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林奚開顱

蘇晚換了身衣裳出來,才出院門,就遇到了正從自己院子出來路過門前的陸深。

蘇晚微微一愣,想退回去已經不行了。

陸深見著蘇晚,邪笑著上前,狹長的眼肆意打量蘇晚,“弟妹這是要去哪兒啊?要不要坐我的車,我送你?”

陸深客套的明顯,蘇晚也不拘著,淡笑著衝他點點頭,“二哥好。我正要陪媽出去。王叔備了車,就不勞煩二哥了。”她又客氣問了聲,“二哥這是要出門?”

陸深一笑,半勾的嘴角掛著嘲諷,“我哪有弟妹這麽好福氣,這時候就該上公司打卡了。不然這個月的薪水就沒了。”

他拖長著尾音,留了個背影給蘇晚,散漫的鬆著骨頭走遠了。

蘇晚放慢了步子,直到眼看著陸深的背影消失在遠處的樹叢邊才加快了步子,後頭兩個盡職的保鏢隔著一米半的距離,直到把她送到了廳前顧寧婧麵前才退後兩米在旁邊守著。

顧寧婧換了身簡雅大氣的長裙,擁著同色係略豔的山羊絨披肩,手裏一隻素色鉑金包,清爽端莊,見蘇晚來,笑道,“剛才你奶奶出來,聽說我們要出去逛非吵著要跟去,你爺爺好說歹說才把她哄回去了,臨走又祝福我讓我們看到什麽好吃好玩的給她帶些。”

顧寧婧笑著,活像在說個孩子,又無奈又寵縱。

蘇晚聽著,微挑了眼,轉頭望廊子看去,已不見老太太的影子。

顧寧婧挽著她道,“快走吧,一會兒老太太要是又心血**,咱們可得全被老太爺一起扣著。這會兒她哪能出門呢,跟個孩子似的,就是不肯好好吃藥好好養著。還說老太爺把她當犯人一樣關著,說要去舉報呢。”

蘇晚噗嗤一笑,小心扶著顧寧婧上了車隨後跟上。

當車子駛出數百米,她才在路邊看到陸深的車緩緩開著,從透風的車窗看去,隱約見到陸深在打電話,不知為何,她隱隱覺得心裏不太舒服,像有什麽堵在心裏頭,腦海裏又有什麽不好的影子一閃而逝讓人抓不住頭尾。

“晚晚?”

“嗯?”蘇晚回過頭,正見顧寧婧擔憂地看著自己,忙道,“怎麽了媽?”

顧寧婧笑著攜了她的手,“我看你不太好的樣子,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回去休息?”

她拍著蘇晚的小手,語氣柔緩愛憐,“媽是想讓你出來走走散散心有利身體恢複,倒忘了你最近大病初愈,不適合出來累著。”

見她滿眼擔憂,蘇晚忙笑反握住她的手,“媽我沒事,就是想著不知道沈時這會兒吃了沒有。他出門前我忙著寫論文,也沒問他幹什麽去,這會兒再問又怕打擾他。”

顧寧婧鬆了口氣,溫柔的眼堆滿了笑,“沒什麽事,就是你爸說要去和誰打高爾夫,讓朝兮陪著一塊兒去。好像聽管家交代人的時候說是華生的誰,”她又想了想,“我也沒聽清。”

蘇晚抿嘴笑了笑,“嗯。我就是問問。媽,您有什麽需要買的,咱們先去。”

華生是曾靖家的產業,也不知道今天沈時會不會和曾靖碰頭,但願別遇上,否則曾靖現在對秦雪求而不得,說不定就從他們這使勁,她並不喜歡曾靖這人,喜歡的時候如珠如寶,不喜歡的時候轉身就能搭上新歡,對誰都是這樣,倒辜負了秦雪這樣的好女孩。

顧寧婧眨了眨眼,淡笑道,“那先去八佰伴看看吧,也就逛逛散散心,買什麽不打緊。”

“好。”蘇晚乖巧點頭,餘光正見陸深原本落在後頭的車猛地疾馳而過,似一道影子般轉眼就閃了過去,司機還罵了一句,“誰啊,開那麽快。”

顧寧婧隻柔聲道,“老周,你開慢點,安全第一。”

“誒,知道了。”老周應道,更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

那頭,醫院裏,林奚的檢查報告出來了,說是腦震蕩,後腦區域有局部陰影,初步估計是有血塊。

張豔茹在科室裏才聽完醫生的話,再一看麵前的CT片,醫生所指的地方確實有個地方有明顯暗影,她也不懂,隻是腦子裏有血塊這句話如晴天霹靂般,她身子一震,踉蹌著後退了一步,隻覺天昏地暗。

還好旁邊始終冷靜的林郡陽扶了她一把,沉聲問醫生,“那什麽時候能手術?盡快安排,如果你們醫院技術不夠,請盡快給我女兒安排轉院。”

對林郡陽而言,林奚手術的事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即使送去國外治療,也不過是多吩咐一聲訂幾張機票的事,他自然也不會讓林奚因此而錯過最佳治療。好歹是他唯一的血脈。

張豔茹卻滿眼酸楚,上前眼淚婆娑地抓住醫生,“那她有沒有生命危險?我女兒是什麽時候能醒,手術的風險多大,術後能保證她沒有任何後遺症嗎?”

