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曲未終人未散

一想到牧詩語可能是十幾年前，被自己欺騙的小女孩時，秦小熙心裏就冒出一股罪惡感。看出秦小熙好像有什麽心事的牧詩語，沒有直接說話，而是觀察了對方的舉動後才緩緩問道：“你怎麽了？那個戒指你有見過？”

“沒有，我小時候也吃過這種糖…有點懷念而已。”秦小熙沒有繼續透露有關當年的細節，雖然牧詩語知道自己是由男變成女的，但是卻不知道自己就是曾經那個，給她講離奇鬼故事的小騙子…

………

次日，牧詩語訂了回美國的機票，原本秦小熙準備回家，但牧詩語告訴她這公寓，她已經付一年的房租…而且過些時候她還會回來，所以讓秦小熙可以隨自己意願，是否要住在這裏。秦小熙將牧詩語送上回美國的飛機後，打著車回到了牧詩語租住的公寓裏。

因為東西隻拿掉了一小部分，所以秦小熙未曾感到人去樓空的感覺。就在秦小熙因為牧詩語離開後，倍感無聊之時門鈴響了…她起先還在想是誰按的門鈴？來到門邊“貓眼”處張望了一下後，秦小熙看到是平頭正焦急地在門外來回踱步…

打開門的一瞬間，平頭就衝了進來，立刻鎖上了門…那一連串連貫的動作，更像是個入室搶劫的逃犯！

“你怎麽了？”秦小熙看到平頭渾身髒兮兮的，像是從哪裏逃難來似的，好奇地問道。

“噓~有人在追我！我先進去躲躲…有人敲門就說沒看見！”平頭說完，唰得一聲，像隻貓一樣迅速躲進了房間裏。就在這時，門鈴再次被按響了…

打開門後，秦小熙看見一個麵目怒睜，拿著根棍子的老漢正瞪著秦小熙。

“那小子人哪去了？”老漢朝秦小熙說道，因為看見秦小熙是女孩子，所以聲音還特意放小了點。可老漢那如雷公般的咆哮聲，還是嚇了秦小熙一大跳。

“什麽小子啊？”

“小姑娘，你別為他開脫！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這狗崽子，看老子我不打斷他的腿！”老漢說著就要往裏衝，被秦小熙給攔了下來，問其緣由。原來平頭身上沒錢，他又不好意思朝秦小熙他們借，他在小旅館裏住了兩天就沒錢了…然後，那平頭說先奢幾天房錢，老漢看平頭的樣子，也不像是什麽騙子，就應允了。結果平頭準備出去打幾天短工，這工還沒打成，卻被人把身上的最後五十塊給坑了。於是平頭沒向老漢說明情況就跑了，又像流浪漢一樣，四處遊蕩…不巧的是，今天他碰到了老漢，見勢不妙的平頭拔腿就跑。

老漢告訴秦小熙，他到也不是要這房錢，而且想教育這個平頭，騙人是不對的，有什麽困難他也是能幫忙的。秦小熙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心想著：“你拿著根棍子幫人，看見你不跑才有鬼了…”

“這樣吧…他的房錢差多少？我替他付了…”

………

把平頭的欠款付清，請走持棍老漢後，秦小熙來到臥室，彎著身子把頭探到了床底下…發現那平頭竟然躲進了床底下，想著這貨在打鬼眼的時候，那個叫幹淨利落，如今卻被個老頭追得躲在床底下…

“你搞什麽鬼？先給我出來！”

平頭鑽出床底後，秦小熙見他不想說什麽，也沒有逼他說那些事情。她在衣櫃裏翻出了給自己新買的一套衣服，甩給平頭：“先去洗個澡，要是讓詩語看見你這麽髒鑽到了她床底下，一定得切了你…衣服可能有點小，你就先湊合穿一下，老子給你去下碗麵條。”

