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似乎覺得他的挑釁非常有趣,哈哈一笑,大掌在鍾體上一拍,“嗡”,一聲綿長的鳴叫,層層音浪連綿不斷地湧向桑榆。桑榆在空中連番跳躍數次才躲避成功。大漢揚長大笑,得意無比。

萬侯九霄看得暗暗咬牙,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臉上,但心知桑榆性格,麵上絲毫不顯波瀾。

桑榆厲眸朝大鍾一轉,已知對方破綻。這大鍾的聲音攻擊確實厲害,但上方卻算是它的死角,當即飛身而起,似一道白光閃過,人已出現在大漢上方,利劍橫掃而去,在大漢後肩留下一道血痕。桑榆一攻即退。大漢大吃一驚,再笑不出來,粗聲道:“哼,竟小瞧你這小毛孩!”

隨後便見他像拿起一把扇子似的把大鍾舉起,調整角度之後,連拍數下。

桑榆若想攻擊他,唯有在鍾體正上方。二人便就此纏鬥起來,音浪跌宕起伏,四周樹木很快就成斷樁,仿佛遭了雷轟。

桑榆直到應付起來有些吃力才疾身而退,同時衝萬侯九霄一揚手。萬侯九霄輕喝一聲“退”,三人退至仙侶峰結界內。

大漢一愣,輕蔑道:“怎麽?怕了?”

桑榆卻回以一笑,道:“前輩修為高深莫測,晚輩佩服。”他的目的隻在練手而已,心有所得便是勝了。

那大漢打得正痛快,對方卻退縮了,就像一壺仙酒才嚐到其美味卻被拿走一般,怒道:“你這鼠輩,逃跑算什麽本事?”

桑榆也不理他,對萬侯九霄示意,仙侶峰立即疾飛遠去。

那大漢氣得跳腳,卻是沒有追來。

萬侯九霄暗鬆一口氣,他們在仙侶峰內自是不怕,但若是有人在外麵一直攻擊,也會影響他們的心情。

“榆兒,感覺如何?”萬侯九霄抬手撥開他散亂的頭發。

“很痛快,”桑榆道,“不過那大漢看上去就是個爭強好勝的,居然沒有追來。”

萬侯九霄雖然也覺得奇怪,但還是覺得他的寶貝榆兒更安份些比較好,因為他的心剛才一直提在嗓子眼,生怕那大漢傷到他。如果他們的修為更高,他一點兒也不介意在陰怒山攪和一番。

“寶貝,如果你真有興趣,我們可以過段時間再來看看。聽說這附近有些景致非常不錯,我們先去那邊逛逛?”

桑榆覺得偶爾讓萬侯九霄擔擔心也挺有趣的,故意道:“方才隻在那人手下過了一百招,我覺得明日或許能在他手下過一百二十招。”

萬侯九霄一時被噎住,忙在他身邊坐下,摟住他的腰:“我相信你。不過,你剛與他過招,肯定有所收獲,不如花些時間先沉澱一番,過一段時間再來挑戰也一樣。”他心中納悶不已,他家寶貝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勝了?無意中注意到桑榆眼中的笑意,他總算明白自己是被寶貝榆兒戲弄了。

桑榆含笑的眼睛溫和地注視著他,唇邊笑意不禁更濃。

“好啊,敢戲弄我,是不是太久沒教訓你了?嗯?”萬侯九霄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手臂一用力,把人勾入懷中,懲罰似的捆住他的腰。也是他方才太緊張了,所以才上了這家夥的當。

桑榆輕笑,摟住他的肩:“霄,放心,我不會亂來的。”言罷,湊過去在男人的唇上輕啄一口。

梓律托著腮蹲在一邊看著他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兩人,又忘了他的存在了。我親愛的仙侶啊,你在何方?

桑榆和萬侯九霄總算想起這位孤家寡人,歉意地看他一眼,稍微分開。

“抱歉,虐到你了。”萬侯九霄毫無歉意地道。

“無妨,虐著虐著就習慣了。”梓律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斜眼瞅他。

或許人都是這樣,自己幸福,就想讓身邊的所有人都能這樣幸福。桑榆想到,或許自己也該為梓律的事盡些力了。

萬侯九霄一見桑榆的表情,心底稍微檢討了一下自己,道:“我們先離開陰怒山吧,這事毫無頭緒,繼續留在這裏也沒用。”

桑榆和梓律沒有異議。

離開陰怒山,桑榆三人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其他事上。過了兩年,桑榆和萬侯九霄再次閉關,二十多年後出關,兩人實力提升至仙丹末期,實力相當於普通修士的上仙末期。

