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後,桑榆走出校門口,看見上次救下的男人筆挺地站在門邊,麵無表情地看著校門內。男人身後站著一位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同樣腰杆挺直。兩人典型的軍人站姿引得進進出出的學生老師都不由自主地看兩眼。

桑榆一挑眉。

“萬侯同學,你好。”袁一諾迎上去。

“你調查我。”桑榆淡聲道,溫潤的麵容下,銳利的雙眼直視袁一諾,左手斜插在褲袋裏,透露出一種漫不經心的優雅。

袁一諾在心裏吃了一驚,不過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居然這麽大的氣場。

“萬侯同學多心了,我隻是讓人查了查你在哪個班級以及你的課程表。”

桑榆不予置評,順著馬路往前走,問道:“有事嗎?”

袁一諾的車就停在一邊,並未因此露出不悅之色,跟上前與他並肩。和袁一諾一起的年輕人跟在後麵大概三步遠的位置。

“上次你和另外一位先生救了我,我想請你們吃頓飯聊表謝意。”袁一諾道。

桑榆看見前麵不遠處的吃德基,道:“這位先生這麽有心,我就卻之不恭了。前麵有一家吃德基,買個全家桶就很好。”上次出手的事在學校裏傳遍,甚至還上了校報,無論走到哪裏都有人圍觀,他不至於生氣,卻也覺得煩,不希望任何人繼續在對這件事多做糾纏。

吃德基?袁一諾的腳步幾不可察地一頓。他身後的年輕人臉上閃過一抹慍色,不滿地瞪一眼桑榆,但並未開口。

袁一諾對身後的人示意:“小梁,你去買。”

看小梁走開,他又對桑榆道:“吃德基冷了不好吃。不知萬侯同學住在哪裏?我可以開車送你回去。”

“謝謝,不必了,我走回去就行。”桑榆道。

兩人在路邊站了一會兒,小梁抱著個全家桶回來。

桑榆接了,道了謝。

袁一諾拿了張名片遞給桑榆:“這是我的名片,有事可以找我。”

桑榆收下名片,點點頭。

袁一諾便也對他點了點頭,和小梁轉身往回走。

桑榆繼續往前走,沒有感覺到有人或者車跟著自己,這才不緊不慢地向萬侯九霄的畫室走去。

畫室的接待室裏坐著不少人,桑榆對暗黑點了下頭直接進內室。

萬侯九霄正在專心致誌地作畫,桑榆悄無聲息地進門,在他背後瞄了一眼,這幅畫已完成五分之四。

“榆兒。”萬侯九霄突然回頭,嘴唇準確地貼住桑榆的唇,得意地一笑。

桑榆搖搖頭,真是服了他,準頭這麽高。

“你怎麽知道我來了?”

“聞到味道了,”萬侯九霄去接他手中的全家桶,“這兩天的單開始多了。天天畫畫很無聊,我決定以後每月隻接一個單,其餘時間再試試其他的工作,更有挑戰性的。”

“比如?”桑榆把餐巾紙遞給他。想在地球上找到對他們來說有挑戰性的工作並不容易。

萬侯九霄想了半晌,遺憾地道:“果然還是當警察比較有趣。”

桑榆也無奈,這他確實沒撤。

萬侯九霄也知道憑正常手段是不可能當上警察的,隻是隨口一說,不再糾結。桑榆卻是上了心,思索片刻,靈機一動。

“霄,你在無憂保全公司掛個職吧。如果有什麽有趣的任務,你接了便是。”

“嗯?”萬侯九霄眸光一閃,興致盎然,“好主意!就這麽辦。我讓暗黑打電話。”

無憂保全公司的最高負責人是君連棠。他直接給萬侯九霄掛了個“黃金保鏢”的頭銜,為增強其神秘感,他的資料在保全公司屬於高級機密。公司的員工隻知道他們公司最厲害的保鏢是肖肆,並未見過其人,連其性別都不知曉。

萬侯九霄對當保鏢興趣濃厚,頭兩天都興致高昂地準時去公司,盼望著公司已經接了高挑戰性的工作等著他接。一連三天,他都乘興而去,敗興而歸,第四天他就懶得去了。臨走之前,他還裝模作樣地對君連棠等人的工作都進行了點評,把君連棠等人打擊得吐血三升。

萬侯九霄這才痛快了,悠哉遊哉地去接桑榆放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