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飛殘魔君畢竟不是簡單角色,體內運氣,身上蕩出一股氣勁,往身後一推。

桑榆一時停滯不前,仙劍劍尖幾乎到了飛殘魔君的背後,卻再無法前進半分。這次的攻擊算是無效,桑榆毫不遲疑地後退之後,再次進攻。他非常清楚,飛殘魔君既然是魔君修為,當然不是輕易能打敗的。

萬侯九霄刀法變幻,頻頻出擊,銳利的鷹目掃視飛殘魔君,試圖尋找他的破綻。但,他快,飛殘魔君的速度也快。桑榆在飛殘背後的每一次攻擊都是配合萬侯九霄,因此也是動作奇快。

臨哮和弘越仰著脖子,隻見空中三道身影就像三個光團毫無規律地上下左右閃動。不一會兒,兩人就眼花繚亂,揉揉眼睛,再抬起頭繼續看。

天敖看著桑榆和萬侯九霄默契的配合,心中震驚不已。如果不是他們兩人一高一矮的話,他幾乎以為飛殘魔君正在對付的是一對雙生子。這兩人或許真的能拿下飛殘魔君。

他看了看梓律仙君,正看得聚精會神。身上的爛衣服還沒換下。

萬侯九霄微微蹙眉。魔君的力量比他和榆兒更深厚,持久戰對他和榆兒非常不利。他舉起刀,朗聲喝道:“形影不離!”

飛殘魔君暗自提高警惕,見大刀不死心地劈向自已前胸,輕蔑一笑,再次調轉盾牌抵擋。然,當盾牌一與萬侯九霄的仙刀接觸,他立即感覺不妙。盾牌就像是被仙刀粘住了一樣,一時竟然動不了!

他正自心驚,後背一陣刺痛。原來是桑榆的仙劍狠狠地刺進了他的血肉。

“哈!”飛殘魔君吆喝一聲,再一運氣,總算將盾牌拔回,金剛杵在手中飛轉,屏障狠狠彈出,將桑榆和萬侯九霄都震得連退幾步。

該死!飛殘魔君雖然麵不改色,不禁暗咒一句,暗暗思慮方才到底是怎麽回事。之前沒有察覺到萬侯九霄的兵器有何特別之處,顯然是這小子故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麻痹他。如今看來,若非煉製大刀的煉材奇特,就是大刀中刻製了什麽陣法之類。

桑榆和萬侯九霄相視一眼,再次一起進攻。

這一次,飛殘魔君有了防備,將盾牌舉起,與萬侯九霄的大刀再次狠狠地撞在一起,同時,他整個人飛起,竟然反身舉掌,攻向桑榆握劍的手腕!

一瞬間,壓力驚人的力道沉沉壓下,桑榆隻覺自已如驚濤之下的小舟,稍有不慎,就會被驚濤吞噬!

桑榆不退反進,左掌拈出冰蓮花,迎上飛殘魔君的掌力。

飛殘魔君手心鑽痛,急忙縮手,腹側又是一痛,竟是被桑榆劃了一劍。而此時,萬侯九霄已攻了上來,利落而幹脆的一掌結結實實地拍在他胸口。

飛殘魔君臉色煞白,雙臂一振,將桑榆和萬侯九霄揮開,瞥一眼血流不止的手心,陰沉的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來。他的腹部左側,鮮血汩汩流出,從空中灑落在地上。

“好!”梓律仙君忍不住撫掌,眼中滿是讚歎。精彩!方才桑榆和萬侯九霄的配合實在太巧妙了,竟然三次擊中飛殘魔君!

“榆兒,你怎麽樣?”萬侯九霄隔著飛殘魔君,向桑榆喊話,暗自心驚,方才榆兒的近身攻擊實在太大膽了。縱使他有冰火蓮花,飛殘魔君元力太盛,也能重傷他。

“霄,放心。”桑榆沉靜一笑,自信滿滿。飛殘魔君不是他能直接麵對的人,若無十分把握,他不會冒險。方才他與飛殘魔君對掌的一瞬間,順勢將飛殘魔君的部分元力引入體內,再及時從拿劍的右手發出。飛殘魔君的力道隻是在他體內過了一遍,對他沒有絲毫損傷。

這微微一笑將心念傳到萬侯九霄心底,萬侯九霄本就睿敏,略一思索便明白是怎麽回事,也暗讚愛人聰明。若非沉著冷靜之人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一點的。

“哈哈哈哈……”飛殘魔君忽然仰天大笑,笑聲猶如驚雷,滾滾而來。

桑榆和萬侯九霄警惕地看向他。飛殘魔君手中的金剛杵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熒綠色的橫笛?

