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成灰,淚始幹。

房內的狂風暴雨已然停歇,軟席上落紅點點。

綠綺像一條被抽去了骨頭的蛇一般,慵懶無力地蜷伏在席上,粉光致致的肌膚布滿了細密晶瑩的汗珠,兩瓣豐潤飽滿的**間那道優美的弧溝裏,更似積滿了誘人的蜜汁,在淡淡月色下泛著幽幽的清光,由此可見適才戰況的激烈。

秋夜的風中帶有幾分涼意,狄小石從旁邊拿了一塊毛巾,一反先前的粗暴狂野,很仔細地為綠綺擦拭幹淨身上的香汗,然後用一條薄氈將她潔白曼妙的嬌軀裹住。

不管怎麽說,綠綺都是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無論在哪一個世界裏。

當狄小石穿好衣服站起來的時候,一直安靜地聽任擺布的綠綺仰起還殘留著潮紅的俏臉,問道:“你要走了,是不是?”她雖然努力控製,聲音卻仍然帶上了一絲顫抖。

狄小石自然明白她問的不是一句廢話,反問道:“你是想跟我走,還是想留下來?”

“我可以選擇嗎?”

綠綺眸中迅速積聚了一層水氣,淒然道:“我曾經以為自己可以選擇,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其實我什麽也選擇不了。”

狄小石蹲下身,托起她精致的下巴,很慎重地凝視了她一會,才道:“我答應你,給你這個選擇。”

綠綺的美眸亮了起來,但瞬又黯淡了下去,好半響才輕輕道:“你還是走吧,你這樣糟賤我,我恨你,也不會相信你。”

聽了她這句話,狄小石反倒坐了下來,和著薄氈將她柔若無骨的身子抱到膝上,笑道:“我也不相信你的話,你要是真的還在恨我,就不會這樣說出來了。嗯,有人說過,有一種女人,要是**給了一個男人,就算他們以前有著很深的仇恨,這種仇恨也會轉化為對那個男人的依附與愛戀。看來,你可能就是這種女人了。”

“天底下哪有這種事?你胡說,我就是恨你。”綠綺稍稍將頭部向後移開,避過他的眼神,卻未抗拒他的擁抱掙紮下地,眸中亦依稀蕩漾出一絲羞人的媚色。

狄小石沒有再反駁她的話,將手伸進薄氈,握住一隻滑不溜手的豐滿乳丘,很溫柔地輕撚細揉,邪邪笑道:“你口上可以否認,但是身體否認不了。”

綠綺過於敏感的**非常誠實,一會間的工夫,略有些涼意的玉肌便開始升溫,平穩的呼吸變為細細的喘氣,嬌軀亦發出了一陣陣輕微的顫抖。綠綺香息籲籲,忽然閉上漸變迷離的美眸,大聲道:“你已經得到了我的身子,為什麽還不走?你到底想把我羞辱作踐成什麽樣子才肯甘心?”

“你怕我鬥不過令狐輕煙,才故意趕我走,對不對?”

狄小石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微笑道:“你放心,雖然我還不知道令狐輕煙有著什麽意圖,也不知道她的實力勢力有多高深雄厚,不過,我相信,為了給你這個選擇而需要給她的代價我還是付得起的。”

綠綺仰麵怔怔地瞧著他,眸中神采急速變幻,忽然又咬著唇搖了搖頭,淒婉道:“不,你不明白的,你根本就想像不到她的……”她突然又驚懼地住了嘴,轉頭惶然張望四周,似是生恐有什麽可怕的怪物躲在陰影裏偷聽偷窺,定定神後,才將聲音放至最低,近乎哀求道:“你是那麽的有才華,又很快就會跟慕容世家的大小姐成親,將來的前程是不可限量的,何必為了我這個青樓裏的薄命女而毀……你,還是走吧。”說到後來,已是哽咽難語。

流氓扮斯文多情,就算聖女也招架不住啊,這麽快就一心向著情郎了。狄小石油然感歎,大手在凸凹有致滑嫩無比的**嬌軀上肆意巡遊,笑道:“她既然找上了我,我又這樣得到了你,還能夠輕易地離開麽?別有太多顧慮,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們還是先享受眼前這一刻的快樂吧。”

綠綺重重喘息起來,忽地發出一聲令人**的嬌呼,一挺腰肢死命絞緊了修長結實的雙腿,雙眸迷媚得仿佛化為了一汪春水,似顰還怨,顫聲呻吟道:“別,別,快拿出來……”

狄小石貼著她小巧的耳廓邪笑:“你夾得這麽用力,又叫我怎麽拿出來?”

