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血清告急

跑了不知多久。

當唐沉鯉摟著個豐波纖腰,濃妝卷發的美女月下散步到這,看到的便是一片幽綠之上,顧傾弋纖瘦的身子中邪似的繞圈跑步,額上鼻間也是汗珠綿密。想也知道不隻跑了一時半會。

手裏仍擁著美女,桃花眼卻盯著月下的人影淺笑不移。

“三少?”那個美女感覺被忽視,順著唐沉鯉的眼光往那一看,不過是個骨瘦如柴的男人,眼一挑便嬌聲偎進他懷裏,似煮過頭的麵條般,“你看什麽呢?說了陪人家來看螢火蟲的嘛。”

其實這女的哪喜歡看螢火蟲,比起那些小學生才玩的浪漫,她更愛看唐沉鯉刷金卡的樣子,可是男人嘛,不就喜歡柔柔弱弱,天真的發傻的小女生嘛。尤其是唐沉鯉這種過盡千帆的情場浪子,估計更喜歡清純的來換換口。

這不,她今天為了扮清純,連最喜歡的DiorNO.999經典紅都沒抹,特意畫了個蜜桃色咬唇妝,眼睛始終水汪汪地看著唐沉鯉,不怕他不動心。

唐沉鯉無奈一笑,猛地擁緊她,似要把他揉進骨頭裏似的,在她耳邊輕聲道,“螢火蟲有什麽好看的?等下給你看更好的。”語氣之曖昧,美女立刻嬌羞地埋進了他懷裏,一陣輕捶。

眸色不帶溫度地低頭笑看了一眼,便目不轉睛地盯著遠處那抹身影,微微勾唇,摟著美女往旁邊的休息處去。

那是會所專門讓客人喝茶小坐的地方,恰好麵對著草地,整麵八九米長的單向落地窗,遠目眺望便將外頭的一切縱覽。

唐沉鯉挑了個靠窗的位置,位置並不算幽靜,美女還挺大意見,可被唐沉鯉三言兩語就說的心花怒放,喜滋滋地坐下了,招手要了杯現榨的果汁,轉頭對唐沉鯉道,“三少?你要什麽?咖啡好不好?藍山?”

美女正自信滿滿地跟服務生說,“再來一杯藍山,半奶……”

“不用了,紅酒。”唐沉鯉看也不看美女,便對服務生道。

美女麵上有點掛不住,正要撒嬌,但唐沉鯉已轉頭看向了窗外,隻得咽下這口氣,心裏卻開始回憶自己是不是剛才做錯了什麽?從她主動約唐沉鯉開始,他態度就一直很好,來的路上也對她噓寒問暖,可是突然就變了。

生怕雞飛蛋打,美女也有些自作多情,便堆了笑扭捏對唐沉鯉道,“三少~你怎麽想到喝紅酒啊?等下你還要開車送人家回去呢,現在酒駕可查的嚴呢,萬一……”

心裏卻等著被調戲。唐沉鯉可是圈裏出了名的偷腥的貓,如今美色當前,她不信唐沉鯉真能把她原封不動送回去,要那樣天上都得下紅雨。

不料,唐沉鯉轉頭看了看她,表情淡淡的,美女心下一驚,卻見他忽又笑了眼,才鬆了口氣,便聽他道——

“既然你著急回去,我派人現在送你。晚安,寶貝。”招了手便對服務生道,“幫我安排可靠的人送這位小姐回去。”

“什麽?三少你……”美女這下慌了,眼微皺,驚愕地想要挽留,無奈唐沉鯉頭也不回就走了,路過端著一瓶紅酒和兩個空杯而來的服務生,手一撈就拿在了手裏,步履未停。

醫院

不等救護車來,會所的醫療隊便帶著寧憐和沈時蘇晚去了醫院,路上替寧憐做了急救,沿路便聯係了醫院谘詢血清的庫存。

“什麽?白頭蝰的血清沒有?”聯係的人一驚,但又鬆道,“算了,反正這蛇少見,是的幾率極小,謹慎起見幫我再聯係一下。以備萬全。”

掛了電話,簡單對沈時他們說明兩句,便專注寧憐的脈搏和傷口記錄。

蘇晚不放心,朝沈氏看了一眼。

沈時了然地對她淺笑,拍了拍她的肩頭打電話讓顧九立刻送白頭蝰的血清過來。

到了醫院,門口早站了一堆醫護人員,擔架甚至氧氣瓶都有,見車子一來,慌忙過來接應。

匆忙推著滑輪擔架的醫生馬不停蹄往急診室送,沿路的醫患皆駐足癡望,不明所以,有人喃喃道,“誰這麽大排場,院長都親自護送了。”

氧氣瓶,傷口處理。抽血檢查後,竟然確定是白頭蝰咬的傷。

眾人一時驚慌,所有人都以為這種在青藏高原出沒的毒蛇在南方根本不可能出現,而且這種蛇的血清價比鑽石,自第一批血清失效後便沒有再備存。

現在悔之晚矣。

醫生們束手無策,院長卻是急的手微微發抖,年紀大了,心髒不好,此刻隻覺得胸悶難耐,隻得扶著床頭櫃坐在了對麵病**,無用功地對身邊的得意門生道,“去他院調取!快去!”

