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就送你們一程。”“朝天辮”站著沒動,漫不經心地揮出一掌,一股蠻橫的力量向桑榆和萬侯九霄蓋過去。

萬侯九霄心道不好,雙方之間差距太大了。這種壓力壓得他連瞬移都使不出來。但他不能閃避,躲開的話會導致桑榆暴露在“朝天辮”的正麵攻擊中。他雙腳在地麵上一連踏出散步,借助“朝天辮”的攻勢一扭身,凶猛的氣勢被帶得拐了個彎,反衝向“朝天辮”。這一招是借力打力。

“朝天辮”大感意外,連忙揮掌化解。

萬侯九霄趁機伸出長臂一撈,把桑榆摟進懷中,一起急退。

“斜眼睛”覺得自己和兄長被挑釁了,冷哼一聲,手中飛出兩根筷子長的銀針,急如閃電。

桑榆和萬侯九霄這時還在半空,深刻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脅,大驚失色。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紅褐色的身影從天而降,一個長發及臀的男人落在他們麵前,舉起神劍一擋,兩根銀針被彈得向反方向飛,“哧”,一連兩聲,分別射進“朝天辮”和“斜眼睛”腹部。

男子連揮兩劍,將那二人的元神也滅掉,地上隻留下兩具癱軟的屍體。

男子走過去看了一眼才轉身,露出一張五官深邃的臉,看了看桑榆和萬侯九霄,狹長的眼閃了一下,將劍扛在肩上,神態痞氣,一甩手,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倆是新來的?”

真神末期。

萬侯九霄將桑榆擋在身後,拱手道:“多謝。敢問前輩尊號?”

男子輕哼一聲,用劍指了指兩具屍體,淡淡道:“別誤會,我可不是專門來救你們的。這兩個是我的任務目標。”

萬侯九霄淡然一笑,“無論如何,前輩救了我們是事實。還請告知姓名,來日必還人情。”

“喔?”男人挑了下眉,“我叫封疾。”

桑榆道:“晚輩萬侯桑榆、萬侯九霄。”

說完,他對封疾點點頭,和萬侯九霄離開。

“有點意思。”封疾看著他們的背影,有趣地笑了笑。神界的人各個都是英俊不凡、神韻飄逸,這沒什麽了不起的,那是因為自身充斥著神元力。但這兩個年輕人尊貴而優雅的氣質卻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比起一般天神就像貴族和平民。

“哎。”

桑榆和萬侯九霄疑惑地回頭。

封疾神劍插在地上,倚著神劍,“這兩個人是強盜組織的成員,你倆要離開趁早。”

萬侯九霄遙遙對他抱拳,帶著桑榆和小黑疾飛遠去。

飛出二三十裏,兩人的心才定下來。

桑榆倒了兩杯酒,遞給萬侯九霄一杯。美酒下肚,能壓壓驚。兩人看著對方,一時沒言語,心中卻明白,從此之後要更多幾個小心。

小黑知道兩位主任沒心思遊玩,自覺地回到白映神弓裏。

桑榆和萬侯九霄又往前飛了一會兒,對麵出現一群人。

兩人的心又提了起來,先一步避開。誰知那群人卻認準了他們,從他們頭頂掠過的同時,伸手一撈,攥住他們的胳膊。兩人頓時動彈不得。

桑榆大駭,心神一晃,等回過神來,發現處於一間寬大的石室裏,石室三麵都是灰色的牆,另外一門是柵欄。這竟然是一間牢房!牢房裏擠滿了人,或站,或坐,各個神色頹然。對麵還有好幾間牢房,同樣關著人。

桑榆急忙四處搜尋,瞥見萬侯九霄的身影,長舒一口氣,快步走過去。

萬侯九霄也在四處張望,臉色黑沉,看到他,表情一鬆,一閃身就落在他身邊,將人摟住,拉著他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寶貝,沒事吧?”他嚇得不輕,在他耳邊低聲問。

桑榆搖搖頭,握緊他的手,“霄,你覺得神界可有廟宇?或許我們應該找機會去拜一拜。”

還能開玩笑就是真的沒事,萬侯九霄放下心,勾了勾唇,趁沒人注意,在他的側臉上啄了一口,“如果有機會的話就帶你去。”