本以為林奚隻是被砸暈了,睡一覺,掛幾瓶水也就好了,誰想到竟然腦子裏有血塊。

想到女兒莫名受這樣的痛苦,張豔茹心裏又酸又疼,恨不得替女兒去受罪,沒說幾句話,眼淚就下來了。

林郡陽見她失態,沉了臉,上前要拉開她,卻被張豔茹一把甩開。

自顧自地拉著醫生問個不停。

醫生耐心回答,再三保證,“隻是小手術,把腦子裏的血塊取出來就行了,現在都是微創手術,不會留太大疤痕,術後好好照顧就沒事了,如果選擇保守治療讓血塊自然溶解也是可以的。”

“那怎麽行?!”張豔茹當即拒絕,“這一時半會兒怎麽會自己溶解,要是這些日子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怎麽辦?好好的腦子裏有個血塊,誰受得了!”

醫生見她激動,忙道,“那我們盡快安排手術。”

情緒激動的病人家屬他遇到過不少,可是林家的身份地位卻不同,他自然不能把他們當成普通人對待,隻能小心謹慎賠著笑臉,生怕一旦得罪了他們,到時候讓院長知道就不是小事了。

院長再三交代要小心對待,聽說裏頭還牽扯了沈家,沈家方麵也來給過關照,這才讓他們連夜出了詳細報告,幾個科室主任又緊急商量了手術詳情,這才通知了家屬,已萬全之策應對。

張豔茹還不太放心,抓著醫生又要問長問短,旁邊的林郡陽卻聽煩了,拉著她恨恨瞪了她一眼,“這報告和手術安排都出來了,幾個主任簽的字,你有什麽不放心?要不放心,就送你女兒出國治療,這來回折騰你到時候又不放心,這麽拖拖拉拉的,你還想不想你女兒好起來了?”

“我……”

“就按醫生說的辦。”林郡陽麵色不善,氣壓極低,轉頭對為首的醫生道,“盡快安排,希望你們醫院能重視我女兒的手術。”

“這是自然。林董放心。”

“醫生……”

張豔茹還想說什麽,卻直接被林郡陽拉出了科室,在外頭瞪了她一眼,拉著她就回了林奚的病房帶上了門。

才進門,張豔茹就甩了他的手,瞪大了眼瞅著林郡陽,眼圈仍泛著紅,“我問問怎麽了?這可是開顱手術,我自己的女兒,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說著又要拉門出去谘詢。

手還沒碰上門把手,手臂上一道力就把她拉了回來,被林郡陽直接按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林郡陽由上至下地板著臉看她,半眯著眼,耐心已經一點不剩了,“你別出去給我丟臉了,行不行!”

“我丟臉?”張豔茹不敢置信地望著他,“我關心自己的女兒有錯嗎?”

她越過林郡陽的臂彎看著後頭仍躺在病**昏迷不醒的林奚,“小奚都昏迷這麽久了,到底怎麽樣我們又不懂,就憑他們幾句話你就讓他們自己安排開顱手術,這要出了什麽事,你能負責嗎?這可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她說著,眼又紅了,一層淚蒙在眼眶裏打轉。

她直瞅著林郡陽,“咱們都快五十了。你還指望再生一個啊?!”

“你……”林郡陽被她說得噎不出話來,看著她,嘴唇嚅囁,終是一甩袖坐在旁邊。“你以為我想自己絕後啊?可你也不看看,他們擺明了已經做好了完全的策略,你再這麽嘰嘰歪歪的,除了丟臉,能有什麽裨益?有本事你自己去手術。”

見張豔茹瞪著自己,他又道,“你又不能!那說那麽多有什麽用?還不是耽誤你女兒的病情?”他一翻眼,“你放心,這醫院有個醫學天才,我會讓院長親自下令讓他來全權負責。”

張豔茹眼一亮。“真的?”

林郡陽不耐煩地一撇嘴,“我還能騙你?那顧家九少爺,可是全球出了名的醫學天才,外頭都說他號稱活人不醫,你就是咽了一口氣隻要人還沒涼,他就能救回來。”

張豔茹喜不自勝,眼裏頭原本酸澀的淚終又滾燙燙落了下來,滿眼的笑,看著那頭的林奚,“那就好,那就好。”

“不過,聽說那人傲得很,輕易不出手,在這醫院雖然掛了名,但也隻是學術研究,要想讓他出手,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