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甲聽不出桑榆語氣中的情緒,暗叫糟糕,答道:“回監軍大人,屬下奚流光。”

“屬下居昊。”士兵乙的語氣不以為然。

“你二人可知錯在何處?”桑榆未介意他的語氣,嗓音仍是平淡,喜怒難辨。

居昊有些緊張,但仍然狡辯道:“監軍大人,屬下隻是想和那位兄弟切磋切磋,並無他意。”

“說的不錯。”桑榆頷首。

居昊一愣,與奚流光對視一眼。兩人下意識地認為四殿下是在諷刺他們,但聽語氣卻是不像。

桑榆繼續道:“與人切磋自然無錯,但肖肆並沒有答應,是也不是?”

“這……”居昊無言以對。

奚流光忙為居昊求情,抱拳道:“監軍大人,念在居昊尚未釀成大禍的份上,請監軍大人從輕發落。”

居昊可是親眼見到殿下將肖肆帶進他的帳篷裏,怎能猜不到他們是相識的?誰知他們是什麽關係?隨即陰陽怪氣地道:“那怎麽行?肖兄弟是殿下的朋友,屬下有眼不識泰山,是該重罰——”

桑榆淡然看他一眼。

居昊心底一寒,剛才的話,他一出口就後悔了。這人可是殿下,就算真的斬了他的頭也不稀奇,他幹什麽要逞口舌之快?

奚流光聽到他的話,也是嚇了一跳,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桑榆並未如二人所料那樣大發雷霆,神情波瀾不驚:“你二人主動挑釁,無視軍紀,按理當各自杖責二十……”

奚流光與居昊垂頭喪氣地看對方一眼,都覺得自己真傻,先不論這位監軍大人的真正身份是殿下,監軍大人第一天上任,肯定要給他們這些小兵一個下馬威。他倆在此時鬧事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嗎?

桑榆卻話鋒一轉,環顧眾人,神色嚴肅了幾分:“隻不過,我大軍此次西下是為了為國出力,為民謀福。大戰在即,正是用人之際。此次責罰暫且記於賬冊,待大軍凱旋,再行實施。”

居昊與奚流光大感意外,均是一喜,但桑榆還有後話。

“在此期間,若你二人立下功勞,即可將功抵罪,免去責罰;但若是你二人再犯錯誤,懲罰加倍。奚流光、居昊,你二人服是不服?”桑榆用銳利的眼神盯著二人。

居昊與奚流光心悅誠服,對殿下的偏見煙消雲散,同時垂首抱拳,齊聲道:“多謝監軍大人,屬下二人心服口服!”

“起來吧。”桑榆一擺右手,淡聲說一句,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小聲的歡呼,隱隱夾雜幾句議論:“四殿下深明大義,和咱們想象中不一樣呢……”

桑榆聽得清楚,仍是神色淡淡,走出幾步,見到張瀚、唐幸和宋岩三人站在不遠處,均含笑看著他。

“張將軍,唐將軍,宋將軍。”

“監軍大人。”張瀚三人齊聲道。按照品級,監軍在將軍之下,但桑榆畢竟還是四殿下,是以三人仍是很恭敬。

張瀚哈哈大笑,對桑榆甚是欣賞:“監軍大人行事不拘泥於陳規,本將軍深感佩服。”

“張將軍過獎。”桑榆客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