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餘生高層
蘇晚聽那頭突兀的話，不禁微微一愣。忙又快速道，“你認不認識餘生股份的人？”她低頭看了看項目書的抬頭，“最近在西區九號拿下了地皮正要開發的那家。”
那頭唐沉鯉站在水池邊，桃花眼微微一挑，忽而勾了勾唇，“怎麽不去問你家沈時？倒問起我來了。還是你突然發現我比沈時有用？”
蘇晚也不介意他話裏的調笑，反正這廝打小就是這副不正經的樣子，隻道，“英國有點事，他才上飛機。我知道你人脈廣，所以才冒昧問一句。”
那頭唐沉鯉嘴角始終掛著風流不羈的淺淡笑意，眸底卻又似微微嘲諷，還未開口，左手邊的洗手間門突然開了。
顧傾弋一手解著皮帶邁進門，眼裏半是疲困，乍看到唐沉鯉一絲不掛地站在裏頭，微微一愣，忽而罵道，“臭流氓！滾進去！”
唐沉鯉乍然一笑，似春風破蕾，對手裏的蘇晚道，“不熟。掛了。”
也不等蘇晚回答，便掐了電話放在流理台上大喇喇地拉開淋浴間的玻璃移門進去，裏頭熱水不停，早已是雲霧繚繞，關上門來，從外邊兒隻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團影子在裏頭晃動。
顧傾弋撇了撇嘴，自顧自地走過去尿尿，臨走看到水池邊濕噠噠的手機翻了個白眼，衝裏頭道，“你就燒錢吧。”
說著拿起唐沉鯉的手機小心擦幹。等唐沉鯉一臉疑惑地拉開門，顧傾弋早就拿了手機帶上了門。
那頭蘇晚正思忖還有誰可以去打聽，眉間若有所思，忽聽外頭有敲門聲。
便道，“請進。”
是林郡陽的秘書，職業式的笑容，不鹹不淡，拎了手裏包裝精致的蛋糕盒進來，“大小姐，這是林董讓我給您送來的蛋糕。還有一盒子武夷山的大紅袍，是前些天別人送的，林董自己舍不得喝，說給您送來，自己喝也行，給你們家老爺子也是配得起的。”
蘇晚淡眼順著秘書的手看去，那一盒子大紅袍包裝確實是足夠精致，大氣又不失古韻，看包裝便價格不菲，林郡陽平日裏雖對她大方，但這些他心頭好的東西可鮮少送給她，看來秘書的最後一句話才是真。明知她不太喝茶，又極少喝這些顏色赤濃的，說了這麽些客套話，不過是為了給沈老爺子。
隻是爺爺跟林郡陽向來沒有交集，上次見麵也不過是同張豔茹林奚上沈家探病那回，又生了嫌隙，這次……
蘇晚也不多想，對秘書淡道，“替我謝謝他。”
“好的。”秘書點點頭。看向蘇晚拽在手裏的手機，和被她壓在手下的餘生項目書，眼睛微微含笑，“那我就先出去了。”
“好。慢走。”
蘇晚淡看著桌邊秘書留下的兩盒東西，微微勾了勾唇，隨手拎了放到靠牆一側，看著手機通訊錄，實在沒有其他合適的人可以谘詢餘生的事。家裏肯定不能去打擾，其餘可以谘詢的，要麽關係不夠好到可以把這麽大項目泄露給對方的，要麽便是不精於此道的，像何婉那類，雖然身在豪門世家，卻對經商不上心的。
想來想去，隻能暫且自己先聯係餘生。其餘的，再等沈時有空了問問他。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蘇晚翻到對方公司的唯一聯係方式，一個座機號碼。現在必須先發製人，與對方公司先聯係上了，把蘇氏的意向先大致給了餘生股份，之後再細說。
既然蘇氏已經把這麽完美的項目書都做出來的，別的競爭公司也不會坐以待斃。對方公司保密性又做的那麽好，想來別人或許的信息並不會多於蘇氏集團。
對方的座機打過去響了很久才接。是個聲音甜美的女孩，“您好，這裏是餘生股份，請問您找誰？”
蘇晚言簡意賅地報了蘇氏頭銜，又把如今的籌備工作大致說了一番，約了對方洽談的日子。
那頭查了預約記錄，說近期高層要出國出差，一時安排不上，蘇晚也不好多作叨擾，隻留了電話，請對方等高層回國後一定聯係她，蘇氏隨時靜候佳音。
蘇晚並不知道對方說的是真是假，因為商場談判多得是打拉鋸戰，為了讓對方公司亟不可待亂了陣腳，許多甲方公司都會推脫預約，好等乙方心急如焚的時候再抬高價碼，蘇晚沒有經曆過，但往期冷眼旁觀林郡陽同別人的合作，還有兒時幾個長輩寒暄喝茶的時候她在一旁玩鬧，也聽進了不少類似生意經，多少有些數。
