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哦。白色的

陸深跨出廳門的腳脫骨似的晃悠悠收回來,扭過身,半麵譏諷,踱步到顧許身邊的空位坐下。

沈念臉色很難看,冷著臉往沈時那側過身,比起之前對蘇晚的態度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陸深倒不在意,一雙眼睛瞟著沈念,沈念這下就更不高興了,豎眼蹙眉。

倒是顧許笑嘻嘻地開口,“二哥,你昨兒不是去C城賽車了嗎?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贏了沒?拿獎金了要給我買手辦啊。”

沈念捏了他一把,顧許挺不樂意,板著臉扭頭,“幹嘛啊?又掐我。”扭頭又跟陸深說上了。

這時候,管家端著最後一道壓軸菜上桌,說了些吉利話,大家的臉色才稍微好些。

“喲,這鮭魚可不常見,爺爺你的海釣水平越來越高了。”陸深站起來,二話不說就往裏伸筷子,撥來撥去半天,掐了小半條魚進自己碗裏。“我嚐嚐。”

見著魚盤瞬間空了一半,沈家人掛笑伸出的筷子又收了回去,臉色也各是各的膈應,隻有沈時仍是眸色含笑,替蘇晚夾了糖醋裏脊進碗裏。

顧寧婧看了看丈夫,歎了口氣放下筷子,餘光掠過那盤魚,麵上已有了絲不耐。

老太爺望見老太太使的眼色,板了板臉,中氣十足道,“陸深啊,今天你晚妹妹來,我特意給她留的,你這小子倒好,一點不懂規矩,讓人看笑話。”

蘇晚被提名,抬頭看著老太爺。

陸深像是才看見有這麽個人,笑著走過去,“喲,這還有客人呢,天黑我眼神不好,沒看見,妹妹你別……”手還沒搭上蘇晚的肩膀,就被沈時一把截住甩開了。

一個踉蹌,陸深依舊笑嘻嘻,活像是流氓地痞,“別介意啊。”一雙陰毒的眼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蘇晚。

蘇晚眯了眯眼,轉而笑著站起來,不動聲色地拉開幾公分衝陸深點了點頭,“怎麽會呢。二哥。”

她看了看一桌的人,道,“都吃著飯,咱們就別站著了。二哥剛回來一定很餓吧?”

陸深掃了蘇晚一眼,覺得沒趣,哼笑一聲,“是餓了,還是托了未來弟妹的福,才能吃到這些好菜呀。”

一副平時沈家虐待他的樣子,老太爺當場就不高興了,重重放下筷子,對管家道,“把這鮭魚擺他麵前去。”

王叔看著老太爺怔了怔,“是。”趕緊上前照辦。

“晚晚啊,吃點別的吧。”顧寧婧給蘇晚夾菜,“這道香煎小排不錯。”

“謝謝阿姨。”

“我飽了。爺爺奶奶你們慢用。”沈念突然騰地站起來,衝老太爺他們微微躬了身就離開,離去前狠狠瞪了眼陸深。

陸深倒不在意,像是習慣了,還嬉皮笑臉衝沈念的背影喊,“等會二哥讓人給你送宵夜啊。”

蘇晚垂眸勾了勾嘴角,抬眼望沈時,見他依舊笑意不減,還順勢給蘇晚夾了菜,柔柔地摸了摸她的頭。

見狀,蘇晚也索性專心消滅碗裏堆積如山的美食。

眾人象征性地吃了幾口便散去了,蘇晚隨沈時離桌時,飯廳隻剩陸深一人興致不減地舉筷大啖,又衝管家一伸空碗,“王叔,來添碗飯。”。

為了不影響胃口,蘇晚吃過飯才給林郡陽撥了電話。

“爸爸。”她特意走到安靜的地方。

對麵的林郡陽隻是冷淡地“恩”了一聲,聽出來心情很不好。

見他這樣,蘇晚的心情就很好,那些報道,看來林郡陽一定好好欣賞過了。

“爸爸,晚飯我就不回去吃了,明早第一節有測驗,我還在圖書館複習呢,您自己早點吃晚飯。”

“知道了。”聽著蘇晚的聲音,林郡陽就莫名地窩火,卻不好發作。“你自己注意點言行,你是蘇家大小姐,代表著蘇氏的榮譽,不要讓媒體抓到把柄,到時候爸爸都保不了你。”

蘇晚冷冷撇了撇嘴角,當然知道林郡陽是什麽意思,這是警告。

側眼正看到沈時走過來,蘇晚豎指示意他不要出聲,聲音甜美乖巧,“謝謝爸爸,我有分寸的。”

“恩。”

“爸爸,我看起風了,等會可能要下雨的,你記得讓廚房給您熬碗薑湯,您有風濕,一定要注意保暖啊。要是在書房工作太晚,記得讓姐姐給您拿條毯子。”蘇晚字字懇切,卻別有深意。

林奚那丫頭,除了炫富就是賣蠢,哪會記得自己爸爸有風濕。

她就是要林郡陽知道,他一心視為眼中釘的養女,比他親生女兒還要待他真心。

賭的就是他的那一點愧疚和不忍。

果然,林郡陽的語氣緩和了許多,“知道了。你自己在外麵也要小心,宿舍住不慣就去附近五星酒店住一晚,不要委屈自己。明早幾點考完,我讓司機去接你?”

