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驚魂未定

續道,“蘇晚最近是惹了眾怒了,董事會上我已經暫停了她的董事投票權,西區九號的項目也已經收了回來,我準備讓林奚試試。就在這兩天,趁著蘇晚放假,我會盡快替林奚辦好交接。”

張豔茹一聽,頓時喜上眉梢,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林郡陽,“郡陽,你說真的?”

誰都知道西區九號的案子就有多,是今年乃至這些年來蘇氏集團最大的項目,如今在社會上的反響又是人盡皆知的火爆,張豔茹怎麽都沒想到,林郡陽竟然會把這麽大的重擔交給林奚。這驚喜已經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

看著自己在裙下仍略微腫脹的膝頭,張豔茹覺得值得。

而一旁的林奚也是一驚,雖然她誌不在此,可是西區九號是她爸現在的**搖錢樹,她是知道的,上回她又跟著林郡陽張豔茹去逛過西區九號購物中心,領略了其中的奢華高端,更是樂不思蜀,以後這要是她親自負責,豈不是天天能在那紙醉金迷的世界裏享盡富貴奢華。

思及此,林奚對林郡陽的態度也有了質的轉變,轉頭看著林郡陽,難得地說了句,“謝謝爸爸。”

見她這樣乖巧,張豔茹也是鬆了口氣。林郡陽亦是軟了神容,點頭道,“嗯。隻要你好好做,爸爸會讓最好的主管帶你盡快上手。”

說著,他隔著張豔茹伸手拍了拍林奚的手背,“小奚啊,別怪爸爸偏心。是你之前太不長進,總惹是生非,但凡你在正事上用點心,難道我這個親爸爸還不顧這個獨生女嗎?我跟你媽媽隻有你這一個孩子,我不向著你,向著誰?可你也要自己爭氣啊。”

這話說的張豔茹和林奚都是心裏一軟,同時愧疚地看向林郡陽。

張豔茹滿眼柔情地看著林郡陽,喚了聲,“郡陽……”看著丈夫如今軟和的麵容,到底數十年夫妻之情,此時也不禁想到往年的情分,重要的是,她一心隻惦念著這唯一的寶貝女兒,林郡陽這樣為林奚著想,無疑是正中下懷,投其所好。平日裏什麽恩怨愁腸,看在這份上,也暫時擱下了。

林奚聽著林郡陽的語重心長,雖對他仍有芥蒂,可到底林郡陽是給了她實實在在的大利,又想到西區九號的繁榮富貴,一時也乖巧起來,柔緩了語調對林郡陽道,“爸爸,我會盡力的。一定不讓你失望。”

她話說說的略有生澀,到底是前所未有的乖巧懂事。一時林郡陽和張豔茹都是柔了麵容,拍了拍林奚的手背以資鼓勵。一家人三手交疊,難得的其樂融融,柔情真切。

回到家,紅姨已經領著一幹傭人在門口候著了。

林郡陽今天心情甚好,也終於顧得上想起紅姨先前的傷。

打量了她一眼,笑聲關切道,“阿紅啊,你的腿傷沒什麽大礙了吧?”

紅姨略微一愣,垂了臉點點頭,低聲道,“先生我沒事了。多謝您掛心。”

林郡陽點點頭,“你太太這段時間事忙,情緒不太穩定,疑神疑鬼了,讓你受罪了。別放在心上。我們是一家人,就不要那麽生分。”

他話至此,紅姨除了垂頭聆聽,還能說什麽呢。垂順地點點頭,“我去安頓行李。”

“去吧。”林郡陽點頭。

紅姨錯身過去,見了張豔茹和林奚亦是淡淡點了點頭便繞到後備箱拿行李,又吩咐下人們一一仔細放回原位。屋裏早就燉好了湯,食材一應俱全。都是在林郡陽出門前早就備下了的。

她在肅園不過是挨日子,倒沒什麽委不委屈,總是做下人的,哪能不受點氣。隻是看了最近的新聞,一心記掛著蘇晚,也不知道這孩子現在怎麽樣了。

這孩子最是孝順,蘇家家風又嚴謹,作風上的問題對於蘇家來說簡直是辱沒先祖,莫怪晚晚那孩子動手打人,就是她,若有人在她麵前那樣汙蔑逝者,口出狂言,她也不會放過這種顛倒黑白的人。可委屈了那孩子,不知道如今這蜚語流言中,她有沒有遭什麽大罪。

事後她給蘇晚發過短信詢問過她現在的近況,可那孩子仍是報喜不報憂,對那件天大的事一字不提,仍是閑話家常,一心提醒自己要注意保養,天涼加衣,又說工作忙,等閑下來就來看她。

紅姨知道蘇晚是擔心自己,怕自己操心,可她越是這樣,反而越讓自己擔心,又不好多問,隻能不痛不癢地囑咐幾句,到底起不了什麽作用。

張豔茹一回來,才被扶著進了大廳,便問紅姨,“阿紅啊,先生的參湯這幾天你每天給他燉了沒?還是按照我之前的劑量嗎?家裏的救心丸還有沒有?記得提前添置,別到時候出了什麽紕漏,防範未然。”

