑榆的話,驚訝不已,微皺眉頭。聽這話的意思,難道他們是故意引他來的?但這小鬼本來修為就低,如今還是這幅小孩模樣,如何會是他的對手?然,惠震也沒工夫多想,甩出結界隔絕與外界的聯係後,直接揮出右掌攻上前去。這二十年來,所有覬覦白映仙弓的人都緊盯著他不放。白映仙弓在兩個修為低的人手中總比在其他人手中更方便他奪取,他當然不會告訴那些人白映仙弓的所在,隻能到處躲躲藏藏。近日得知消失許久的萬侯九霄和桑榆再次出現,好不容易才擺脫其他人,他必須珍惜機會,在其他人趕到之前奪走白映仙弓。

惠震打算像對付蘇浩洋一樣對付桑榆,殺了桑榆後,奪取他的儲物戒,白映仙弓定是放在儲物戒內的。因此,這一掌帶了五成的力,殺死桑榆就像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狂風卷起如殘雲,直衝桑榆。卻見桑榆全身金光一閃,手執仙劍破長空,氣勢如虹。強大的劍氣橫衝直撞,輕而易舉化解惠震的攻擊。

萬侯九霄暗鬆一口氣,雖說有小黑幫忙,他仍擔心榆兒和小黑不能默契地配合,此時才放了心。

惠震大吃一驚,不可思議地盯著桑榆,心知自己是小瞧了這小鬼,再次攻上去。剛才他是料定五成功力也能殺掉桑榆,所以隻用五成,這一次卻是用了十成功力。而且也祭出了極品靈劍。桑榆立即感覺到周圍的氣壓變了,來自四麵八方的壓力將他擠壓在中間,呼吸也困難了些。他明白這是惠震的力量,不敢大意,氣沉丹田,將小黑過給他的仙元力灌注仙劍,隻聽仙劍發出一聲龍吟般的響聲,勢如破竹,聲若泄洪,劍光飛射,仿佛閃電,乍然閃現,氣勢洶洶地破開來自惠震的劍氣。

惠震身上衣衫被元力震破,衣衫襤褸。“噗”的一聲,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桑榆麵無表情地盯著他,飛身上前,趁勝追擊。仙劍在空中挽出數多劍花,煞是好看,但這劍花卻殺傷力十足,從上下左右衝向惠震,在他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惠震此時整個人已變得陰沉如鬼魅,煞氣淩厲,往口中丟了兩粒丹藥,揮劍上前。桑榆明顯感覺到對方的真元力再次充盈,每一舉手,抬足,磅礴的壓力隨之而動,威懾四方。四周樹木似乎也察覺到這種危險的氣息,縱然無風,也顫抖不已,沙沙聲響個不停,越來越急促。綠油油的樹葉忽然從枝頭掉落,直往地下急墜,片刻已堆積一層。

此時,惠震橫掃千軍的一劍已劈頭而來。桑榆神色一凜,雙足急點,騰空而起,右臂揚起,揮劍抵擋。兩人由遠戰變為近身戰,雙劍相擊,脆聲不絕於耳。狂風驟起,飛沙走石,天昏地暗。

惠震設下的結界竟然已有崩潰之勢。

萬侯九霄隨著鯤鵬而飛,始終保持在離二人一百米的地方,並不靠近,但也絕不遠離。他的臉上始終麵無表情,但那雙眉一直皺著。

哮天犬和鯤鵬兩隻都緊張萬分,不敢吭聲,唯恐驚擾了桑榆。

惠震沒有料到桑榆竟如此厲害,又驚又恐,更怕其他人察覺到這裏的動靜,快速分出一份心思,又加一層結界。

桑榆畢竟身軀嬌小,即使有小黑相助,拖得太久對他非常不利,輕喝一聲,如大鵬展翅,疾退四五丈,右手心銀光一閃後,他手中的飛劍變成一柄雪白晶瑩的弓。

“白映仙弓果然在你手中!”惠震大喜,眼底頓時閃過一抹貪婪,緊盯白映仙弓,呼吸也急促了幾分。

桑榆冷笑道:“白映仙弓已認我為主,今日你死定了。”

惠震哈哈大笑:“當初就見到白映仙弓出世的人都知道,白映仙弓根本不是輕易可以製服的,你以為你騙得過我?”

桑榆笑而不語,雙腳踏開,穩如泰山,挺直腰背,側身擺出完美射箭之資,弓明顯無箭,但見他左手握弓,右手五指在弦上隨意一撥,五支銀白色的光箭已貼指而現。弓弦一鬆,箭隻速度比閃電還快,無聲射向惠震,眨眼間已到惠震麵前。

惠震大驚失色,心知白映仙弓果然認桑榆為主了,急竄閃開,險險地將五支箭都避開。

不知何處傳來“哢擦”一聲及其輕微的響動,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修真界沒有法律,但無論哪一個世界,哪一個域界,一個門派,甚至是一個家庭,都有基本的道德約束和長久以來自然而然形成的基本規則,雖然沒有明文規定,卻是大環境下心照不宣的默契。其中一點就是,修真界的寶物,隻要是認了主,其他人便不該再去搶。否則的話,人人都搶來搶去,豈不是亂了套?但這些規則對於下九流的修士並不管用。

惠震向來不把這些規則放在眼裏,更何況,白映仙弓能對抗劫雷的誘惑,實在太大了。為此,他得罪了不少人,雲瓊派,太白山宮,散修。到了這個時候,再讓他放棄絕無可能。

當即,惠震以血祭劍,迎上白映仙弓。桑榆輕蔑一笑,縱身在空中飛動,右手五指如同撫琴一樣,頻頻劃動。銀色箭隻前仆後繼地飛出,密密麻麻,仿佛一場箭雨。惠震手中血紅色的劍揮出一劍,立即溶去不少。但隨後便有更多的箭補充上去,結成一張細密的箭網,鋪天蓋地,齊齊射向惠震。其中幾枚箭射中惠震的飛劍,飛劍頓時被震碎,殘片敗落。

惠震被十幾隻箭射中,無力地摔落在地,身上各處冒出鮮紅的血液。惠震神色一片慘白,眼中的不甘化為憤怒與仇恨,忽然詭異地一笑,手中飛出一道銀光。

萬侯九霄臉色一變,叫道:“不好!榆兒攔住他!”

桑榆飛身而起,揮劍而擊,卻是晚了一步,結界徹底奔潰。如同煙霧一般的仙元力頓時飄逸而出,金色的光芒逐漸變淡,最終消失在天地間。

“哈哈……哈哈哈……”惠震無力地笑著,“就算我死了,你們還會被更多的人……盯上……”

萬侯九霄麵沉入水,飛身過去,掐出一個仙訣消掉他的元嬰。

桑榆懊惱咬牙,道:“該死。早知如此,方才就不用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