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誘我自行腦補

“我?”唐沉鯉笑的不可一世,順手拉過踉蹌不穩的顧傾弋,對張豔茹揚了揚眼角,“聽說這家醫院剛換了高清監控,不如我們讓警察過來取證,順便讓大家欣賞一下你女兒幹架撕逼時有多優雅,畢竟監控長的可不是你的眼睛。”

“你……”張豔茹瞪眼看他,半天嗆不出聲來。

剛才怒火燒心隻顧為女兒出頭,如今被一提醒才注意到周圍已有不少護士醫生在一邊看戲,隻是礙於當事人的身份,誰也不敢輕易去勸架,這個點保安又不在,隻零星幾個醫患還在走動,。

張豔茹不敢多逗留,扶住頭皮都禿了一塊的林奚,瞪了眼最好欺負的顧傾弋,扭腰而去。

走到不遠處衝一旁的醫生厲聲道,“還不趕緊準備全身檢查?!”

話音甫落,看客鳥獸散。

空落落的大廳,燈光明亮,隻有四人四影立在過道正中央。

唐沉鯉看著顧九一扯嘴角,暌違許久,再次碰麵卻是這樣啼笑皆非的鬧劇。

“今天回來的?”拎著顧傾弋,唐沉鯉笑道,那頭顧九扶著寧憐麵無表情,微微點了點頭,看他懷裏拽著寧憐小手相對傻笑的顧傾弋,微一皺眉,“十一怎麽了?”目光望向唐沉鯉,帶著探尋和敵視。

唐沉鯉有多荒唐,他這個發小還是知道的,畢竟見慣了生死,他的腦洞比唐沉鯉這自詡直男的或非直男要開闊的多。

“十一?”唐沉鯉眸色微黯,低頭看了看顧傾弋,問顧九,“你認識?”

“我十一弟。”

“親的?”

“堂的。”

那頭寧憐一聽,嘿嘿傻笑,抬頭一嚷,“我要鹹的!糖的齁。”

兩男人相視不語,顧九拖著寧憐去自己的私人診療室,唐沉鯉照做隨行。

“酒精過敏。我帶他們去洗胃。”顧九淡淡道。

伴隨著此起彼伏的劇烈作嘔聲,坐在辦公椅裏的唐沉鯉微微皺眉,但不知為何,他的心情在顧九解釋和顧傾弋兩人的關係前後,有著天翻地覆的差別。

皺著眉,唐三公子覺得今晚的空氣真是缺氧的厲害。

一扭頭,看到旁邊的氧氣瓶,他自顧自打開吸了兩口,頓覺神清氣爽,隻是胸口那塊堵著的石子,總隱隱讓他抑鬱。

當顧九扔掉橡膠手套出來,一襲白大褂上星星點點,隨手脫了扔進醫簍,他走到洗手池邊打開水龍頭,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淡淡的刺鼻。

“好了?”唐沉鯉從陳列福爾馬林泡器官的櫃子前轉身,隨口道,“這姑娘怎麽在你這?我們喝完酒,是沈鶴負責善後她。”

淡淡的語氣,桃花眼卻是一副看好戲。

顧九卻仍是冷若冰霜,不帶情緒,機械複述,“我剛下飛機,老師說有文件留在我辦公室,讓我來拿,我就遇上了帶她,”他一看躺在裏間手術台睡覺的寧憐,“來洗胃的沈鶴,剛放下人,沈鶴就接到緊急通知飛倫敦去了,留下這爛攤子。”

雖是無甚表情,唐沉鯉卻依然感覺到了顧九的不耐煩,拍了拍他的肩頭,“同病相憐。我是被沈時害慘了,今晚可要獨守空閨了。”

他無比哀怨,顧九卻一把甩開他的手,撣了撣肩頭,“那你記得把兩個一起帶走。”

此言一出,唐三公子一聲冷笑,“你想多了吧?一個都把我折騰死了,再來一個,我直接睡你辦公室得了。”

“那也行。”顧九拿了桌上的文件就走,“記得睡覺關門。”

“誒,你玩真的?”唐沉鯉一把拉住他,順手拿走了他手裏的重要文件,好整以暇地坐到遠處的椅子上翻看,抬眼數落。“還是不是兄弟?你這破辦公室供得下我這尊大佛嗎?”

顧九靜看了他一秒,徑直走進內室,攙起顧傾弋就要走,“我帶十一回去。另一個你負責。”

不知道為什麽,當顧九要帶走顧傾弋時,唐沉鯉竟然有些……舍不得。

心裏正猶豫,手卻快一步拉住了顧九。

顧九不解地抬頭看他,這邊唐沉鯉卻已接過了顧傾弋,桃花眼笑意生輝,“我們還是怎麽來怎麽走吧。goodluck!”