對於二人恐怖的修煉速度,梓律已經不想再說什麽了。

兩人出關後聽梓律提到陰怒山,才想起還有這樣一件事,仔細一問,才知道在這幾年裏,血色木蓮又陸續殺了不少人,給出的線索都是“陰怒山”。

血色木蓮越來越狡猾,殺人得手之後就會躲起來,讓人想找他算賬也找不到。

相關門派的領頭人無法可想,便約好在陰怒山下集合,欲闖陰怒山,將此事調查清楚。因此,陰怒山肯定會越來越熱鬧。

萬侯九霄一聽,兩眼一亮,笑眯眯地瞅著桑榆。

桑榆暗笑他愛看熱鬧的個性沒變,沒有遲疑地點了頭。萬侯九霄“叭”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梓律不懷好意地想:這二人怎麽也不鬧矛盾呢?

桑榆看一眼梓律,對萬侯九霄使了一個眼色。萬侯九霄不好繼續刺激梓律,摟著桑榆的胳膊沒鬆,但兩人挨著的腦袋分開了,心中又開始盤算著看熱鬧時也要把眼睛放亮,爭取早些解決梓律的人生大事。

梓律將二人的互動盡收眼底,沒做聲,心中卻頗感動,早就明白萬侯九霄是個不在意他人目光和想法的人,如今顯然是真把他當做朋友了。

三人用了一些仙酒和仙果,便啟程前往陰怒山。

“這次的事,肯定小不了。”桑榆道。

梓律往空中拋一顆仙米果,張口接住:“何以見得?”

萬侯九霄用拇指揩掉桑榆嘴角的仙蕉肉末,眼底劃過一道嘲諷的目光,道:“上次連錫仙帝說過,陰怒魔帝還有三十年才度過休眠期。以此推算,還有一年多他就會醒來。到時候想進陰怒山就更不容易了。”

梓律恍然大悟:“不錯。那血色木蓮到底是什麽意思?我怎麽總覺得他是故意把人往陰怒山上引?”

“並非不可能,”桑榆淡聲道,“隻是,‘血色木蓮’藏得太深,連錫仙帝等人要想查清事實真相,唯有一探陰怒山。”

到達陰怒山時,山下已經聚集不少人,其中一些是被血色木蓮殺害的修士的親戚朋友同門,其他的都是來看熱鬧的。雖說不知他們之間到底有何矛盾,但肯定有利益方麵的衝突,興許還能在這雙方的衝突中撿些便宜呢?在修行世界,夾縫中生存者也不少,若能撿一次漏,對於他們來說便是幸事。

仙侶峰還是有些招搖了,桑榆將仙侶峰停在稍遠的地方,和萬侯九霄、梓律直接飛至陰怒山下,環顧一圈,便看見連錫仙帝也在場。連錫仙帝身邊站著幾位看起來來頭不小的前輩,桑榆和萬侯九霄不好過去,隻在連錫仙帝看過來時,遠遠地抱拳以作問候。

旁邊一仙友忽然湊過來,道:“那六人從左到右分別是太白山宮的連錫仙帝、狂頂派新任掌門揚天魔帝、逍遙仙帝、飛景魔帝、水簾妖帝和金度魔帝。”

萬侯九霄奇道:“水簾妖帝?據悉那幾位前輩基本都是血色木蓮殺掉之人的親朋近戚,但為何還有妖域之人?妖域與血色木蓮不是關係特殊?”

那仙友嘿嘿一笑,盯著他看,沒有言語。

桑榆微微一笑,右手一抬,拿出一枚中品仙石和一枚極品仙石。手指微動,那中品仙石就主動落在了那仙友手中。

梓律看了隻咋舌,桑榆這家夥對萬侯九霄可真是寵啊,居然用極品仙石作賞錢,轉頭看萬侯九霄,卻是理所當然的神色,還以催促的眼神示意那仙友快快道來。

那仙友也被桑榆的大方嚇了一跳。對於他們這些在夾縫中求生存的散修,賺取仙石十分不易,至今他還沒摸過極品仙石,沒有想到今日竟然能輕易得到一枚。他將中品仙石收入儲物仙器內,連忙將所知詳細道來。

“自上次連錫仙帝在太白山宮與血色木蓮一戰,不少人都知道妖域和血色木蓮關係特殊,按理來講,血色木蓮不敢對妖域中人下手。但是,那血色木蓮卻殺了水簾妖帝的親弟弟。不過,聽說,血色木蓮和水簾妖帝的親弟弟水軒妖帶之所以發生不快是水軒妖帝先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