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配不上就放過人家

“我……我父母不在國內。”她隨口瞎掰。

要讓她那對寶貝爹媽知道她竟然進了警局,別說掏錢保釋她出來,說不定還能哭喊著求警察把她終生監禁,到時候不僅難看更是前路盡毀。

當下她嚇得心跳又緊又亂,手心的傷更是突如其來疼得鑽心,一時手指都顫抖了。

幾位警察也是觀察入微,見她手抖,隻道,“父母不在就讓親戚朋友過來,隻要能證明你精神沒有問題就行。不然我們可隻能公事公辦,先聯係精神病院帶你去治療了。”

“!”張沁樰一駭,直著眼轉頭看著說話的警察,半天說不出話來。

沈家車上,蘇晚和顧寧婧閑話家常,忽又看到車載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也不知道沈時現在怎麽樣了。

那頭,沈時正陪著沈琮和曾董打高爾夫,曾靖也被父親拉去作陪,隻是狀態怏怏,打了幾十杆球竟沒有一杆中的,一時覺得無趣。

扔了球杆,對曾董道,“爸,我去喝點水,你陪沈伯父玩吧。”

說著也不等曾董說話,就冷著臉轉身走了。

一邊球童忙遞了毛巾過來,又匆忙撿了杆子跟在後頭。

曾董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對沈琮道,“這孩子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整天心不在肺上,早上開車還差點跟人撞了,都是他媽嬌慣著他,我要說幾句,她就不依不饒,活像我虐待她兒子似的。你說……哎~”

沈琮笑了笑,也不好多作附和,隻轉頭對沈時道,“那你去陪他說說話,你們倆從小一塊兒長大,有什麽事也好開導開導。”

沈時點點頭,順手把球杆交給一旁的球童,對曾董道,“曾叔,我先過去了。您寬心,有什麽事我會勸他的。”

“好好,趕緊。這兒子不舒坦,她媽脾氣就不好,還不是苦了我。你說說,現在的女人怎麽就這麽麻煩。”曾董對沈琮一倒苦水,可見在家時曾夫人為了兒子沒少給他臉色瞧,顧寧婧性子柔和,沈琮自然無法對曾董感同身受,隻是從小見慣了父母的做派,他多少也理解。

隻淡淡笑了笑,“關上門都好說,隻要在外頭撐得住場麵也就是造化了。各家都一樣。”

曾董一聽,頓時心曠神怡,氣兒也順了,緩了麵色,“這倒是,他.媽出了門還是很給我麵子的。”這麽說著,臉上也多了笑,一杆子便進了球,笑聲遙遙傳了二三十米。

曾靖心裏煩躁,聽著曾董張揚的笑聲就更煩躁了,冷著臉歪進休息區的沙發,直把礦泉水當酒灌。

灌了一瓶,扔了空瓶正擰第二瓶,便見沈時過來,他撩了撩眼皮,也沒說話,自顧自灌水。

沈時淡淡看他,在他左側麵的沙發坐下,接過服務生遞來的一瓶山泉水,擰了淡淡喝了兩口,便拿出手機看有沒有蘇晚的消息。

曾靖餘光見他拿著手機閑翻,眉目含笑的樣子真是刺眼,一撇嘴,把空瓶子往麵前茶幾上一扔,手枕腦後癱靠在柔軟如雲的意大利手工真皮沙發裏,眉眼譏諷。

他還記恨著先前沈時半路冒出接走秦雪的事,那之後,他動用一切關係找到了秦雪的新手機號碼,可無論他接連打了多少通,秦雪都沒接過,哪怕換了別的號碼再打,依舊如此。

他無處發泄,又沒法去怪秦雪,孰料今天沈時送上門來,他正準備損他幾句,口袋裏的手機突然就響了。

曾靖一個機靈,手忙腳亂地去拿手機,因為太激動,幾次竟然摸不進口袋,好不容易拿了手機出來一看,又氣又惱,陰著眼就重重按了拒聽。

那頭張沁樰本想借機找曾靖,到時候再尋機修複,誰知道電話打了半天還被他給拒了,一驚一羞,氣得臉都紅了。

慌眼看了看周圍的警察,一見對方探尋的目光,她忙故作高冷,又假裝若無其事地繼續打過去。

曾靖正心煩,本以為是秦雪回心轉意,哪怕是她按錯了也好,誰知道竟然是張沁樰!

他滿腔欣喜被打碎,再想到她素日豔俗上不得台麵的嘴臉更是恨不得她滾得遠遠的,心裏也不是沒想過秦雪從朋友口中得知他跟張沁樰的關係,說不定因此疏遠他認定他絕情,更對張沁樰生了怨懟。

此時張又再三騷擾,他一腔怒火順勢發泄,按了接聽,不等那頭張沁樰樂完,便劈頭蓋臉罵了過去,“你他媽有完沒完?你腦子有病啊一直打?是嫌在我身上撈的錢不夠還是欠.操了?可老.子現在不想操.你。你滾遠了安靜呆著成不成?!煩!”