她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仍是一副賢妻良母的樣。紅姨一一回答,又道,“太太,先生囑咐給您煲了烏雞三七湯,我去顧著火。”

“去吧。”張豔茹笑著看她轉身,抬頭笑著對林郡陽道,“勞你費心了。以後這種事讓下人去做就行了,你工作那麽忙,還親自安排這些。”

雖這樣說著,可到底張豔茹麵上全是喜色,又滿眼笑意地替林奚撫了撫鬢邊微亂的發。牆上一副全家福很是應景。

這肅園,許久沒有這樣安靜和樂了。

可張豔茹的眼從旁邊蘇晚笑靨如花的放大照上掠過,眼神仍是微微一閃,又泰然自若地由下人扶著上了樓梯。

樓梯牆上,間或掛著蘇晚的照片,也有蘇晚父母和爺爺奶奶的照片,這麽些年來,都沒有摘下過。張豔茹提過,被林郡陽狠狠訓斥了一頓,伺候她便再沒提過,可心裏這個念頭七年來卻從未打消過。

從她搬進肅園起,便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可家裏總掛著這些死人的照片,不說晦氣,但那幾張臉她看著就膈應,每每走過,這些照片裏的人都像在冷浸浸地看著自己,嘲笑自己始終是個外人。她哪裏能不恨。

總有一天,這個家,再也不會有蘇家人的痕跡!張豔茹挑著吊梢眼從那幾副照片上一一掠過,麵上的笑容冷浸嘲諷。

那頭,蘇晚同顧傾弋他們吃過下午茶,便一道去逛了花城。

花城,確實城如其名。滿眼繁花,連路邊花壇裏的都是在B市被炒到高價的珍品,在這裏卻隨處可見,多如牛毛。

一行隊伍,要數寧憐勁頭最足,始終跑在最前頭。其餘人隻能跟在她後頭趕,最後顧傾弋實在太累,一甩手,“小爺不跟了!讓她自己玩去!”

他鬆鬆垮垮倚著路邊一顆大樹,麵朝馬路,看都懶得看衝在前頭的寧憐,蘇晚他們雖然也累,可看著寧憐玩的那樣高興,也沒有怨言,見顧傾弋烙下了挑子,不由搖頭笑著放慢了腳步。

最後還是顧九,“你們歇會,我去追她。電話聯係。”說著,邁了長腿就趕了上去。

顧傾弋“誒”了一聲,手還沒拉到顧九的袖子,他人便走出了老遠。

顧傾弋空舉著手,訕訕收了回來,撇了撇嘴,對蘇晚他們道,“咱們去找個地方歇會兒吧?天都快黑了。”

蘇晚轉頭看沈時。

沈時笑道,“也好。那邊有個咖啡廳,去坐會兒吧。他們玩累了也得回來。”

“行。”顧傾弋把手裏的薄外套往肩上一搭,就率先走了過去,後頭唐沉鯉慢步跟著。

蘇晚看著顧傾弋頭也不回的背影,再轉頭看看早已不見寧憐身影的人行道,笑了笑,對沈時道,“我們也去吧。”

“嗯。”

他們在十字路口的人行道下,樹影蔥蘢,頂上雀聲四起,風中彌漫著淡淡的各色花香纏綿到一起,很是沁人心脾。

顧傾弋他們才走到馬路對麵,蘇晚和沈時眼前的綠燈就變成了紅燈,隻能停下步子,等眼前流水似的車過去。

突然不遠處開來一輛大貨車,五六節的車廂,在這市中心的街道上有些突兀,也令人生畏。

蘇晚本能退後一步,卻不料還沒站定,突然背後一道大力猛地把她往前一撞,巨大的衝擊力讓她整個人朝前栽去,眼看那大貨車飛馳般掠來,千鈞一發,正接到一個陌生電話的沈時一扯蘇晚的袖子將她拉了回來,手機直接掉在了地上被蘇晚猛地退回來的腳踩碎了屏幕。

但蘇晚驚魂未定地替沈時撿起手機,才發現屏幕已經碎裂不堪,還好有保護膜粘合著,觸屏並沒有壞。

沈時也嚇得不輕,可此時紅燈突然變綠,也顧不上其他,隻能摟著蘇晚先走過人行道。

才走到馬路對麵,沈時忙拉著蘇晚繞開通道口,仔細檢查蘇晚肉眼所見的地方,“沒受傷吧?”

“沒事。”蘇晚想笑著安慰沈時,可剛才突如其來,她實在被嚇得不輕,一時竟扯不出笑來,隻能駭著臉搖搖頭,把手機遞給了沈時。

沈時看著破碎的屏幕,突然刷開通話記錄,剛才的陌生電話歸屬地是花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