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辟謠套路

隻抿唇對林奚道,“瞧你說的什麽話?你媽好好的,你說這種晦氣話幹什麽?也不忌諱。”說著,瞧了張豔茹一眼,張豔茹勸林奚,“小奚你去那邊坐著,我跟你爸有事商量,乖。聽媽媽的話。”

林奚聞言,看著張豔茹沒再說話,隻撇了撇嘴,瞟眼掃了林郡陽一眼,極為不屑地撇過頭轉身進了身後的家屬休息室,‘砰’的摔上了門。

林郡陽瞪著那扇門,氣不打一處來,這要是在家裏,他早就衝進去打人了,這丫頭越來越沒有規矩了,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可這會兒事情緊急,他也顧不上去管林奚,隻咽下這口氣,轉頭對張豔茹道,“那幫記者在外頭那麽久了,你……”他頓了頓,打眼盯著張豔茹麵上的一舉一動,想要看出端倪來。“跟他們打過交道沒?”

來的路上,林郡陽一直盯著秘書給他的iPad,時刻關注著醫院那邊有沒有新的動向,生怕張豔茹突然腦子一轉就反水。那他到時候必然不能再去趟這渾水,好在一直無事,他也鬆了口氣,又連連催問秘書的款項打過去沒有,知道到賬了,這才讓司機加快速度闖了兩三個紅燈去往醫院的路上。

張豔茹聞言,微微勾了勾唇,麵上沒有太大表情,隻轉身拿了桌上的一盤子切好的蘋果過來吃,慢悠悠道,“我知道你疑心病重,但那幫記者剛才你也見了,我要真和小奚說了什麽,他們能那麽安安靜靜放你進來?這些人蹲在那可不是給我做保鏢的,人家眼界高著呢,要的是大新聞。”

這大新聞三個字,張豔茹是看著林郡陽的眼睛說的,林郡陽聽在心裏,咯噔一下。

他的事除了蘇老太太如今的安身之處,幾乎沒有張豔茹這女人不知道的,包括當年那些……

張豔茹的大新聞,雖然看似隻是隨口一說,也可能她也確實沒有什麽意思不過隨口提道,可林郡陽生性多疑,哪裏能不往深了響。

忙未雨綢繆地給張豔茹敲警鍾,“我們兩個是夫妻,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想你也不會不過腦子對外瞎說什麽吧?”

不等張豔茹回答,林郡陽又續道,“別忘了,你也不幹淨。真鬧出來,別想往外摘。”

張豔茹撇嘴笑著,沒有回應,隻笑著眼無甚溫度地看著林郡陽,半晌才緩道,“你想跟我演出什麽戲啊?”

她隨手把水果盤子擱到床頭櫃上,眼一抬,看了看架子上的吊水瓶子,已經快見底了,便對林郡陽道,“你去把護士喊來,給我換吊瓶。”

張豔茹使喚得利索,林郡陽一愣,掀了眼皮看她。

平時隻有林郡陽使喚張豔茹的,張豔茹還沒敢使喚過林郡陽,這會兒林郡陽氣又不順,被張豔茹這麽一吩咐,心裏哪裏能舒坦。

但也沒說話。

張豔茹哼笑道,“怎麽?你巴巴跑來醫院看你老婆,不就是表演夫妻情深的嗎?難道是來幹坐著辦公的?”她眼往門上一瞟,“外頭可巴巴等著呢。”

林郡陽這才心眼一轉,笑了笑,忙抬步出去。

才開門,外頭幾個沒座位蹲得腳都麻了的記者晃晃悠悠起來差點就摔在同僚身上,但也顧不得了,一瘸一拖地跟著湧上來。

林郡陽笑容得體,伸手止住他們,緩聲道,“抱歉各位,我太太的吊瓶快幹了,我得趕緊去找護士給她換藥水。失陪了。”

這話雖然說得緊急,可這些人又不是來關心病情的,哪裏能因為一句話就讓開道,依舊擠擠挨挨地追著問,“林董事長,請問外頭瘋傳是您打傷了您太太,是真的嗎?”

“請問你們夫妻是因為什麽矛盾才惡化關係的呢?您是不是常常對你妻子家暴?”

“林董事長,請問您是無的放矢,還是因為先前您太太和女兒在公共場合得罪沈少夫人,您在為養女抱不平所以痛下狠手?”

吵吵嚷嚷的問話,氣得林郡陽恨不得砸了一再戳到他臉上麥克風,可那麽多媒體在,又有錄像機隨行,他再怎麽樣也要保持風度,隻能停下來安撫,“這些都是無稽之談,清者自清。有什麽事稍後我會同我太太一並辟謠。麻煩各位讓讓,耽誤了我太太的救治,我可不罷休。待會兒可就別怪我不配合了啊。”

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帶著笑意,半是威脅半是玩笑,可眼裏的排斥不言而喻。這些記者看在眼裏,自然也不能硬碰硬,隻能訕訕讓開道,讓林郡陽進了護士站,又尾行林郡陽和護士回到了張豔茹病房門口。

林郡陽讓護士率先進了病房,自己斷後,讓媒體稍等,這才帶上了門。等著護士離開,這才又去反鎖了門對張豔茹道,“怎麽樣?對外就說你天黑沒看清路摔傷了,你沒意見吧?”

