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遇到寧雲禮

但她既這麽說,沈時自然不好再強迫,時間又緊迫,不消半會兒,手機也響了。

那頭道,“總裁,飛機已經到你們小區的停機坪了。”

“好,我馬上過來。”

沈時掛了電話道,“時間緊,有什麽事等我安頓下來再和你細說。好好照顧自己。”說著,滿目眷戀地望了蘇晚足足一分鍾,指腹細細摩挲著她的鬢發,才匆忙下樓離去。

蘇晚從衣架子上拿了件大衣堪堪披在肩上,跟著下樓去。

才到樓梯間,正聽沈時正在電話聯係沈鶴,不時又語氣驟變全程用英文交流,蘇晚細細聽著,從話裏聽來,應該是沈氏在英國那邊的高層,聽上去似乎那人正在收尾杜珊的幾個項目。

她並未聽完,左腳才下了樓梯,還未踩上放在底下的拖鞋,已聽到客廳外的關門聲,又急又重,心裏一重,長長歎了口氣便縮回腳來。

正要上樓去,卻聽隔著一堵牆,座鍾傳來當當的七下聲響。

原來已經七點了。

屋子裏的燈一直是定時的,此時雖入了夜,外頭料想是一片昏暗冷寂,室內卻溫暖如春,亮如白晝,蘇晚並沒有感覺到已經已經這麽晚了,回到家她就在浴缸裏泡澡,也沒看時間。

站在樓梯最後一層,她望著半室空蕩,偌大的別墅裏,如今隻剩了她一人,先時有沈時她還未察覺,此刻隻剩她一人,倒真的是覺得這房子大的有些孤寂感,歎口氣,這回音也令人覺得不甚暢快。

離睡覺的時候還早,又是清明假期,明天並不用上班,蘇晚一個人也無趣,索性下了樓梯,換了拖鞋到客廳看電視。

平時覺得電視沒什麽用,隻是個大件的擺設,可在孤單和尷尬的時候,又實在是不可或缺。

因為時間點較為尷尬,她連著按了七八個頻道,都是新聞聯播,好在家裏是網絡電視,往後邊也有不少電視。

直到中間穿插了一條英國的新聞播報,蘇晚才知道,原來英國那邊已經下了暴雪,雪量之大幾乎讓半個國家都陷入了交通癱瘓。

而方才走的時候,沈時匆匆拿的不過是一件中等厚度的西裝。

她微微一提氣,想要趕著給他送件衣服去,再一想,他們住的僻靜,離小區的停機坪不過兩三百米的路程,沈時又走得匆忙,步履迅捷之下,現在必然已經登機了,想敢,也趕不上了,不過是耽誤他更多的時間。

便從身邊拿了之前仍在沙發上的手提包,取了手機出來,給沈時的手機發了條短信,“注意身體,多穿點。”

此時沈時才上了私人飛機,飛機正預備起飛,沈時才要關機,便收到了蘇晚的短信。

墨眸終於從長夜閃過一絲短暫的曙光,快速回了條“飛機上有換洗衣物,別擔心,照顧自己。關機了。”

當蘇晚收到短信時,沈時已關了機,卻未能好好休息,讓隨行助理拿了空白文件和筆過來,匆忙製定了如今英國沈氏各狀況的應對良策,直到深夜,才能淺淺合上了眼,腦子裏仍是不停運轉著此後可能發生的各類狀況及可應對方案。

而蘇晚經曆了小半年沈氏的陪.睡,如今卻要重新適應一個人麵對鎮夜的黑暗,一時又回到了此時的失眠多思狀態。一個月甚至更久的時間,她需要一個人麵對這無盡的夜和閉上眼後可能隨之而來的噩夢,想想便睡不著覺。

習慣一個人,真是甜蜜又可怕。一旦那個人離開,再要重新無畏地麵對那些曾經一個奮力遊過的死海,竟是如此的頭疼和畏懼。

又不知英國那邊到底是怎樣的情況,沈時一個人能應付的過來嗎?而M公司到底是誰在操作,為何每次都這樣地窮追不舍,甚至……

蘇晚總是隱隱覺得,M公司背後的那個人就在他們身邊。時刻都安排了一雙眼睛在他們周圍虎視眈眈,一旦有機可乘便無孔不入地射來暗箭。

而每一次,都那樣準備又毒猛地紮在他們最痛的一處。

到底是誰?

