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青團

兩人拿了藥,沈時進了副駕駛,順手把藥遞給蘇晚,蘇晚翻看著,都是英文。

正低頭看著,前頭沈時道,“要不現在先去七叔那讓她給你針灸針灸?”

蘇晚抬眼看他,又看了看身上的冬衣,“先用著這些吧,顧九的醫術信得過。”

“那就先回去,我給你擦藥。”說著,便調了方向盤,往回開。

臨了。兩人路過市區的時候,蘇晚突然想吃紅寶石的小方,沈時讓她在車上等著,自己下去買,不料被不遠處的張豔茹看到了。

因為蘇晚接了這麽大筆單子,林郡陽雖然更希望是由自己的人接的,可這麽大個白撿的餡餅,任誰都高興。心情一好,再被張豔茹看準了時機一奉承,便允許了今天出來給林奚拿藥,順便買幾件冬衣,主要還是林郡陽近期發福了,許多套西裝都穿得有些緊窄,張豔茹順勢說讓要給他買大一號的,也省得壓迫心髒穿著不舒服。

不料才到市區要去給林奚買蛋糕,就看到了前頭日光下一個酷似沈時的人,偷偷走進了一看,還真是沈時,便借著墨鏡圍巾走到附近探看,果見蘇晚坐在車裏。

回到家替林郡陽試穿新衣服的時候,便不著痕跡道,“你猜我今天看到誰了?”

林郡陽本不想理她,但見她一臉神秘,身上穿的新衣也確實合身,心裏高興,便問了句,“誰啊?”

張豔茹一聽林郡陽順著她的話頭問下去,心裏激動,但仍是斂住性子,有條不紊道,“姑爺。”

林郡陽自然知道張豔茹的姑爺是說的誰,“哦”了一聲,便聽張豔茹隨口道,“還有晚晚。”

因為林郡陽這幾天高興,雖然心裏對蘇晚頭一次就立了這麽大的功在公司站穩腳跟的事不太滿意,可對於蘇晚為自己帶來的利益還是稱讚有加,張豔茹識眼色,自然對蘇晚也改了口,一句“晚晚”便把自己刻意搬弄是非的意圖給撇得一幹二淨。

“哦?”林郡陽微微抬高了聲音。

早上他才進公司,便聽到有人在談論蘇晚今日要去餘生談合作的事,還對她這麽努力上進心生欣慰,可張豔茹這話……

張豔茹見他眼神飄忽,便狀似不經意道,“這幾天她不是在忙餘生的案子嗎?怎麽還有空跟姑爺去逛街?真是能幹啊,工作愛情兩不誤。”

林郡陽瞟了她一樣,隨手揮開她給自己整理領口的手,徑直走到鏡子前親自整理。

張豔茹見狀故作無辜,“怎麽了嘛?我這不是關心她,半路遇到她回來順口跟你提了一下嗎?好歹她給咱們公司帶來那麽大的利益,我也不能不近人情再對她視而不見是不是?”

“哼!”林郡陽哼了一聲,“我要去書房批公文,沒事別來打擾我。”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張豔茹站在原地對著他的背影撇嘴。可是這種事,雖然林郡陽現在不放在麵上,眼看著是他同蘇晚重新交好,可是她今天這淡淡的一句話,雖說不能抹殺蘇晚的功績,但是讓她在林郡陽眼裏打折扣那是一定的。

明明該是上班時間,卻同丈夫出去逛街,而且聽說她現在在公司口碑極好,她就不信林郡陽心裏真的沒有怨言了。如果能這樣的話,他就不是林郡陽了。

同床共枕這麽多年,張豔茹對林郡陽的為人和品性了如指掌。

果然,林郡陽回到書房,便打了人事部的電話,問了蘇晚的動向。可這些日子蘇晚忙於餘生項目,也沒人會對她太苛刻。

可既然林郡陽親自打電話來查問,人事部也隻能盡快查明,然後告知,“董事長,今天是餘生那邊親自打電話來說跟大小姐有事相商,大小姐後來還打來電話,讓行政處把項目書拷貝了十份送到餘生股份前台,說開會要用,是艾莉親自送去的。”

林郡陽聞言,道,“好,我知道了。餘生有什麽需要,第一時間去辦妥。”

“知道,董事長。”

林郡陽掛了電話,猶疑了再三,又給艾莉打了電話,是艾莉的助理接的,等到艾莉親自打來電話解釋時,林郡陽才相信。

艾莉說的繪聲繪色,本來是把資料送給前台,但她不放心,又親自打了蘇晚的電話,等蘇晚下樓時親手交給了她。

艾莉是胡董的人,自然不會包庇蘇晚,林郡陽這下是徹底相信蘇晚了,對張豔茹不著痕跡的搬弄是非很是厭煩。

當張豔茹後來敲門要送參湯時,直接被他駁斥了回去,弄得張豔茹很是不高興,卻又不能發作,隻能在門口細聲細氣道,“那我先拿下去溫著,你要喝的時候告訴我。”