別的,也實在編不出什麽來了。總不能說她這是舊傷發作吧?張豔茹的病曆可向來是由蘇氏醫療團保管的,那些媒體無孔不入,要再去調查出什麽來,他們反倒自己給自己挖坑,不如直接說成是臨時意外,他們也無跡可尋。家裏那些傭人,誰敢再對外瞎說一律扣了工資辭退,晾他們也不敢再生什麽事端。

張豔茹看著林郡陽微微一笑,沒反對,但也沒讚同。

林郡陽就當她默認了。又囑咐道,“我去開門讓他們帶頭的幾個進來采訪,你記得隨機應變。別說漏了嘴。我那一千萬可是東拚西湊,從我自己的私人項目上挪來的。你可別讓我……”

他話沒說完,但警告意味也點到為止,張豔茹是個聰明人,自然不用他把話說得太難聽。

隻是,他轉頭看了看家屬休息室緊閉的房門,對張豔茹瞟了一眼,“給我提醒著點她。”

張豔茹沒說話,隻拿了手機過來撥通了林奚的電話,“寶貝兒,我跟你爸爸有些事要對記者說,你別出來,就在裏頭休息,千萬別出來啊。”說著,又看了看林郡陽,掩著嘴對林奚小聲道,“你爸那一千萬也不是輕易拿出來的。這時候不能再出亂子了,不然咱們一家子都沒好果子吃。乖啊。”

張豔茹掛了電話,林郡陽這才滿意地過去開了門,又迅速關上門,在外頭同他們交涉好,這才帶了幾個領頭的進來。

一進門,雖張豔茹和顏悅色,輕聲細語地,“豔茹啊,這幾個記者說想采訪采訪,問清楚事,咱們也就別讓他們幹等著,說清楚,你也好休息。摔裂了骨頭可不是小事,得好好將養。”

說著,又回頭對那個幾個記者和錄像師道,“我太太病中怕吵,還煩請你們問得簡略些,聲音也不要太大,可以吧?”

這幾個記者木然點點頭,心裏卻嘀咕,這可和他們聽來的小道消息不一樣啊。這兩個哪裏像婚姻關係破裂,眼瞅著倒是伉儷情深。是他們消息來源不靠譜,還是豪門裏的人真為了麵子太難演戲?

這話自然他們是憋在心裏的。麵上仍是恭敬,到底麵前的還是如今赫赫有名的蘇氏董事長和夫人。

“這個自然。林董事長給我們這個麵子,我們也不是不懂規矩的。我們長話短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速戰速決。”為首的是江南時報的一把手,最近豪門裏相安無事,都是各家戀愛姻親的事,這次有家暴入院這麽勁爆的新聞,他也不得不親自出馬蹲第一手消息。

林郡陽要請他們坐下,主編擺擺手,“林董事長太客氣了。不必,您坐。”

又轉頭問了張豔茹先前在回廊問林郡陽的幾個問題。

張豔茹淡淡一笑,頂著一張在林郡陽提要求後淡施薄粉的臉娓娓道,“這個你們真是誤會郡陽了。”她伸出手,接過林郡陽走來遞過來的手,兩人一坐一立,兩手相扣,十足的老夫老妻,相濡以沫,“昨天晚上,傭人們都去歇下了,我突然想到今天要給郡陽燉的藥材還沒泡,你們也知道,他身體不太好,為了公司的事這些年操心費力,天氣轉冷,每日我都親自給他燉參湯補品,現在的藥材啊,再貴也不太幹淨,我都要提前泡發了,清洗幹淨才下鍋,就怕他吃到渣滓,所以一時心慌,下樓的時候就沒有注意,就直接摔了下去。誰想到能摔成這樣,早知道我也就不急在一時了。現在讓你們為了這點事特意跑來,耗了一上午,實在不好意思。”

張豔茹說得真誠,一雙笑眼時不時就看向林郡陽,兩人扣在一起的手也時刻互動著,這細微末節,都無不宣示著兩人感情好著呢。

記者們也是懵逼。大早接到消息趕過來,就是想在這太平盛世整出點大新聞,誰知道最後還被這對老夫老妻為了一把狗糧,這回去可怎麽交代呢?整個B市的報社雜誌都盯著這件事指著出頭版頭條,現在弄成這樣,這攤子也不好收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收了林郡陽什麽好處封口費才突然改了話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