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心頭開了花

院子裏,花樹蔥蘢,鳥鳴錚錚,微風伴著果實花香吹來,分外沁人心脾。

蘇晚看了看卷了數卷頗有休閑風的袖口跟褲管,撇嘴一笑,向沈時走去。

沈時正背對著屋門,坐在枇杷樹旁的石凳上看文件,偶爾有綠葉落花墜下來,三三兩兩悠悠揚揚,把他墨描般的背影襯得越發挺拔俊秀,蘇晚竟有些不忍心打擾他。

倒是沈時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好了?那邊有果子去吃吧,洗完澡就別爬樹了,等會就開飯了,讓爺爺看到你猴兒似的,萬一說道,你又心裏不自在。”

他指了指桌上一盤洗得幹淨的琵琶,衝她笑笑低頭看文件,或拿筆作眉批。

蘇晚不語,走到他身後探身看去。沈時人長得好看,手也好看,握著鋼筆的手白皙修長,骨節線條流暢,寫的字倒蒼勁有力,入木三分,比之打印的宋體更挺秀有韻味。

人家說,看人看字,字寫得正氣凜然的人,人肯定也壞不到哪兒去。

笑了笑,蘇晚在他旁邊的石凳坐下,剝著琵琶嚐了口,“好甜。比小時候的還甜。”

她記得小時候好像酸酸甜甜的,並沒有現在甜的這麽分明,每次摘到特別酸的,她都喊一聲朝兮哥哥,等沈時張口應她,就往他嘴裏塞,他每次都不生氣。那會兒蘇晚隻覺得沈時喜歡吃酸,卻不知道他縱容的隻是她。

“你記性倒好。”沈時放下文件,拿了琵琶剝好就擺到她麵前的盤子裏,“後來這樹救活了,我看確實大不如前,就尋了好枝嫁接,你看到的這些,大半都不是老枝了。”

蘇晚抬眼,啃著沈時剝的果子,“你還會這個呀?”

可惜這人不謙虛,刮了她的鼻子,眉眼彎彎,“你應該問,我有什麽是不會的。”短而幹淨的指甲裏全被果汁沁成了鵝黃。

蘇晚怔了怔,眨眼不語,繼續吃。

這人就是自大,不正經,懶得跟他爭。

果子吃了半盤,蘇晚還意猶未盡,管家卻來通傳,“大少爺,大少奶奶,老太爺跟老爺、小少爺回來了,帶了許多新鮮海貨,老太太說讓少奶奶去挑著愛吃的讓廚房現做。”

“知道了。我們這就過去。”

“誒。”管家躬身離開。

沈時拉著蘇晚到一邊洗了手,跟她解釋,“爺爺跟爸爸去海釣,拖了二弟一起,原本打算去三天,這才第二天,估摸著知道你來,特意趕回來的。我們過去吧。”

蘇晚接了沈時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跟在他後頭,麵色有些凝重。

“怎麽了?”沈時停在步子,過去拉她的手。

蘇晚抬眼看著沈時,“好多年沒見,這第一次見麵,就讓他們大老遠掃了興趕回來,我……”

知道她的顧慮,沈時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摟著她的肩膀繼續走,“爺爺在國外總念叨你,隻是你還小,顧慮著林郡陽,沈家不好幹涉。這次回來,也是因為你生日將近,到時沈家出麵提親,林郡陽沒有防備,不敢多作手腳。大家都急著跟你見麵,你倒多心了。”

蘇晚從沒想到沈家竟跟她想到一處去了,而且,這麽多年,沈家從沒忘記她,隻是跟她一樣,顧及著林郡陽,不想打草驚蛇。

心頭一暖,蘇晚眼一熱竟有些濕潤,大喜過望倒有些無所適從了,指甲若有似無地扣著沈時的掌心,心頭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