林郡陽見她那樣,更是不屑一顧。心想這女人實在可惡,總是惹事生分,無風起浪,如今他跟蘇晚的關係才剛剛好些,正想借著她談成的餘生項目大賺一筆,卻不想這女人從見縫插針地來離間。

若是自己真的因此又跟蘇晚生了大的嫌隙,那可能喪失的就是一大筆天價巨款。人家多說妻賢夫禍少,他真是走了華蓋運才有了張豔茹跟林奚這對妻女,不止對他的成功還無助益,還幾次三番差點讓他陰溝翻船,想想真是一樣都不想再見到他們。

可是如今外界都知道張豔茹和林奚是他林郡陽的妻子獨女,這兩人又總喜歡四處炫耀,若是真的跟她們脫離了關係,外界會怎麽說,拋棄糟糠之妻,舍棄獨女,到時候輿論都能把他更搞垮了。那他苦心經營數年的賢夫慈父的形象就毀於一旦了。

真是進退兩難。這種事,也隻有他知道這光鮮亮麗的外表下有多難啊。

張豔茹端了參湯下樓,林奚看到她端著上去的燉盅又原樣端了下來,撇了撇嘴。

張豔茹見狀,也有些尷尬,隻能道,“你爸說他剛吃了飯不消化,讓我給他溫著待會兒喝。”

林奚卻不買她的賬,涼涼道,“要是蘇晚端的參湯,我怕他就是喝完了再吐出來也吃得下吧?”

這句話像一聲悶拳捶在了張豔茹胸口,麵色如一張打翻了的調色盤一般,恨恨地把燉盅塞給了路過的紅姨,“阿紅!”

紅姨嚇了一跳,慌忙接住差點就打翻的參湯。“太太?”

“去!倒了!”

紅姨感覺自己是聽錯了,抬頭看著張豔茹。也沒說話。

這參湯是她燉了一上午了,武火文火,小心翼翼煲著,張豔茹幾次三番親自來顧火,這會兒卻要倒了……她不敢多話,也不敢照做。

張豔茹見她悶頭不語,再看那燉盅裏熱氣騰騰的參湯。她耗費了那麽多的心血,林郡陽卻半點麵子不給,把她當成了下人使喚,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動不動打雞罵狗,她張豔茹到底哪裏欠了他,要這樣看她臉色?

若不是為了女兒能在這個家安安穩穩待下去,張豔茹實在是不想再悶聲受林郡陽的氣,就是撕破了臉也要跟他幹一回,好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算了,放著吧。他愛喝不喝。”張豔茹氣不打一處來。

紅姨一聽,如得特赦,忙端了參湯進廚房,生怕她一會兒又改變主意,先生又真的下樓來要參湯喝,那又得是一出人仰馬翻。

哎。紅姨靠著流裏台重重歎了口氣,自從大小姐和姑爺去世後,這個家就越來越不像家了。以前的歡聲笑語,其樂融融,早就成了黃粱一夢,一場空。

紅姨擦了擦眼角,把參湯倒進了燜燒罐裏,又將燉盅和托盤洗了個幹淨。不知道晚晚這會兒怎麽樣了。

這兩天她在這宅子裏總聽到林郡陽說晚晚這回立大功的事,自己心裏聽著也高興,總到如今肅園還保留的一間小佛堂跟故去的主子禱告,說了一些蘇晚的近況,又讓他們一定要保佑這孩子長命百歲,無病無災。

如今她終於靠自己在蘇氏站穩了腳跟,也是風水輪流轉,這本來就是屬於蘇氏的產業,讓蘇家真正的主人揚名立萬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是應該的。

蘇晚突然打了個噴嚏。

沈時道,“太冷嗎?”說著就要把溫度調高,蘇晚忙道,“不是,就是突然打個噴嚏,別高了,夠暖和了,一會兒下車吹了風倒要真的感冒了。”

“嗯。”沈時應道,收回手放到方向盤上。

兩人回去後,沈時把白瓶子裏的藥按照提示的劑量讓蘇晚服下,又替蘇晚擦了藥,不一會兒,蘇晚便覺得肩頭從清涼到熱漲,卻又舒服的緊。對顧九也感激不盡,否則這種酸痛也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她可不想才剛投入工作就落下職業病。

因為蘇晚拿下了這麽大個項目,蘇氏集團決定開個慶功宴,明著是為了表彰蘇晚,實則也是林郡陽自己好大喜功,在眾多出色的競爭對手中拔得頭籌,尤其合同上的價目除了蘇氏和餘生內部人員知道,外界一無所知,都以為是蘇氏財大氣粗,一時間蘇氏的股票也大漲,讓林郡陽短短幾日大撈了一大筆。

雖然對蘇晚仍存有芥蒂,但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看在錢的麵子上,林郡陽自然是對蘇晚青睞有加,慶功宴開的極大,又請來了不少的媒體報道,一時間,蘇氏集團的風頭達到了這七年來最輝煌的時刻,也讓林郡陽這個董事長出現在了各大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