入了夜,人的智商總是會自然下降,情緒卻又比白天更難以控製,蘇晚的腦子裏許久沒有這樣亂了。轉頭看了看床頭櫃上的夜光時鍾,此時已經過了十二點半。

看來,今晚是鐵定要失眠了。過了十二點人就很難入睡,所以平時沈時總是在十二點前就安排好一切陪著蘇晚睡覺。這個習慣,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被打破了。

蘇晚不知道自己是幾點睡的,隻是等她幽幽醒來,那始終才隻有半夜四點不到。她卻感覺自己已經睡了一整夜。

迷迷糊糊地,蘇晚又睡了過去。

再起,已經是早上八點半了。

沈時不在,它就得自己準備早點,蘇晚自然是不會做飯的,又不能叫外賣,因為這小區封閉性極好,送外賣的根本進不來,蘇晚更懶得去門口拿,索性換了身衣服,化了淡妝出去粵式餐廳隨便吃了點。卻不想在這碰到了寧雲禮帶著寧憐出來。

寧憐點完餐,突然又想吃叉燒包,可此時正是餐廳最忙碌的時候,服務員正各司其職,寧雲禮道,“我去櫃台點。”

不想寧憐自告奮勇地按下了寧雲禮,笑嘻嘻道,“哥我去,我再點點別的。”

她笑得像個孩子,寧雲禮還未來得及說別的,寧憐已然拎了包跑了,留下寧雲禮坐在靠窗台的位置看著她的背影啞然失笑,滿眼的無奈和縱容。

正笑著,卻見蘇晚正從門口過來,一身淡雅至極,卻又美的令人無法忽視,才一進門,便有不少人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

她並未睡好,做了一整夜混亂的夢,此時狀態並不是太好,隻按部就班地要走去一個空位,寧雲禮朝她走來時,蘇晚都未看見,正要同寧雲禮擦肩而過,才聽頭前一聲熟悉的溫潤之音,“晚晚你去哪兒?”

蘇晚淡著眼抬頭,卻看到寧雲禮溫潤如玉的笑容,他一雙眼溫柔地好似春日裏的第一道陽光,那樣淡融融,卻能照到人心裏,撒一片暖。正是這樣的笑容,陪伴著蘇晚走過了許多個彷徨和仇恨。

若是沒有寧家,沒有寧憐的天真,寧父寧母的支持,寧雲禮的溫暖,蘇晚真的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可能一個人走過那樣漫長無盡的黑暗。那時沒有沈時,沒有奶奶,她所有的溫暖幾乎來自於紅姨和寧雲禮,所以她一直把寧雲禮當成大哥一樣,同寧憐一樣敬重他,卻又不如寧憐的爛漫天真,而對這個大哥充滿了無奈的同情。

寧雲禮在寧家的日子,與蘇晚此前在林家如出一轍,所以更有惺惺相惜之感,隻是如今年歲大了,忌著男女之防,蘇晚才同寧雲禮漸漸少了聯絡。

乍一見寧雲禮,蘇晚垂迷的眼都亮了,豁然笑開,“雲禮哥?”目光又擦過寧雲禮落到他方才過來的位置,見並沒有別人,便笑道,“你一個人來的?”

寧雲禮笑著指了指她身後。

蘇晚正要回頭,卻不想胳膊被人一抱,一張軟軟的小臉就偎了上來,軟糯嬌甜的聲音正是寧憐那個磨人精,“晚晚你都隻看到大哥都沒有看到我。寶寶不開心,寶寶有小情緒了。”

蘇晚都不用低頭看,便知道寧憐如今的表情,便一撇嘴,也不理她,隻抬頭對寧雲禮道,“雲禮哥就你們兩個人?”

“嗯。”寧雲禮淡而有禮地微笑,又看了看蘇晚身後,“你也是一個人?還是沈時在後麵?”

蘇晚一聽他提到沈時,笑容便緩緩落了下來,忽又笑著眼看他,“沒有,他不在,那我跟你們湊一桌吧。”

“好呀好呀。”旁邊的寧憐抱著蘇晚半褪半帶地將她按到了他們那桌靠裏的位置,“我跟大哥正愁著沒有沒人作伴,不想你就來了。”說著又對寧雲禮邀功道,“所以說我的叉燒包加的有理吧?”

不等寧雲禮回答,寧憐又轉頭對蘇晚脆生生道,“我點了好多,唔,有一些你愛吃的,還是你要再點一些?”

正巧,服務員端了幾道他們點的點心上來。寧憐忙道,“麻煩把我們這桌的單子拿一份過來,我們再填一些。”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放下東西便走了。

不一會兒便拿了單子過來。

寧憐率先接過來遞給蘇晚,元氣滿滿道,“晚晚你看,這些是我跟大哥點的,這些是我後來去加餐的。你要哪些?讓他們去準備。要快些,之前已經有一些限量的早點脫銷了。”然後忙又轉頭問服務員,“現在有哪些脫銷的?”

服務員說了一些,蘇晚便就著又點了兩道便微笑著交給了一旁的服務員,“就這些吧,謝謝。”

寧憐還要拿過來看,服務員已經走了,便作罷,樂顛顛地吃著麵前漸多的早點,不時給蘇晚夾點心,吃到什麽好吃的都要給蘇晚和寧雲禮派一份,桌上就屬她最忙。

一頓飯吃了許久,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