“小子,本君決定不殺你們了,吃了你們的元嬰豈非更妙?嘎嘎……”

桑榆心中皺眉。

“喔,這就是那件下品神器?”萬侯九霄淡定非常,居然還在打量那根橫笛。

“喔?”飛殘魔君也看向自已手中,“你們果然是為這神器而來。”

“非也,我們隻是受人所托。”萬侯九霄道。他和榆兒可不是來拉仇結怨的。若是最終殺了飛殘魔君才能帶走神器也就罷了,若是最終未殺死飛殘魔君,也不能讓飛殘魔君誤會他們貪圖這神器。免得飛殘魔君把他們當仇人了。

“若是魔君願意把神器交給我們,我等就此告辭。”桑榆道。他以為,飛殘魔君絕對不可能交出神器,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哼,丁戮那個老匹夫又在算計什麽?”飛殘魔君自言自語一句,寒目向桑榆和萬侯九霄一掃,如冬風過境,冰寒徹骨,“想帶走本君的神器,癡心妄想,受死吧!”

語畢,飛殘魔君將橫笛置於唇邊,立即奏出輕渺空靈的樂聲,似夢似幻。

“唔……”桑榆卻驀然感覺大腦內一陣沉悶,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大腦裏不停地敲打一樣,隻讓人想把腦袋剖開。桑偷雙腳一軟,險些跌落地麵。

“榆兒!”萬侯九霄亦是難受不已,勉強穩住心神,看向桑榆,見他眉頭緊蹙,麵色微白,心中一抽。該死的……

“啊……”弘越和臨哮兩人瞬間臉色煞白,連驚呼都沒有力氣,雙眼一翻,暈厥過去,軟軟地摔在地上。

“啊——”天敖痛苦地抱著頭,像是醉酒一般搖搖晃晃。

梓律仙君毫不遲疑地將他敲暈,自已也立即運轉仙元力,在身上結上一層結界。

“霄!”桑榆忍住惡心,站穩之後,再次舉劍攻向飛殘魔君。

萬侯九霄讓仙元力在體內運轉一遍,稍微好受一些,飛刀進攻。

飛殘魔君輕蔑地一笑,閃身避開,唇邊樂聲更加響亮,更加悠長。一股股聲波化為有形,似波浪一般蕩漾而出,每次從桑榆和萬侯九霄身上掠過,兩人身上都是一陣鑽心的痛。

桑榆和萬侯九霄神色凜然,相視一眼,彼此頷首後,飛身而退。

飛殘魔君暗自納悶,還道這二人要逃,但看上去也不像。

“咻——”

“唰——”

桑榆拿出小黑握在手中,白色光芒在白映仙弓上一閃一閃,蓄勢待發。萬侯九霄也亮出流光火刃,灌注一道仙元力,光刃一動,跳躍的火光仿佛迫不及待似的。

飛殘魔君神色一凜。那大刀看上去也不像俗物!

“火龍舞!”萬侯九霄雙手舉刀高過頭頂,直朝飛殘魔君劈去。耀眼刺目的火龍噴射而出,怒吼著衝向前方。

神笛的音波立即被劈散,飛殘魔君大驚失色。桑榆振臂射箭,一道光箭瞬間貫穿飛殘魔君的身體。飛殘魔君頓時從上空掉落下來,身上的衣衫被火龍燒得漆黑,散發出一陣陣焦糊的味道。

萬侯九霄手中仙鞭飛出,卷住橫笛到跟前,另一手一揮流光火刃,就要結束飛殘魔君的性命。

“且慢!”飛殘魔君忽然一喝,隱忍怒氣道,“丁戮隻讓你們拿走神器,並沒有讓你們殺本君,是也不是?本君願意出5萬下品仙石也請你們完成一個任務——那就是放過本君。”

萬侯九霄的手略微一頓,不是因為心軟,而是因為這飛殘魔君說得確實在理。但如今有機會下手卻不殺他,保不準飛殘魔君以後會把失去神器的責任怪在他們身上,他和榆兒豈非還要被飛殘魔君追殺?想到此,他的刀並未移開。

桑榆也對他搖了搖頭。

飛殘魔君看出萬侯九霄和桑榆的顧慮,不懼萬侯九霄的刀還對準他的喉嚨,緩緩站起身,雖是衣衫襤褸,狼狽不堪,神色仍然孤高清傲,冷哼一聲,沉聲道:“本魔君今日便對天發誓,除非萬侯九霄和萬侯桑榆再次為難本君,否則本君絕對不與二位作對,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既然如此,今日便當本公子幾人得罪了。”萬侯九霄這才爽快地收了流光火刃。修士可不能隨便發誓,一旦違誓,定然魂飛魄散。況且,他和榆兒又不是殺人如麻的大魔頭,雖說仙修和魔修不同係,若無深仇大恨,也不必增添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