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心道:像袁一諾那種身份,孫雲紹要想和他在一起,恐怕不容易。他不像萬侯九霄那麽八卦,隻是這麽一想,沒有再去關注。

萬侯九霄見他不理自己,也無趣地不再去看袁一諾和孫雲紹,抓著桑榆的手玩,一邊看比賽。

兩分鍾後,場內的英國人輸了。

弘越不可思議地道:“居然輸了?”

臨哮淡淡道:“明顯是有意為之。”

萬侯石韋道:“這人肯定是為了贏而來,如果一直贏的話,定然引人注目。”

接下來的幾場比賽都沒有亮點,萬侯九霄無聊地靠在桑榆的肩膀上,一會兒摸摸他的頭發,一會兒捏捏他的臉,一會兒又數他的手指。

錢景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又看向桑榆。他一直淡然而笑,不僅絲毫不為萬侯九霄的打擾而生惱,反而偶爾看看萬侯九霄,目光充滿縱容。這二人也太奇怪了。不過錢景對萬侯九霄的興趣也越來越濃。

此時,屏幕上顯示:“第六場比賽山本六郎VS中村百利”

觀眾席內,觀眾們仍然盡力保持著安靜,但萬侯九霄還是感覺到明顯的躁動以及人群中隱隱的興奮感。他納悶地偏頭問桑榆,腦袋並沒有離開桑榆的肩膀。

“榆兒,怎麽了?”

桑榆一笑,道:“這兩人都是日本人,這是第一場本國人對本國人的比賽。”他沒提不少國人對日本人沒什麽好感的事,曆史問題,萬侯九霄不會有興趣聽的。

屏幕上同時給兩位參賽者特寫。山本六郎留著日本人典型的小胡子,長得比較矮小,卻有一雙狼一樣的雙眼。中村百利個子也不高,卻十分結實,一看就是個狠角色。

“這個山本六郎……”萬侯九霄微眯雙眼。

“很有趣。”桑榆意味深長地道。山本六郎也是特殊力量者。到底是什麽吸引了這麽多特殊力量者來到國內參加這場國際武術大賽?桑榆的興趣越來越濃厚。

梓肆饒有興趣地道:“不知道他們倆會不會對對方手下留情呢?”

鳳鑄道:“應該不會,那樣打起來還有什麽意思?”

“我也覺得不會,”君連棠道,“好不容易成為國內的佼佼者才能走到國際大賽這一步,我想誰也不甘心就這麽下去吧。”

他們的疑問想必也是大多數人的疑問。

說話間,下麵的比賽已經開始。

中村百利似乎想試探一下對手,擺出一個防備的姿勢,而沒有主動出擊。山本六郎雙眼裏寒光一閃,整個人閃到中村百利跟前,右手出掌擊中他的左肩。這一掌絲毫沒有留情,中村百利那麽結實的一個人居然往後連退了四五步才穩住身體。大屏幕乃是現場直播,所有觀眾都看得清清楚楚。之後,大屏幕將方才的一幕又用慢鏡頭重播一遍。

中村百利的表情這才變了,變得具有攻擊性,幾步奔到山本六郎,主動出擊。山本六郎眼神像狼,攻擊風格也像狼,每一招都又快又狠又重。不到十分鍾,中村百利被他掀翻在地,爬不起來。

“第六場比賽,勝出者——山本六郎。”

這時,桑榆聽到後麵一排觀眾中有人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好家夥!剛才山本六郎的動作好快,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他由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該不會真是日本的忍術吧?”

桑榆一怔。他倒是忘了他不是普通人,所以山本六郎的動作即使再快,在他的眼裏也是慢動作。這人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他。國內有修真,國外為何不可能有忍術?

“他們要有忍術,那咱們肯定也有輕功、點穴!”這人顯然也在開玩笑。

不知是國內參賽者運氣好還是不好,上午的比賽一直進行到十一點半,國內單人賽的三個選手都沒有上場。下午的比賽兩點鍾開始,桑榆等人先去吃飯,下午再過來。十幾人隨著人流緩緩離場。

錢景走到萬侯九霄身邊,邀請道:“萬侯先生,一起吃頓飯吧。我知道有一家餐廳的東西特別好吃,而且離這裏也不遠。”

“不必。”萬侯九霄淡聲道。

桑榆卻笑道:“爸爸,既然錢先生這麽有誠意,我們就去吧。”

萬侯石韋扭過頭偷笑。人家沒說要請你啊?