寧氏千金若是死在了他們醫院,別說他這個院長要解甲歸田,估計整個醫院都要完。

現在他隻希望能出現奇跡。

蘇晚這下又慌又慶幸,慌得是不知道顧九能不能及時趕到,病**的寧憐已麵色青紫,即使插著氧氣管也是氣息微弱,旁邊的探測儀器屏幕起起伏伏,狀況堪憂。

卻又慶幸沈時防範於未然的讓顧九備好了一切,否則,寧憐連等待奇跡的機會都沒有。

那頭寧父剛走出書房要讓傭人倒新茶來,便聽到樓下的人在喊,“小姐病危,被毒蛇咬了,現在昏迷不醒呢!”

Duang的一下,手裏的上好紫砂壺碎了一地,寧父踩著碎瓷就奔下了樓,寧目已經半暈厥地歪在了沙發上,傭人正掐她人中。

待她一醒,立刻騰地站起來,轉頭見到寧父,急的眼都紅了,“怎麽辦!?小憐怎麽會被毒蛇咬了呢?你不是說她在清寧假日嗎?!在自己的地方怎麽會讓女兒出這種事!?給我革了經理,除了救小憐去醫院的,全部讓他們給我滾!”

寧父正著急,聽寧母這麽一通罵,心裏更堵,冷臉道,“好了!現在的問題是救小憐,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你放火燒了清寧又有什麽用?快,管家,備車,還有問清小憐的狀況,立刻通知最好的醫療團隊救治!”

管家忙不迭地跑車了,寧母步履亂成一團,全然沒了往日的優雅從容,拿了傭人遞來的手包就匆匆跟了寧父去看寧憐,一路上,眼淚也流了不少。

寧家所有重要的主仆都去了,頓時大宅清冷,隻有二樓床前,微撩起一角的窗簾後,寧雲禮笑容詭譎,素日上善若水的氣質如今在冷月之下,竟形同鬼魅,妖異的讓人膽寒。

寧家人匆匆趕去醫院,寧母一路催促司機超車,司機無奈,進了醫院門也隻能一路飆車,在快接近大樓的轉口,一輛同樣飛快的車疾馳而來,司機刹車不及,便撞了上去。

“砰”的一聲,房車上的人都嚇了一跳,尤其後排的人都沒有係安全帶,慣性之下猛地衝到了前頭椅背上,雖然如今入秋換了軟套,這麽大的衝擊力也不免嗑疼了頭,尤其寧母,平時嬌生慣養,哪裏受過這個痛。

眼一瞪,衝司機斥道,“你怎麽開車的?!”

“太太,有個人想超車。”

“別管了,先繞過去,看小憐要緊!”寧父理智始終高於寧母,沉聲對司機道,“別慌。”

司機受了鼓勵,幾次要別過去,無奈兩輛車頭都撞在了一塊一凹一凸,竟嵌在了一起,動彈不得。

司機隻得據實已告。

寧母臉色不善,但愛女心切,忙推門出去,正見到一個清瘦修高的男人下車,手裏拿著保溫箱,匆匆棄車跑進去,隻留了個側臉和眨眼消失的背影。

“什麽人!撞了車就跑。”寧母罵罵咧咧地跟寧父抱怨,腳下不停。

等到了病房門口,長廊上已站了一排人,裏頭正在進行急救。

寧母一見人都站在外頭,頓時慌了,高跟鞋踢踢踏踏地跑過去,倉皇扶住蘇晚道,“晚晚啊,你怎麽站在這啊?怎麽不去陪小憐啊?她是不是……”

一想到這個可能,寧母眼又紅了,隻是慣日的雍容矜持讓她死死忍住不讓眼淚掉下,抓著蘇晚的手卻無意識地扣著指甲抓痛了蘇晚。

蘇晚疼得臉一僵,忙揚笑安慰她,“阿姨沒事。血清已經到了,他們正在給寧憐注射,因為需要無菌保證寧憐不感染,所以我們才在外頭等的,您別急。”

“真的?”寧母一聽這話,反而忍不住眼淚了,兩粒豆大的眼淚劃過她妝容精致的臉,瞪著眼看著蘇晚追問,見蘇晚笑容寬慰地朝自己點了點頭,她才一口氣鬆了下來,整個人都近乎虛脫了。

一旁隨行的傭人忙扶住她到一旁休息,寧母還不肯,想站在病房門外等著,被蘇晚勸了聲,“阿姨,真的沒事的,您先去休息,等寧憐好了,肯定得嚷著要喝你煲的湯,您可得蓄著精力伺候這小饞貓呢。”

蘇晚眉眼彎彎,全然是從容和大氣,寧母被她勸的也破涕為笑,優雅地擦了擦臉上的淚,笑道,“那是,這饞貓也不知道像誰。”

想到女兒乖巧可愛的樣子,她眼裏都是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