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刺殺

她自然知道沈時說的像,是拿顧小萌和她小時候作對比。因為她忽而覺得顧小萌的言行似曾相似,想了想,竟然和她小時候如出一轍。隻是顧小萌的脾氣比她好多了。

這樣想著,似乎跟她又多了份親近。

沈時看她老神在在目不斜視地吃飯,也不再逗她,隻給她夾了菜,等兩人都飯足,才端著碗碟去廚房。

他仍順口說了句,“坐著休息一下,我去收拾。”蘇晚這回卻沒聽,拿著兩人的碗筷跟在他身後進了洗手間。

沈時回身打量她數眼,笑道,“夫人今天怎麽這麽勤快?莫非是做了什麽錯事?”說著又掠眼看了看遠處,並沒見多什麽少什麽,何況蘇晚一直在臥室沒出來過,應該做不了什麽事。

黑眸沉笑,沈時望著蘇晚沉吟,一雙墨漆的眼深如寒潭,笑意漸濃,抬手摟過蘇晚的腦袋貼在自己胸前,微微低頭將下巴擱在蘇晚頭頂。

悶聲從蘇晚腦殼頂上傳來,嗡嗡的,帶著纏綿笑意,“還是,夫人突然發現寸步也難離我,想這樣如膠似漆,夫唱婦隨?”

蘇晚望不見頭頂眉目疏朗的俊臉,卻能從耳邊的笑語描繪出沈時此刻繾綣的麵容,耳側是他溫柔摩挲的指腹,掌心攬著她的頭,有溫暖的熱度隔著發傳來。

聽著耳邊沈時沉穩的心跳,蘇晚還真的忽然覺得自己寸步也難離他,想這樣如膠似漆,夫唱婦隨,不管明天,隻惜當下。

思及此,她徐徐勾起嘴角,嗓子緩緩柔柔,“是啊,夫君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蘇晚貪戀地享受沈時細細摩挲的頻率,耳邊卻突然傳來,“何止是肚子裏。”

她才睜開眼,沈時便扶著她輕輕推開,一本正經道,“先出去吧,我收拾好了就來。”

大手輕輕拍了拍蘇晚的頭,沈時便轉身去收拾,背對著她,又催道,“去吧,兩人擠在這倒不方便。茶幾上有水果,自己吃。”

蘇晚默看他背影數秒,“嗯”了一聲便依言而行。

這段飯吃的略久,蘇晚吃的也頗多,難免困乏,昨晚又透支了體力,回到沙發上坐下,困意便如山傾般襲來,她頭一歪便睡了過去。

等沈時收拾完出來,便見蘇晚在沙發上歪頭睡著了,不覺啞然失笑。

輕步過去要把蘇晚抱去臥室睡,才摟過她,蘇晚便倦著眼醒了過來,聲音慵懶緩頓,“好啦?”

沈時輕輕一笑,擁著她讓她靠近自己懷裏,問道,“還要睡嗎?我抱你去臥室?”

蘇晚搖了搖頭,恍惚抬眼,靜靜看著沈時,“公司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她問得隨意,一雙眼卻直瞅著沈時,非要等他給回答才肯放下心。

“嗯?”沈時詫異,眼一抬,便想起之前自己盯著手機看可能讓蘇晚誤會了,笑著將她擁緊,道,“你夫君這點小事還能處理幹淨。現在公司一切穩定,隻是爸爸說奶奶昨天下雨夜裏路過回廊的時候滑了一跤。”

“啊?”蘇晚震驚,擔憂道,“那現在呢?有沒有大礙,沒有摔傷頭顱吧?”

傷筋動骨其實還好,老人家最怕的就是腦震蕩或者腦出血,後果不堪設想,說不定隨時就致了命。

困頓的眼瞬間清明,忙又道,“那我們回國吧。訂最近一班飛機。”

沈時見蘇晚這樣擔心自己的家人,又是歡喜又是心疼,扶住她欲站起來的身子忙道,“沒事,隻是輕微骨折,已經做過全麵檢查了,沒有其他暗傷。”

蘇晚舒了一口氣,但覺得還是得盡快回去。

大長輩受了傷,他們雖然在新婚情有可原,可到底是晚輩,這個時候還繼續遊玩於理不合,沈家人雖大度開明,但這樣的做派未免寒人心,何況她現在也沒有太大興致去玩樂,跟沈時回國好好休息休息,也能讓他偷得浮生半日閑,省得為了她到處奔波,還得兼顧事業,一顆心到底難掰成兩瓣用。

便淡笑道,“那我們還是回去看看吧。奶奶雖然年紀大,但想來愛熱鬧,現在躺在**養傷難免寂寞,我們回去還能給病房添些人氣。我也玩夠了,有些想家。你說好不好?”