罵完了他就掐了電話,也不管那頭張沁樰握著手機瞪著眼還沒回過神來。

她愣愣看著被掛掉的電話,這才想起來,自己都沒機會跟他說來保釋的事。現在再說,怕是晚了,曾靖也未必肯接。

這人就是這樣,好的時候也就隻纏著**那點事,除了亢奮的時候喜歡一個勁兒叫著她的名字,那恍惚的目光裏帶點溫柔以外,平常真的連個普通朋友都不如。若不是因為曾靖有錢,張沁樰真不知道自己還會看上他什麽。

可這會兒,除了曾靖,她真的找不到別人了。也許,隻剩……

休息室裏,沈時眉目疏淡,似笑非笑,從頭到尾沒有正眼去看曾靖,隻給蘇晚發了短信問平安,問吃過飯沒有,吃了什麽,現下在做什麽。

倒是曾靖,罵了一通,氣兒是順了些,卻無聊地發虛,旁邊又隻剩沈時一個活人,服務生早在他罵人的時候偷偷跑了。

他整個人似被落地窗透進來的日光曬化了般,懶懶地橫躺在沙發上,枕著扶手,單手擱在腦後,肆無忌憚地打量著沈時,一臉紈絝子弟的不羈,“怎麽?想你老婆了?”

沈時沒理他。

他又道,“怎麽不帶出來?聽說你們倆形影不離,整日成雙入對地見報,說起來我還沒好好跟嫂夫人打過招呼。”

想到那日沈時的車子停在他跟秦雪麵前,就是坐在後座的蘇晚給開的車門,當時恍惚一眼,現在想來,八成她才是始作俑者,坊間流傳,沈時對新婚妻子言聽計從,縱得她要上天他就能搬梯子去。

“不必。”沈時冷冷抬眼望過來,又打量了他這一副癱瘓的模樣,微微一勾唇,“倒是你,怎麽自己的事管不好,還連累你父母失和,你父親可說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家醜不可外揚。曾靖雖然自己平時**不羈,可卻極反感關上門的事傳到外頭去,麵色不悅地一撇嘴,“那是我爸不爭氣,管不了我媽又受不了氣,竟然對外人說這些。”

沈時眸光哂笑,同蘇晚一樣也極看不慣曾靖這副模樣,語帶三分笑意,“你倒是管得了,可就是把前女友管到國外去了,倒也管得寬。”

“你!”曾靖一瞪眼,沈時這話裏話外的嘲諷自然顯而易見,可曾靖卻又找不到話反駁,想到才被沈時親眼見到秦雪對自己避之不及,想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也沒有立場。

隻能哼了一聲,埋怨道,“還不是你們夫妻倆多管閑事。”

“要不是我們,秦雪這外柔內剛的性子,你還吃不了現在的好果子。”沈時直截了當。“過去了就過去了,你自己當初沒珍惜,再要吃回頭草也讓人笑話。要真不怕笑話,那就好好來,用腦子去追,死纏爛打是沒傷透心前的法子,現在再用,惹人厭煩還是小,就怕連後路別人都不願意給。”

這話句句戳進了曾靖心窩裏。

他自然是後悔當年年少輕狂沒有珍惜秦雪,這麽多年他雖然女朋友一打一打地換,可從沒再像對秦雪一樣用過真心,找的人不是跟秦雪有幾分相似,就是露水情,玩一玩罷了,可對秦雪,他卻是真心想過以後和將來的。隻是這喜新厭舊,得隴望蜀的天性,年少時誰又想過去克製。

現在再後悔,卻悔之晚矣。

沈時一席話,曾靖在腦子裏過了好幾遍,也牽扯出許多過往的回憶。

忙爬起來坐到靠近沈時的沙發一頭,直勾勾看著他,“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他眼神乞求,四分悔意六分期翼。

蘇晚並沒有回消息,沈時這才有空去看曾靖。

打量他幾眼,驀然半晌,忽又想起蘇晚極不喜歡曾靖,曾說過曾靖這人對感情的態度極不真誠,用心的時候用心,真得到了又棄若敝履,怕是天性如此一生難改。

他不想多事給秦雪招惹麻煩,也毀了她一生,隻瞧了曾靖半晌,才緩緩道,“怎麽錯怎麽補。你錯哪兒,我怎麽知道?不過奉勸你一句,想清楚,秦雪是個好姑娘,配不上就放過人家,你自己是不是長情的人你最清楚。畢竟真心待過,你也不忍心再傷她一次吧?想清楚。別忘了,你是個男人。”

旁的沈時也不想多說。見曾靖聽完自己的話便失魂落魄,一臉搖擺,他也不想多麵對他,便拿了手機和沒喝完的大半瓶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