錢景心知隻能慢慢來,絲毫沒有介意的樣子。

萬侯九霄道:“既然榆兒想去,那就去吧。”

出了國家體育場,桑榆和萬侯九霄跟著錢景走向他的車。

錢景拉開副駕駛座的門想讓萬侯九霄坐上去,萬侯九霄仿佛沒有看到,拉開右邊車門讓桑榆先上,自己也坐了進去。

錢景隻好上了駕駛座,獨自坐在前排。

到了目的地,桑榆和萬侯九霄不禁暗自讚歎錢景的品味。他找的這家餐廳確實不錯,裝修精致而不華麗,讓人坐在裏麵用餐覺得非常自在與享受。服務生領他們走到四人座的餐桌邊。座位兩兩相對,桑榆和萬侯九霄默契地坐在同一邊。

錢景無奈地在對麵入座。他有一種不是他們跟著自己來而是自己跟著他們來的感覺,更讓他覺得怪異的是,他絲毫感覺不到桑榆和萬侯九霄的刻意。桑榆提出要一起來時,他以為桑榆要千方百計地刁難他,事實是他並沒有。

用餐期間,錢景數次挑起話題想和萬侯九霄聊聊。萬侯九霄也會回應,但總輕易地將話題扯到桑榆身上,繼而就和桑榆愉快地聊起來,完全把錢景忘在一邊。錢景覺得自己改改變策略了。

吃完飯,差不多快到下午比賽的時間。三人直接回國家體育場,準備進去時看到偏僻的角落裏夏天被一男一女圍著,三人似乎發生了爭執。那對男女身上都別著名牌,也是參賽選手。

桑榆聽了一會兒,明白了。這對男女明顯是在故意用難聽的言語激怒夏天。比賽有明文規定,參賽期間,選手不得私下打鬥,否則便取消參賽資格。

錢景皺眉道:“這夏天也是個苯的,怎麽一個人跑出來了?真出了什麽事,他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楚。”

桑榆和萬侯九霄都沒接他的話。更奇怪的反而是這對男女,如果他們真的動了手,他們三人都要被取消參賽資格。他們為什麽明知故犯?

桑榆打了一聲呼哨。那邊三人同時看過來,那一男一女臉上明顯閃過一絲慌張,很快跑走。

夏天等他們走近,對桑榆道了謝。

桑榆看他很有禮貌,便多說了一句提點他:“以後小心些,你代表的不止是你自己。”

“謝謝,我沒想到他們這麽大膽。”夏天皺了皺眉。

幾人走進去,看到孫雲紹和袁一諾從另外一個方向走過來。

“萬侯同學。”袁一諾對桑榆點了點頭。

孫雲紹暗自吃了一驚,沒有想到袁一諾會認識桑榆,見桑榆和萬侯九霄沒有和他打招呼的意思,便也裝作不認識他們,看向錢景。

“景少,你也來看比賽?”

錢景對他點了點頭,好奇地看看袁一諾,又看了看桑榆。

“袁少,你們認識?”

袁一諾之前住院的事並不是什麽秘密,但大家並不知道救了袁一諾的是桑榆。袁一諾也沒有宣揚的意思。

“幾麵之緣而已,”袁一諾看向萬侯九霄,“還不知道這位是?”

“家父萬侯九霄。”桑榆道。他有些意外袁一諾不知道萬侯九霄,這麽說的話,他當初確實隻查了他的班級信息而沒有其他。他倒是位正人君子。

孫雲紹雖然好奇袁一諾怎麽會認識桑榆,但更明白關於桑榆一行人的事最好少打聽。他注意到錢景的目光不時飄向萬侯九霄,一愣之後,險些沒笑出聲。這太讓人意外了,錢景看上的人居然是萬侯九霄?他根本就是找死嘛!

錢景雖然沒看出他在笑,但覺得他的表情很奇怪,輕哼一聲,道:“孫少,這是怎麽了?麵部肌肉抽搐症又犯了?”

孫雲紹輕咳一聲,臉色一正,恢複正常。

錢景還當他是迫於自己的威嚴,事實卻是萬侯九霄似笑非笑地瞥了孫雲紹一眼。孫雲紹哪敢看萬侯九霄的笑話,推了推墨鏡,感歎道:“今天天氣真的不錯。”

袁一諾和錢景都像看神經病似的看著他。沒有太陽的陰天叫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