沈時愛憐地撫了撫蘇晚臉側,歉疚道,“原本帶你出來散心,沒想到沒照顧好倒給你添了一堆煩心事。”

蘇晚輕笑,望著沈時目光恬靜,喃道,“傻子。”

她將頭輕輕靠回沈時肩頭,隻這樣相偎,便覺得屋外的一切浮華名利都要珍貴暖心。

沈時輕攬住她,娓娓道,“爸爸說原本不該告訴我們,知道我們孝順,聽到消息一定會趕回來,但又覺得瞞著我們倒讓我們回來後知道了愧疚,隻說務必盡賞玩之心,家裏一切安好,不必掛念。”

這話是沈家人會說的話,蘇晚是早習慣的,可每每聽來卻又回回感動,窩心得不得了。

嫣唇唇角是淡淡不落的笑意,蘇晚伸手抱住沈時的胳膊,輕笑著眼,“他們真好。”

好得讓她在風雨泥沼裏都能在心裏開出一朵金色的花來。

和沈家人在一起,跟小時候在肅園時是一樣的,被包容被理解,他們把她當孩子一樣護著,又給她足夠的尊重。大抵這就是青梅竹馬的婚姻最好的溫暖。

是日。蘇晚和沈時定了一小時後的飛機回國。

酒店接送的車早早安排妥當,兩人收拾完行李才出房門,便有幾個服務生等在那替他們拿行李箱和包裹。

兩人上了車,蘇晚淡眼看著車窗外倫敦特有的浮雕建築一棟棟退遠。

因為有酒店工作人員安排,他們隻拿著機票過安檢,便直接進了頭等艙貴賓室,這裏的環境設施和酒店房間沒有太大區別,隻是略小了點,一應家具齊全,也有獨立的洗手間,附帶淋浴間。

蘇晚有些累,橫豎在飛機上也沒什麽事做,洗了個澡便睡了回籠覺,為了杜絕沈時又趁他睡著了趕工作,蘇晚笑盈盈地邀沈時陪睡。

沈時自然不會拒絕。合了筆記本便擁著蘇晚一起小憩。

貴賓室點了淡淡的熏香,嫋嫋娜娜的香氣催人好眠,蘇晚很快便睡得極沉,沈時向來淺眠,也難得熟睡。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有一個多小時,當兩人正在深度睡眠裏靜靜呼吸,門口卻傳來細微不可聞的聲響,**的人並沒有聽見,蘇晚翻了個身伏在沈時胸口,呼吸勻濃。

房門突然打開一條細縫,被厚重落地窗簾攏出的墨色裏隱約有影子閃過,速度極快。

一道人影在暗色裏行動迅猛,眨眼便閃到了床邊。

**兩人仍相擁而眠,呼吸長緩。

那人麵對沈時的後背,從懷裏掏出一把槍來,左手伸到沈時背後隔著薄被沿著他脊椎探尋,突然唇角一勾,將槍口對準自己手指所停之處,一扣扳機。

**的人卻突然滾到了一旁!

被子窸窣的聲音嚇得那人一駭,左手成爪狀就往前直探而去,迅猛狠厲,沈時抱著蘇晚滾到另一床邊,掀開被子就抱著蘇晚將她放到地上,轉頭跟緊追而來的人交手。

沈時雖然中了藥物,腦子不如平日清明,但練家子的本能讓他招招都準確地抵擋住那人的攻勢,可那人動作狠辣,每一招都想要沈時的命。

這會兒沈時也來不及想為什麽飛機貴賓室會出現這樣的職業殺手,隻能盡力攻守兼備,又刻意將他引到遠離蘇晚的地方。

那人一開始似乎沒想到沈時會醒,出手就落了下風,直到發現沈時招式靈敏,即使中了迷藥也絲毫不遜於他,才更下殺心。

他受人所托要殺了這人,如果被發現,在飛機上他根本無處可逃,所以不是沈時死就是殺手亡,這會兒誰都清楚稍掉以輕心就能死在對方手上。

“誰派你來的?”沈時邊跟他過招,邊探底。

那人不語,招式卻淩亂了。

沈時見縫插針,一個猛擊就將殺手擊退半米,繼續道,“你受托時應該了解我的底細了,我能付的酬勞並不會亞於你現在的雇主。”

那人仍是不語,已被沈時逼退到離牆半步的地方,進退兩難,正落於下風,一邊應對沈時,一邊借機往前逼近,讓自己可施展的空間盡量擴大。

可半天卻徒勞無功。

沈時仍在威逼利誘。

那人火了,狠道,“你別白費心機。忠人之事,如果我這麽容易倒戈相向,他也不會找到我來買你的命。”

沈時輕笑,“那我就隻能抱歉了。”

一個側踢腿,沈時將那人以頭顱為中心直踹到牆上,又順帶踢到了一旁的報警器。

警鈴大作。那人頓時慌神。

這幾秒便是沈時出手的最佳時機,他抬腿用力往那人心窩一蹬,殺手頓時悶哼一聲,想翻身起來,已恢複視覺的沈時眼疾手快扣住他身側手腕100扭轉,又一角蹬在他左腳腳腕上。

那人一聲慘叫,已無力反擊。

眼一眯,另一隻手便往懷裏陶,掏出了那把槍,繞到自己左肩頭朝後開了一槍。

一道銀色針芒破空而來,直朝沈時麵上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