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你等我還是樹等我
最後一次來這裏，蘇晚大概是12歲。
那時候父親母親都在，沈家也沒居家遷去國外，她經常來這裏玩，幾乎把這當成了家。
東院臨牆處有顆很大的枇杷樹，就是在那棵樹下，蘇晚從樹上摔下去，在沈時懷裏說了句，“朝兮哥哥，我長大嫁給你吧，這樣就不用老摔下樹弄髒裙子了。”
那時候沈時說了什麽，時隔多年她已經忘了。隻記得在那之後之後，大人們總拿這件事當茶餘飯後的笑料，打趣她“晚晚什麽時候嫁給你的朝兮哥哥？”
她總說，快了快了。可之後，再沒有了沈時，沈朝兮也成了一個模糊的夢。
蘇晚突然揚起頭，“沈時，你家的枇杷樹呢？現在是不是結果呢？”
“恩。在我院子裏。”沈時步子不停。
眨了眨眼，蘇晚緊了緊纏在沈時脖子上的手臂，想了半天，“不對啊，我記得是，”她手指轉了圈，“我記得是在園子東邊，涼亭後頭才對吧？”
她那次從樹上摔下來前，沈時就在涼亭裏看書，幾乎是箭一般衝過來抱住了她。
那時候她就想，沈時真厲害，這麽厲害的人就該是她蘇小晚的。
沈時嗤笑一聲，“你倒記得清楚。”
抱著她進了自己院子，他轉了個身，讓她正對著枇杷樹，“這樹後來被蛀了，樹齡久了爺爺說結不了果子，本來要鋸掉，我就移這兒來了。”
他當時想，蘇晚最喜歡爬這棵樹，要是樹沒了，說不定她就不愛上沈園了，不能看到她在樹頭衝他笑，喊他朝兮哥哥，然後義無反顧地跳進他懷裏，那日子還有什麽意思？
蘇晚點點頭，晃蕩著腳丫子，突然笑成狐狸樣，直盯著沈時看，“你是不是因為想我，要睹樹思人排遣寂寞才要救活它的呀？”
看著沈時，又抬眼打量了那顆枝繁葉茂，金果累累的樹，蘇晚心裏豁然開朗。看來，這麽多年不是她獨她一個剃頭挑子一頭熱呀。
這樣的感覺真好。
沈時摟著她越過石台秋千青石回廊，往屋裏走。
“現在你也要嫁進我們家了，我不必睹樹思人，等會就把它砍了吧。”他語氣悠然，跟說要拔根草沒什麽兩樣。
“你敢！”蘇晚怒目而視，下一秒被沈時扔進了被窩。
“睡會兒吧。”說著，他就要出去。
蘇晚爬起來，跳下.床，“我幹嘛要睡會兒？我要爬樹！”
好幾年沒爬樹了，剛才一看到那棵樹，她心都癢了。
墨眸上下打量了著她一襲長裙，發髻高挽，調笑道，“你確定？穿這樣？”
蘇晚不以為然，挑眼揚起下巴，撇撇嘴，“小看我。我是誰？我可是爬樹小能手。有什麽樹是我蘇晚爬不了的。”
說著她就往外走，一隻腳剛邁出門口還沒著地，又突然收了回頭，扭頭道，“好像是不雅。那什麽，你有什麽小號的衣服給我換麽？順便洗個澡。”
一想到剛才跟沈時在後花園做的事，她就不自在，尤其，低頭看了看早已幹涸的胸前，這裏，還被這色胚抹了……她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