綠綺羞得無地自容,如受到驚嚇的鴕鳥般,將螓首深深埋進他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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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忽然被輕輕叩響,有人恭聲道:“狄公子,小人寧達,驚擾了狄公子雅興,尚請恕罪。”

狄小石態度不怎麽客氣:“你早就打定了主意要來打攪,還請我恕什麽罪?有什麽事就直說,別兜圈子。”

門外的寧達顯然有些錯愕,停了一停才道:“是,狄公子教訓得是。敝東家有請,請狄公子移駕一晤。”

“美女相邀,那是怎麽也得給個麵子的。”

狄小石漫不在乎地應了,把身子已然快酥軟成一癱泥的綠綺放下來,低聲笑道:“今晚我可是要與你大被同眠的,等著我。”

綠綺幾能蝕人心魄的嬌喘稍定,滿含擔憂地瞧了他一眼,才不勝嬌羞地頷了頷首。

來到畫舫南麵憑湖的空闊處,待見到一座倚欄而築,淩於整個畫舫之上的精致小竹亭時,寧達就遠遠停下了腳步,肅手道:“敝東家便在那邊相候,狄公子請。”

狄小石瞧瞧他,笑道:“多謝寧管事。對了,寧管事若是潛心修行,隻怕早已金丹有成,為何偏偏甘心混跡在這紅塵煙花之地呢?難道你修煉的是一門非常獨特的心法?”

寧達不防他有此一問,又是一愕,正不知該怎生回答,狄小石卻又哈哈一笑,道:“我隻是隨便問問而已,寧管事要是不方便,就不用說了,也不要見怪。”說畢便即舉步邁前。

拾階跨上四麵通達的竹亭,便望見一個素衣勝雪的女子悄然而立,長發隨意披灑,被夜風吹得逶迤飄拂,越發襯得身纖如月。眉如遠山含雪,美眸如煙似霧,沐浴在朦朧月色中,宛如一朵不沾染任何塵世俗氣的天山百合,清高、幽潔而孤傲,全身上下皆散發出一種淡淡的落寞與難以捉摸的神秘。美麗得幾乎令人窒息,使人仰慕油然而生,卻又不敢存有任何猥褻之念。

這樣一位氣質超凡脫俗的絕美麗人會是上京城最大青樓的老板,狄小石倒是有點沒想到。以他想像,令狐輕煙美貌自然是有的,但泰半應會是那種風情妖嬈成熟至極的絕代尤物,絕非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麗,一時不由有些發愣。

“狄真人已然來了,為何不坐?”

令狐輕煙的聲音亦極為悅耳動聽,有若玉箏輕彈,微微拖著些尾音,使人不自禁地為之心魄搖蕩。稱呼中大含深意,點出自己與狄小石會麵所持的態度。

亭中設有式樣簡樸的一桌兩椅,均為修竹所製,古色古香頗有韻味。桌上擺著一把銀壺,兩隻玉杯,杯中已斟滿琥珀色的醇酒。

狄小石大刀金馬老實不客氣地坐下,笑道:“令狐真人難道就站著不成,那豈不是讓我唐突了仙子?”這令狐輕煙並未刻意掩飾氣機,顯而易見亦是修為有成的修行者,但境界的深淺,卻如雲遮霧掩,讓狄小石絲毫看不出端倪,心裏很有些吃驚。

令狐輕煙嫣然一笑,這霎那間的動人風姿連天上的皎月都為之相形失色,嫋娜行上前來就座,道:“客人既然坐了,我這個主人豈有不坐之理?款待簡慢,止有薄酒一杯,尚請勿怪。”

狄小石嘿然一笑:“要是有綠綺那樣的絕色佳人侍寢還算簡慢,我倒很想試試更高規格的待遇,不知道令狐真人能不能滿足我這個要求?”

令狐輕煙微微一笑,道:“我要綠綺侍奉狄真人是另有緣故,並非特意以此待客。狄真人修為精深,難道還不知沉溺**乃是修行者的大忌麽?長久以往,恐怕永無得證大道之時。”

“如果當神仙必須清心寡欲終日隻閉門苦修,即便這樣能與天地同壽,我也是沒有半點興趣去當的。”狄小石很是嗤之以鼻,問道:“令狐真人所說的不知是什麽緣故?”

令狐輕煙不答反問:“綠綺不過一弱質紅顏而已,狄真人為何要這般對待她?”

狄小石不動聲色地說道:“我先問的,該你先回答。”

遇上這等不按牌理出牌的家夥,令狐輕煙頗覺有些啼笑皆非,輕輕顰眉,又即舒展開,淺笑道:“也罷,我們既已坐在此處,的確該當開誠布公談一談。”略頓了一頓,澈如秋水的雙眸凝住狄小石道:“狄真人,你修行出了差池,已然踏上了魔道,是與不是?”

狄小石霍然抬頭,心中的震撼與驚疑難以言表,死死地盯住了令狐輕煙的眸子,好一刻才冷冷道:“你為什麽會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