本以為要等好些天餘生才會給消息，不想中午蘇晚正要下班，餘生的座機號碼卻打來了電話，說高層臨時抽了時間，問蘇晚中午有沒有空。
蘇晚自然欣喜，壓了情緒，緩而有禮道，“當然。眼下正是飯點，不如邊吃邊談，不知道你們領導意下如何？”
那頭餘生的秘書似轉頭轉述了，也聽不見對方的回答，便聽秘書的聲音又近，“好的，我們領導說半小時後見。”
“好。麻煩你了。”
掛了電話，蘇晚收拾了桌麵，將項目書放進手包準備赴約。
轉身鞋尖碰到了靠牆的茶葉盒子，她低頭看去，忙快步出了辦公室，順帶關了門。
如今正是下班高峰期，B市此刻的車況有多堵，蘇晚自然知道，片刻也不敢耽擱，一出電梯門便快步走出大廳，閃身進了車裏。
一路上車子堵的厲害，雖然花園豪生和蘇氏都地處繁華，平時十分鍾不到的路程，這次卻足足堵了二十分鍾。
蘇晚也顧不上別的，借著直行等紅燈的空檔，眼看前頭大排長龍，一個轉身忙駛進了小道抄另一條小路。小路雖然不是直行的短道，可比起堵車要快得多。
蘇晚的法拉利恩佐停在花園豪生前，離赴約隻剩十分鍾。
拔了車鑰匙，她對著後視鏡匆忙收拾了妝容鬢發便進了餐廳。
路上她早已通過車載電話定了位置，一進門，經理早已候在那，“沈少夫人，歡迎光臨，位置已經替你留好了，朝南的大包間，視眼開闊，環境清幽，希望您能滿意。”
“謝了。”蘇晚盡力穩住一路狂奔還未靜下的氣血，衝經理點點頭，隨他引路朝前。“不知道有沒有一位杜姓的客人來找我？”
經理一愣，細細想了想，忙道，“暫時還沒有。我派人去門口候著。”
說著便招來身邊一位站在包間前的服務員，“去門口等著，要是有一位杜姓的貴客前來找沈少夫人，帶他去蘭廳。”忙又轉頭恭敬看向蘇晚，“不知這位客人是先生還是女士？”
蘇晚也不知道，對方神秘的很，姓氏都是她追問來的，其餘秘書一概不答，她也不好追問。
隻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與他第一次見，洽談公務的。”
“好的。”經理忙恭敬地點點頭，朝候命的服務員使了個眼色，那服務員忙沿他們來的路趕去。
“沈少夫人，這邊請。”經理忙又領著蘇晚去包間。
蘇晚點點頭，隨行。
以前她來，都是叫她蘇小姐，如今卻改了沈時的姓，雖然生疏，倒也不賴。她安之若素。
想來這些人都是時刻注意商報的，豪門裏誰結了婚，誰離了婚，他們這些業界翹楚都時刻關注，隨時等著改口。小姐改夫人，夫人改女士。正因為這樣與時俱進，才始終在各行業屹立不倒。
花園豪生這類B市商務餐飲了業的龍頭老大，自然更是一馬當先。
蘭亭裏早已開了空調，沏了好茶，連帶著冷盤茶點也早早備下了。
蘇晚在裏頭足足喝了大半小時的茶，都沒見到那姓杜的高層。
B市中午的車況不好，但也不至於不好到這個地步。何況能買的下西區九號的地皮，公司總不會在郊區吧？蘇晚從一開始的淡定從容，漸漸也有了怒氣。是對方公司主動邀約，又下了口說是半小時後見，卻眼看要過一個小時了，卻沒人影，電話也沒有一個，實在不知禮數。
她看著被她拿出又塞回包裏的項目書一角，對方公司這樣擺譜，若是再看到她這項目書上的金額，不知又會如何？
候在包間裏待命的服務員悄步上前，“沈少夫人，我再替您續一壺茶吧。”
蘇晚看著服務員把茶壺拿走，本想說不用了，想想自己初出茅廬，又領了這燙手山芋，也隻能沉住氣，日後再說。否則總不能一時脾氣上來，真拿了包走人，回去又該如何收場呢？
室內的暖風熏得人有些頭暈，蘇晚早起吃了早點到現在已經五六個小時沒吃飯了，實在有些餓，可下車前才補了口紅。
正煩難，端茶的服務生正開門要出去，外頭被喚去等人的那個女孩便探了身進來，“沈少夫人，杜姓的貴客到了。”
蘇晚抬頭，便見兩個服務員交錯開的頭間，赫然露了半張熟悉的麵龐。那人眉目熟悉，連唇角的笑都熟悉的讓她仿佛在霧氣裏看見自己。
“總裁夫人，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