蘇晚勾起嘴角,滿意極了,聲音卻嬌癡,“不用啦爸爸,我自己開車呢。您早點休息吧,我要複習了,不拿滿分你可會扣我零花錢的。”

“嗬嗬”林郡陽笑道,“爸爸哪有那麽小氣,好了,你也不要太累。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蘇晚望著對麵的沈時,眉眼的笑意仍為全散,淡淡的。

那頭,沈時似笑非笑打量她半晌,蘇晚任由他看著,也不說話,隻等沈時開口。

沈時什麽都沒說,把手裏的薄衫往她肩頭一披,擁著她就往光亮處走。

“我這樣認賊作父,可恥嗎?”她表情淡漠,望著滿目幽燈樹影,偎著沈時閑庭信步。

“我的未婚妻很聰明,懂得審時度勢保護自己,我很欣慰。”沈時揉了揉蘇晚的頭發,嘴角是秋水溫柔。

蘇晚腳步一頓,抬頭看沈時,細細打量了他的表情和眸色,才釋然笑了笑,“謝謝。”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她做著自己都不恥的事,卻遇到這樣一個沈時,或許真是上天憐憫她一個人孤軍奮戰太難,才派了沈時來救贖她。

蘇晚擁住沈時,在他頸窩笑靨如花,“朝兮哥哥,我還是那麽喜歡你。”

四周悄無人聲,隻有蟲鳴呢喃,微風徐徐,吹來夏夜的滿天星光,半波光影下,沈時亦伸手輕輕摟住她。

“我知道,在**就知道。哦!”痛苦地捂住受到重創的腹部,沈時有些憂傷地看著漸漸走遠的背影。“我隻是說實話,你打我幹嘛?”

邊笑著快步趕了上去,一把摟住蘇晚的肩頭,同時順利躲過再次撞來的細白手肘,大手輕巧地快速擷住蘇晚的手輕擰到身後固定住,一個公主抱就把她抱在了懷裏。

蘇晚掙了掙,後扭的雙臂讓她根本使不上力,沈時的手臂又跟鋼筋似的,她幾年的格鬥全都白練了!

遇到了真的高手,她才明白,生理體征真的是一道過不去的鴻溝!

死死瞪著沈時,蘇晚恨不得咬斷他的脖子,當然,隻是想想。

沈時笑而不語,依舊抱著她大步流星。

眼看他把自己帶出了沈園,被扔進法拉利恩佐的副駕駛,蘇晚自由的雙手終於能拍著車門抗議了。

“喂沈時,你帶我去哪兒?還沒跟奶奶他們辭行呢?”她們得怎麽看她啊?

不行!

她趕緊拉了車門要衝回去,隻聽中控鎖duang的一聲!

“又來!?”蘇晚扭頭瞪他。

“嗯哼。”沈時啟動引擎,車子嗖的一下就跑了,蘇晚的鬢發瞬間群魔亂舞。

沈園兩個字越來越遠,寬廣的大宅漸漸成了後視鏡裏巴掌大的一塊。

郊區的風景很好,空氣也清新,蘇晚的臉色卻很不好。

沈時盤著方向盤,抽空側頭衝她笑。“找你之前我就跟他們說了要送你回去,他們看了今天的新聞,不放心你回家,我就說送你回學校,我晚上住公司。他們懂的。乖。”他騰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蘇晚嚇得趕緊推他,“你好好看路行嗎!?你個馬路殺手!”車子開得跟閃電似的還敢開小差!要嚇死她嗎?

“還有!什麽叫他們懂呀?他們懂什麽了?”蘇晚突然想明白,氣鼓鼓地瞪著眼前一臉道貌岸然的人。

她的未婚夫,為什麽是個入刺不正經的色胚?!為什麽小時候她沒發現呢?!

沈時依舊笑的溫雅,眸色卻曖昧地掃了她全身上下,在她的慌亂中慢慢悠悠地轉頭看路。

“我說沈時,你小時候不是這樣呀?我記得,記得,你小時候是個挺正經的人。”蘇晚努力回想小時候的沈時,卻突然覺得一團模糊,所有的記憶都被這個不正經的沈時給覆蓋了。

“我現在也很正經。”某人說的臉不紅氣不喘。

掃了他一眼,蘇晚不屑地翻白眼,“你那是假正經!”

跑車戛然而止。

蘇晚嚇了一跳,就看到敞篷車頂緩緩聚攏,剛扭頭問他怎麽了,就被撲在了椅子上,襯衣下擺在腰側打的結直接被撩上去一半。

沈時從下而下地欣賞自己未婚妻慌張的臉,眼睛突然定在某處,手指伸在布料下一抬,笑的邪肆,“哦。白色的。”

“!”蘇晚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麽!

伸手就要打他,背後的椅子卻快速下降,她嚇得本能摟住沈時的脖子,兩人緊貼著摔在了平行的副駕駛椅上,女下男上,呼吸交錯。

胸口的柔軟被男人的胸膛緊緊壓住,在白襯衣領間呼之欲出,微光旖旎,雪色嬌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