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虐林奚

一幹人瞪大了眼倒抽氣,直直盯著林奚揚到半空的手。

才要衝上去攔,卻見林奚揮到半空的手已然被沈時製住,又是慶幸又是怕,要是沈總怪罪他們保全做的不到位,那可就慘了。

驀然在火頭上被人抓了手,林奚怒火三丈,轉頭惡狠狠瞪去,還未看清來人,已然尖聲罵了出去,“哪個不長眼的?!”

蘇晚耳聽林奚的斥聲,鳳眸微微浮了笑意,隻淡靜地看著她轉頭,下一秒見到她滿目驚怖,腳下一軟,可沈時卻仍桎梏著她的腕子不放。

隨著林奚往前踉蹌的事態,一條酥白的手臂就那樣擰在了半空,疼得她齜牙咧嘴。

蘇晚看在眼裏,微微搖頭,甚是替她惋惜。見她疼得麵頰眼角抽搐,卻始終掙不開沈時的手,一雙軟了的吊梢眼噙著淚濕紅地望著沈時,可沈大少爺半點也不憐香惜玉,就那樣直直站在那掐著林奚的手腕冷冷看著她,看來是真生氣了。

後頭尾追而來的曾靖比沈時見到時又醉了幾分,朦朧著眼來回看看林奚和蘇晚,又盯著沈時的手發笑,“妹夫打大姨子。”

“別胡說。”蘇晚沉眼瞟了他一眼,“大家都看到了,是她想打我,沈時攔下了。你這隨口一說,被不知原委的人聽去了可又是新聞。”

蘇晚這話說的緩重,曾靖雖仍嬉皮笑臉,旁邊的餐廳經理連同服務人員忙不迭表白,“對對,我們都是證人,確實是……這位小姐先動手,沈總不過攔下了她。”

原本他們以為林奚隻是個不好周至的普通顧客,沒想到聽曾靖說了什麽妹夫大姨子,頓時對林奚也生了敬畏,說那話的時候小心覷著林奚狠狠瞪過來的眼,不敢看她,隻信誓旦旦地瞅著蘇晚。

林奚見那幫勢利眼叭兒狗似的追著蘇晚搖尾巴,就一陣倒胃口,哂笑著掃了他們一眼,可這會兒手還被沈時箍著,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自然難堪,一張吐得粉白的臉已然透紅,又掙了掙,沈時卻力道更勁。

“啊!”林奚皺著眼呻.吟一聲,感覺靜脈被他鞥的漲疼,痛感從骨頭裏滲出來,半條手臂都痛麻了。

她顫顫巍巍地扭過頭看著沈時,半是恨半是怨。

可沈時呢,始終無動於衷,看著她,就跟對著一個陌生人似的。

登時,滿場的人都很是尷尬,又不敢勸,誰勸也不合適啊。誰都知道沈時愛妻如命,兩人不止是青梅竹馬,他的妻子更是蘇氏唯一繼承人,無論是蘇家還是沈家,都沒有他們這些人求情勸和的立場。

旁邊的曾靖又是一副看好戲,正巴不得他們鬧大了好讓他看熱鬧,哪裏會勸。

還醉醺醺地一味挑火,踉蹌著步子打量著林奚,“你看看你,老虎頭上拔毛。誰都知道這蘇晚是沈時的的心頭肉,你還敢對她動手。這會兒好了吧?讓沈時逮了個正著,他要是這次放過了你,以後別人不是有樣學樣,都不把蘇晚放在眼裏了?這沈時再有三頭六臂,也有顧不著的地方。”

林奚惡狠狠地瞪著曾靖,從前因著張沁樰的緣故,她跟曾靖打過照麵,當時他沒醉,可那副不可一世,眼高於頂的樣子和現在如出一轍,張沁樰那個鄉下丫頭也仗著曾靖在她麵前耀武揚威過不止一次,因而,她自然怨懟曾靖這個始作俑者。

不想如今張沁樰進了監獄,她竟然又跟曾靖撞上了。還是這樣尷尬的場麵,她更是恨曾靖入骨,一雙眼惡狠狠瞪著他。

“你瞪我幹什麽呀?”曾靖笑得很痞,朝林奚身後努努嘴,“要瞪,就瞪我們沈總。是她掐著你的手,又不是我。小雪你說是吧?”他一伸手攬過一旁瞠著大眼不敢吱聲的女孩,不顧周圍一圈人就悶頭親上了那女孩的臉頰,聲音極是響亮。

周圍的工作人員尷尬地移開眼,倒是外頭漸漸湊過來的食客們滿眼興奮,交頭接耳地笑語。

蘇晚抬眼見圍觀的人越多,知道事情不能鬧得太大,給林奚一個下馬威就差不多了,對沈時使了個眼色。

沈時與她四目相對,可是自然不願意輕易放過林奚,垂眼冷冷看著林奚張惶的臉數秒,掐著她的三指使了力道,在林奚咬牙疼出汗來,他才突然鬆開她將人推到了牆上,徑直朝蘇晚走去。