當唐沉鯉帶著顧傾弋驅車回到沉漪山莊附近,已是子夜。

這次,他直接把顧傾弋扔給了門衛,見他似要醒來,忙慌不擇路地逃了,留身後的門衛幹瞪眼。

回到車上,卻是一股顧傾弋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伴著酒氣,再加上他自己的醉愛,香得那叫一個令人作嘔。

這大概就是顧傾弋留在他人生中最後的印象了。唐沉鯉是這樣認為的。

想到這,他莫名的煩悶,打開敞篷,夜風急嗖嗖灌進來,瞬間把一切都吹得煙消雲散,他的心情這才好了點。

驅車回家,路過酒店門口,他抬頭看著格子窗內朦朧曖.昧的燈光,驀地自嘲一笑。

16歲以後,他唐三公子就沒有一天缺過女伴,20後,更是沒有一夜缺過床伴,一個人睡覺的滋味他都快忘了。

當他回到別墅衝過澡,擦著濕淋淋的頭發出來。

望著空蕩蕩的kingsize大床,冷臉扔了毛巾,“啪”一下關了燈,睡覺!

“媽的!”

暗夜裏,一聲咒罵,隨風而散。

翌日,當蘇晚醒來,已是早上九點。

對於向來無論早睡還是失眠,都準時在六點半自然醒的她,這個賴床,有些複雜。

沈時已經不在塌上了,淩亂的床單記錄了昨晚的放縱,蘇晚是醉了,但還沒有失憶。

那些**,床下窗前的戲碼如走馬燈似的在她腦中轉過,嫣然一笑,她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小手摸著外側的枕頭,鳳眸裏波光瑩然,窗外日頭都遜之三分,“朝兮哥哥,原來你那麽經不起撩啊?

一躍而起,蘇晚臉上的笑才戛然而止,眼角微抽,“啊……哈。”

樂極生悲,大抵如此。

某處火辣辣的疼著,之前躺著還沒覺得,剛才動作過猛就立馬吃到了苦頭。

“吱呀——”門被打開。

青芒般的日光在沈時背後暈開,輪廓依稀的臉逆著光,那雙影在暗色中的唇卻清楚掛著若有似無的笑。

“醒了?”沈時走過來,麵容身段才逐漸高清。

帶上門,他走到床前撩起紗帳掛到一旁,看到蘇晚微皺著小臉,“嗯?”了一聲,目光便順著她吻痕零星的鎖骨一路下移。

看到她捂住小腹的手,頓時明了,觸了觸她冷汗輕微的小臉,淺笑道,“還疼嗎?”

蘇晚拍下他的手,正要開口罵他問的風涼,便見沈時拉開床頭格子抽屜,取出一管開過封的藥膏,鳳眸眨了眨,心下已有了猜測。

神思一轉,探問道,“這什麽?”

“藥啊。我出門前給你抹過了,這藥不錯啊,怎麽還能疼成這樣?”皺眉翻看藥膏兩側的外文。

低頭問蘇晚,“那還用嗎?”

昨晚等蘇晚睡熟了之後,沈時便驅車找剛回國的顧九拿藥。

號稱活人不醫的顧九扔了管藥膏給他,便閉門謝客了。所以現在要換別的藥,也是沒有的。

蘇晚眨了眨眼,伸手搶過,“要。”她可不敢告訴沈時是因為自己太得意才扯動了傷口,藥是無辜的。

鳳眸一揚,蘇晚歪頭看著沈時,眸中笑意點點,小手一翻,“未婚夫,請你移駕出去,我要清場了。”

有些臉,晚上可以擱一旁,白天就不行了。

床前,沈時長身玉立,一身量身裁度的黑褲白衣將他的身材麵容襯得煞是動人,蘇晚雖心動,但立場堅定,笑盈盈地看著他不說話,態度明確。

沈時傾身,俊臉湊到她麵前,高挺的鼻尖抵著她的,氣息輕柔荼蘼,帶著漱口水的薄荷清香隨息而來,肩頭是擦過竹林時留下的露水氣,和著竹的清,花的雅,一顰一語都讓人心跳紊亂。

他說,“晚晚,你明知清場沒什麽效用,卻非要引.誘我自行腦補,小晚晚釣魚的功夫真是越來越刁鑽了。”

不顧蘇晚的敵視,沈時故作妥協地歎了口氣,直身退開幾步,亦歪頭兩三秒,歉道,“不好意思,我已經把接下來的五分鍾全部腦補出來了,我向未婚妻道歉。沒別的吩咐我就先走了。”

語罷,微微衝她躬了躬身,極盡紳士之態,說出的話卻讓人原地爆炸。

蘇晚一個枕頭砸過去,沈時停下步子,轉頭淺笑,又看了看枕頭,似是在做很艱難的決定,最後撿起來放到了門口的桌子上,開門,關門。

門縫合上之前,蘇晚明顯看到沈時破功的笑臉。

又一個枕頭砸過去。

等蘇晚出來,想到沈時之前的話,她不免微微羞窘。

揚了揚天鵝頸,她姿態高傲地踩著細高跟出去,一襲水粉的中袖及膝真絲A裙,裙擺袖口皆是暗紋的曼陀羅花,花枝纏繞,幾不可見的淡藍小葉間或舒展開來,零星細碎,成了整條裙的點睛之色。

蘇晚皮膚甚白,骨架清瘦卻身姿窈窕,隻淡淡的裝扮便能隨時隨地讓人移不開眼。

沿路的工作人員見她,都是滿眼的驚豔,繼而是正式的恭敬,微微點頭道,“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