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讓送祿提前去召集五十人集合,他到達時,五十人已十人一行排列整齊。隊伍是整齊的,卻都是有氣無力,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桑榆淡聲道:“記住,從此以後,見到我來了,必須說‘教頭好’。”

沒有人理睬他,人群中甚至有人輕哼了一聲。

桑榆似乎沒有聽到,目光卻若有若無地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瞟了一眼,又道:“先說我的要求,若是有意見,等我說完,會給你們說話的機會。”

眾人默然。

桑榆繼續道:“從今天起,每天上午的訓練是,繞教場跑四圈。然後是一個小時的對戰,不分靈力、真氣高低,交錯對戰;休息十分鍾之後是偷襲訓練,一個小時;再休息十分鍾之後,是團隊作戰訓練,也是一個小時。現在,說出你們的意見。”

其中一人立即嚷道:“做這些訓練有什麽用?我們已經是淩統領的棄子了!”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附和,聲音嘈雜。

“就是,你看看我們,要麽是體質弱,要麽是犯過錯,要麽是年紀太大的……”

桑榆著實愣了一下,皺眉道:“誰說你們是棄子?”

“還用說嗎?一看就知道了。”又一人懶洋洋地道。

桑榆神色平淡地環顧眾人,眸光裏閃過一抹嚴厲的光芒:“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來做一筆交易。”

“交易?”眾人不明所以,議論紛紛。

桑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以一個月為限。你們讓我訓練一個月,一個月後,我會向淩統領建議,讓你們與他手下挑選的五十人進行比賽。如果你們贏了,就可以向自己證明,你們並不是‘棄子’,以後都要聽我的吩咐;如果你們輸了,我也會補償你們每人10枚中品晶石,想留在宮內的繼續留在宮內,不想留在宮內的,我也可以讓人送你們出宮,另謀生路。如何?”

眾人麵麵相覷,都有些心動。無論怎麽看,這個交易對他們都非常劃算。

“此話當真?”

桑榆未語,直接從儲物手鐲裏拿出一把閃亮的上品晶石,以證明財力並不是問題。

眾人眼睛發亮,紛紛歸隊,排列整齊。十枚中品晶石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桑榆滿意地頷首:“先繞教場跑四圈,盡量用最快的速度。”

再說萬侯桑劄回到花廳,眾人得知桑榆已經離開,都很不滿。萬侯桑劄是他們所有人的兄長,桑榆的舉動在他們眼中無疑是未將萬侯桑劄放在眼裏。再說嚴重一些,他根本沒有把皇後放在眼裏。但同時,他們心裏其實都有一種感覺,這位四皇弟(四皇兄)似乎與他們處在不同的兩個世界裏。萬侯桑榆不願進入他們的世界,他們也進不了萬侯桑榆的世界。這種感覺一點兒也不好受。

萬侯桑劄的這個生日宴,雖然很熱鬧,但幾位皇子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尤其是萬侯桑劄。四皇弟的改變讓他有些不知所措。翌日下朝,萬侯桑劄遲疑片刻,還是去了朝陽殿。

萬侯九霄見到他的到來,有些意外:“大皇兒,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萬侯桑劄畢恭畢敬地行禮之後,方道:“父皇,兒臣這次來,其實是為了四皇弟的事。”

“四皇兒?”萬侯九霄不動聲色地打量他的表情,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光,語氣微冷,“何事?”

萬侯桑劄道:“昨日是兒臣的生辰,兒臣想讓四皇弟與其他的皇弟皇妹多親近親近,但四皇弟提前走了。兒臣有些擔心四皇弟。”

“原來是這事,”萬侯九霄神色微緩,笑道,“你四皇弟也不是小孩子了,大皇兒不用擔心。”

萬侯桑劄不甘放棄,道:“可是四皇弟與其他皇弟皇妹合不來,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所以兒臣才來向父皇求教。”

萬侯九霄臉上浮起一抹欣慰之色,漫不經心地道:“大皇兒如此為皇弟皇妹著想,本皇深感安慰。不過,你四皇弟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由著他去便是。”

萬侯桑劄一歎,道:“兒臣不明白。四皇弟放棄去皇子書院上學之事,如今又不和兄弟姐妹們親近,這……”

萬侯九霄輕笑,把玩桌案上的魔方,意味深長地道:“少一個人與你們競爭,對大皇兒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嗎?”

父皇所說自是實話,萬侯桑劄有些尷尬,道:“兒臣隻是擔心四皇弟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萬侯九霄淡聲道:“榆兒的興趣不在於此,本皇不會強迫他。”

萬侯桑劄心中微澀,雖說少了一個競爭者是好事,但父皇對四皇弟果真寵溺得很,聽口氣就像是對四皇弟有求必應。察覺到自己的心思微恍,萬侯桑劄連忙定神,略一遲疑,道:“兒臣鬥膽,不知四皇弟的興趣是……”

萬侯九霄朗朗笑道:“或許是做一個商人?好了,若是沒有其他事,大皇兒就跪安吧。四皇兒的事,大皇兒不必再管。”

萬侯桑劄隻得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