林奚剛才又怕又疼,兩腳早就虛浮無力,被沈時這樣借力一推,‘乓’地整條臂膀撞在了牆上,外人看著隻是輕輕一磕,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下有多疼,疼得她手指都在打顫,嘴裏的兩排牙都抿不到一塊兒去了,隻眯著眼看著沈時柔情蜜意地擁著蘇晚耳語,她卻要在這被一堆人圍觀恥笑。

她一張臉漲紅,肺都要炸了。卻還看到人群外和她一道來用餐的李氏千金並周家小姐一臉揶揄地湊在一塊兒說笑,望向這裏的眼神十足的嘲笑,麵上卻還要硬忍著不笑出來,這副模樣更是如針戳進了林奚眼裏,把她的眼都燒紅了。

本來她請這些人來這家高檔餐廳用餐,就是為了炫耀自己新買的幾件奢侈品,彰顯自己蘇家二小姐的榮華,看著那些人的羨豔嫉妒,林奚自然更覺得無上榮光,正巧看到服務生像獻寶似的捧著打包袋路過,她就更想讓她們看看自己的能耐,誰想這個服務員這樣沒有眼力見,愣是跟她磨了半天嘴皮子,林奚哪裏肯罷手,這才鬧到了現在的地步。

如今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不知這兩家千金並她們過來蹭吃蹭喝的土冒閨蜜要怎麽瞎傳。她繼承林郡陽繼承的最十足像的就是要麵子。如今……

“蘇晚!”

蘇晚正被沈時攜著要出去,突然聽林奚一聲斥,頗為不耐煩,緩緩停下,轉過頭去冷漠地看她。

林奚見她這樣不可一世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抱著疼得鑽心的右臂湊過去,惡狠狠瞅著蘇晚,“你給我記著,今天的事,我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你……你給我等著……”

她本還想說些扳回麵子的狠話,可沈時不慌不忙地擋到蘇晚麵前,林奚是吃過沈時苦頭的,自然不敢再造次,隻佯裝威嚴地囫圇說了一句,便逃出了人群,生怕沈時再找她的麻煩。

蘇晚和沈時壓根沒想跟林奚那種人一般見識,今天遇到她也是出門不利,既然她走了也就隨他去了。

倒是曾靖,事情不鬧得天翻地覆他就總覺得不稱心,林奚方有跑出去的架勢,他已然朝外頭的幾個紈絝子弟使了眼色。

這些人是跟曾靖玩瘋了的,自然心領神會。相視一笑,等林奚跑過來,不動聲色地就伸了腳,這還不夠下作。

最下作的是,林奚才猝不及防地被絆倒往旁邊歪去,一個人就不聲不響扶了她一把,林奚以為是好心人,便放鬆了警惕,卻不想那人突然一抽身,她整個人重重就摔躺到了地上。另一個人更是巧,把口袋裏才收來的一對獅子頭核桃悄默聲扔了過去。

林奚摔在地上還不太緊要,疼得她撕心裂肺的是本就發麻的一條臂膀磕在了什麽圓滾滾的硬物上,那叫一個疼,她張了嘴,卻愣是沒喊出來,聲音都疼僵在了嗓子眼裏,直鑽心骨,兩行淚就那樣悄無聲息地淌了下來。

蘇晚隻看到那些人絆了林奚一跤,此後行雲流水似的套路倒不清楚也是人為,隻等林奚從臂膀下摸出兩顆核桃來,蘇晚都能身臨其境地感受到她的疼。

這也……太巧了吧?

她抬眼看去,那三個人正眉來眼去,她大概就猜到了為什麽會巧成災難了,倒沒再為林奚惋惜,隻突然對曾靖和他那幫狐朋狗友突然起了好感。

有時候對於下作的人,真隻有更下作的人才能製得住。說道理講厲害,林奚真是聽不懂,隻有疼了,她才能長記性。這就是為什麽張豔茹愛女如命,林奚卻從來隻畏懼對她朝打夕罵的林郡陽。

至於記恨,從七年前林郡陽第一次因為兩人衝突而選擇護著自己,而打了林奚開始,林奚對自己的恨就不可能停止了。她才不在乎林奚會因此而生什麽歪心思。倒怕她真的因此而安分守己,那自己一時還真的沒法對付她們母女。

蘇晚看著林奚倒在地上,隻轉頭對一臉驚色的服務員道,“扶她起來吧,地上涼。”

又點了點頭,微笑致意,便同沈時並肩從人群中讓開的小道裏過去離開。

這個時候,就不需要她這個好妹妹來扶姐姐一把了。她雖不怕林奚,可也怕她的爪子有毒。

真要在這時候去扶林奚,不止她自己會覺得自己做作虛偽,怕是林奚也不會放過自己。她可不想成為炮灰被林奚當出氣筒。

這個時候,最明智的選擇就是離她遠點。

真要在這時候去扶林奚,不止她自己會覺得自己做作虛偽,怕是林奚也不會放過自己。她可不想成為炮灰被林奚當出氣筒。

這個時候,最明智的選擇就是離她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