………

客廳裏，平頭吃著麵條簡單講述了自己的遭遇，他原本不想說的，但是秦小熙那很渴望知道的眼神，還是把他肚子裏的話給逼了出來。原來，平頭原本就無家可歸了，他原先跟著他大哥孟南還有禿頂過得還算可以，可惜在地下古城全完了。後來，他準備跟隨鄭教授，結果鄭教授又殞命於塔克拉瑪幹沙漠…現在，他都覺得自己是個掃把星，他準備吃完麵就走…

“你個平頭腦子有病吧？別人的死跟你有什麽關係？這世界上每秒鍾都在死人，難道就因為你活在這個世界上麽？”秦小熙說叨了幾句，弄得平頭不知道該回答什麽，隻能狂吞著麵條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你要是沒地方去的話，就先住在這裏吧…詩語說過，可能要過很久才能回來。這公寓有兩個臥室…正好有個客房能讓你住下…”

“唔…不行！你一個女孩子，讓我一個大男人住到這裏，對你名聲不好…”平頭說完使勁搖了搖頭。秦小熙想了想，這平頭還真是個榆木腦袋，要是胖子估計眼睛都樂彎了…

“我就這麽不惹人喜歡麽？”秦小熙說著用手指繞了繞耳鬢處的長發，用很魅惑的表情看著平頭。

麵條吞到一半的平頭愣住了，他看到秦小熙這副神情，覺得對方好像對自己有意思？不過短短數秒，他就打消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和胖子極度自信不同的是，平頭是個極度自卑的人，因此秦小熙不管怎麽逗他，他都不會產生額外的想法。也因為極度自卑，明明身手不錯，卻隻願意當別人的手下。

“我吃完了，先走了…謝謝你，麵條很好吃…”平頭說轉身想走。

“你準備去哪裏？連一分錢都沒有，你能去哪裏？”秦小熙就想不通了，這個平頭被老漢追趕的時候，逃到這裏其實就是來尋求幫助的，可現在卻好像又開不了口…

“你這貨臉皮是要多薄啊？看看那個胖子！有什麽想法就說出來啊…你不會隻到我這裏是來避難的吧？”秦小熙說完，平頭就哽咽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平頭父母早已不在，唯一的妻子和孩子因為“計生辦”全離他而去，大哥孟南不在了，鄭教授又死了，他已經找不到生存下去的理由了。要是實在過不下去了，他準備當幾次俠客，去劫富濟貧…

看到平頭眼睛紅紅的，秦小熙有些無語了，你原本個鐵血軍人，哭個屁啊：“好了，好了，你先住我這裏，幫我幹點活~~我怕那個胖子又來騷擾我，你就先當我保鏢吧…”就這樣，秦小熙打消了平頭當俠客的念頭，她長這麽大，也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手下。

………

時光如梭，很快從深秋到了第二年夏季。牧詩語始終沒有從美國回來，不過她還是每周給秦小熙打一次電話，比她打得更勤快的要屬胖子了，幾乎是一天幾通電話。至於洛羽怎麽樣，秦小熙又去過幾次杭州，還遇到了那個叫吳之的小孩和其父母…在小年夜的時候，她又去了一次楷坊，從劉仲溫老頭口中得知，洛羽年前打電話回來過，說暫時回不來。不過總算知道洛羽沒事的秦小熙，也算鬆了一口氣…因為她心裏很焦躁，所以打開了鬱天成的第二個錦囊，而其中的內容講的隻是兩個字“未亡”！秦小熙想了很就都沒有想到那是什麽，原來搞了半天是洛羽還活著的信息。

盛夏的烈日毒辣地炙烤著大地，平頭外出給秦小熙跑腿買東西去了。而秦小熙則躲在房間裏，吹著空調，懶洋洋地打著電動，在原本是暑假的日子裏，她就這樣消磨著時間，等著胖子過來。為什麽要等胖子？那是因為兩天前，胖子打了一通電話，說要帶秦小熙去他西安老家玩玩，閑著沒事的秦小熙，自然也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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