兩人開著玩笑,實際卻在暗中觀察室內的人。這一間牢房裏關著二十幾個人,隻有兩個女人。修為最高的是真神末期,多數是上神。每個人的神色都有幾分惶恐,估計都是徒然被抓來的。最鎮定的是以為身材高大的黃衣男子,頭頂玉冠鎖紅發,溫文爾雅,安靜地靠牆站著,神色平和。他的修為是這間牢房裏最高的,上神末期。最沒心沒肺的是站在角落裏的一個胖姑娘,穿著一身翠綠色的衣裙,臉蛋胖乎乎的,單眼皮眼睛顯得更小,**肥臀,腰圍能比臀圍大一半,體重估計超過九十公斤。她站在柵欄前,在牆壁和柵欄上摸來摸去,大概是在想辦法逃跑,嘴裏還在吃著東西。

“不用再摸了,這牆是玄冥石,柵欄則是用嵐鐵鍛造而成,除非修為高於神侯期。否則隻能用鑰匙開門。”這嗓音十分悅耳,如出穀黃鶯,輕柔中帶著幾分不甘,是另一位姑娘。

她一開口,牢房裏大半人和對麵牢房裏的人都看了過去,柳眉星眸,櫻桃小口,膚如凝脂,一身藍衣過著柳腰翹臀,清秀動人,和那胖姑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紅發男子客氣地對藍衣姑娘露出一笑,讚歎道:“姑娘見多識廣,實在讓人佩服。敢問姑娘芳名?在下藺躍群。”

藍衣姑娘臉一紅,雖然精神不太好,仍行了一個標準的萬福禮,“安靜兒。”

“原來是安姑娘。”藺躍群頷首。

胖姑娘大大咧咧地走到安靜兒身邊,“我叫碧喜。你懂得真多。那門打不開我們就在這幹等著?哢嚓——”又咬了一口水果。

安靜兒搖搖頭,一言不發。

碧喜無奈地晃晃腦袋,在她身邊就地坐下,繼續吃。

有人先開了口,稍微緩和了緊張的氣氛,其他人的膽子也大了些,交談起來。

“是啊,是誰把我們抓來的?他們抓我們想幹什麽?”

“不知道。”

“我已經在這裏關了十幾天了。你呢?”

“三天。”

……

“哎,你是怎麽被抓來的?”一位瘦猴似的男子問他身邊的人。

“真是晦氣,正走著就感覺到被人抓住了胳膊,等回過神來就在這兒了。我和我師兄一起出來的,他肯定還在找我。”那人沮喪地道。

桑榆不動聲色地看向萬侯九霄。從這些人的對話裏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這證明他們的處境非常危險。

萬侯九霄在他的腰側捏了捏,靠著牆席地而坐,讓桑榆坐在他身邊。事到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養好精神再說。

那瘦猴沉不住氣,焦躁地等了一會兒,衝到欄杆前,大聲喊:“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我是太玄宗的弟子,和太玄宗過不去我們老祖不會放過你們的!快放我出去!”

他交了很久都沒有人出現。

對麵牢房裏傳出一道涼絲絲的聲音,“別叫了。那邊牢房裏有一個妖修,還不睡照樣被關在這裏?”

瘦猴一驚,怏怏地不作聲了。

“哪個王八羔子想爺爺我了?”另一頭響起一個粗礦的大嗓門,聲音在高闊的牢獄裏回蕩,十分響亮。

涼絲絲的聲音嘿嘿笑了笑,沒再說話。

“不知二位如何稱呼?其餘人都相互認識了。”藺躍群走到桑榆和萬侯九霄麵前,溫雅地道。

萬侯九霄靠在桑榆肩膀上,合著雙眼,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桑榆抱拳道:“晚輩萬侯桑榆,他是萬侯九霄。”

安靜兒吃驚地走近兩步,“難道你們是萬侯世家的?”

桑榆有些意外,搖頭道:“非也。我們來自下界。”

安靜兒點點頭,又走回原來的位置。

碧喜挪到桑榆身邊,好奇地看了看他和萬侯九霄的衣服,問桑榆:“你們是一對?”

桑榆點頭。

碧喜也點頭,還點了兩下:“很般配嘛。嗯。”

桑榆一愣,很快道:“謝謝。”

萬侯九霄的嘴角挑起一個弧度,睜開眼,遞了一樣東西給碧喜,“桑落果幹吃太過甜膩,配著紫獼酒吃甜中帶著三分酸一分澀,更加美味。”

桑榆失笑,扭頭看萬侯九霄。這世上隻有他能讓桑榆眼裏燃起炙熱的情感。

碧喜兩眼發亮,連忙接過酒壺,“謝謝。”

萬侯九霄又合上眼,感應到榆兒的心情,悄悄抬起右手,將桑榆的左手握住,捏了捏。

安靜兒站在不遠處看著,秀眉微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打情罵俏,這樣的人遇到危險隻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