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林郡陽也不知蘇晚是真擔心還是裝的,但看她那樣,還是頗為滿意的。

笑道,“爸爸沒事,要不爸爸帶你去打高爾夫?省的你以為爸爸真老了。”

蘇晚轉悲為喜,乍一笑,如春暖花開,鳳眸月笑著看林郡陽,撒嬌道,“好啦,我相信爸爸身體沒有問題。高爾夫就算了,您現在需要將養,咱們早點回去吧,醫院的氣味太難聞了。”

皺了皺鼻,蘇晚抬手以指節抵住,頗為嫌棄。

林郡陽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呀,大小姐。好了,回去吧。”

兩人下樓去,正看到顧九上樓來,麵目表情地看了眼蘇晚和林郡陽便擦肩過去了。

蘇晚心道,虧了顧九是個冰山,完全不用暗示,活脫脫一個陌生路人。

“晚晚啊。”

“嗯?”蘇晚回神,眨著瑩亮的杏眼望著林郡陽。

“爸爸等會還要去公司,我先送你回去,你自己在家好好休息,無聊的話讓你姐姐陪你玩,就別出門了,最近報紙新聞都是女孩子失蹤遭難,你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知道嗎?”

不等蘇晚回答,林郡陽拍了拍她的手,道,“別讓爸爸擔心,知道嗎?咳咳咳。”

蘇晚乖巧道,“好,爸爸放心,我不亂出去,要買什麽,我讓紅姨去。家裏那麽多傭人,哪用得著我自己跑腿啊。”

“好好。晚晚真聽話,爸爸就能安心處理公事了。”林郡陽笑得無比欣慰,蘇晚眼底笑意不落,心裏卻滿是諷刺。

要不是不到時候,她想林郡陽為了困住她,會不惜打斷她的雙腳,讓她寸步難行以方便轄製。

林郡陽眼看著蘇晚進了肅園大門,才揚眸對司機道,“回公司。”

蘇晚經過門衛處,衝裏頭一臉欲言又止的老陳扯了扯笑,便徑直進去了。

才上了樓,便見樓梯間林奚匆匆忙忙下樓,緊緊拽著手裏的鉑金包。

一見蘇晚,林奚嚇了一大跳,將包直接摟在了懷裏,警惕地看著蘇晚,又一言不發地挨著牆下去了。

蘇晚明顯聽到她嘟噥一聲,“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蘇晚扭頭看林奚匆匆出門,心覺不對,問了紅姨,才知道張豔茹還沒來得及梳妝打扮就匆匆被一通電話叫了出去。

緩步上樓,她總覺林奚今天頗為怪異,那包裏……似乎藏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她上樓查了查自己的房間,發覺隻有一枚藍寶石胸針不見了,其他更為貴重的珠寶首飾都好端端在首飾盒呆著。

這枚胸針是前幾年她生日,林郡陽送她的禮物,聽說還是讓專人設計的,惹得林奚很是眼紅。可林奚若真想偷這枚胸針,也不會等到今日,其間必有更大的陰謀。

幸而林奚不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並不難猜。

蘇晚隻去了林郡陽和張豔茹的房間,便在靠近梳妝台下的地毯上發現了那枚藍寶石胸針。桌上琳琅滿目的珠寶盒和化妝品。她送張豔茹的那套首飾盒所盛的檀木盒子仍在。

蘇晚伸手一掀,果然空無一物。

林奚這招真是狠,栽贓蘇晚偷了親手送給張豔茹的生日禮物,又留下罪證,若是她沒有及早回來撞見林奚麵色怪異,怕真要被陷害成功了。畢竟蘇晚首飾無數,少了一兩件,又是不常用的,就是幾個月也未必會發現。

可隻要半天,等張豔茹回來,或是傭人來房間打掃,蘇晚的罪名就坐實了。

蘇晚一笑,在桌上抽了張紙巾拿起那枚胸針出了房門,見無人,便把它放在了林奚的抽屜裏,又順手用那張紙巾包了一隻林奚的耳環,放到自己地毯上。

關上門打了沈時的電話,讓他派人盯著林奚去向。

完事,便悄無聲息地回到了樓下客廳坐著,興致勃勃看著半牆寬的超大液晶電視。中央六套正放著亂世佳人,片子雖老,卻別有韻味,況且又是在現在的心境下看,更是愜意難盡。

直到張豔茹回來,蘇晚已看到幾近片尾。

她方跨進大門,見蘇晚在客廳看電視,一撇嘴,酸道,“你倒好興致。”

蘇晚在張豔茹的車子進門時就察覺到了,隻故作專心地看著電視,張豔茹在她身後開口,她才恍惚回神,瞠著晶亮的眼道,“您回來啦。”

“嗯。”張豔茹頗為疲憊,擺了擺手,“你看吧。聲音小點,我要休息了。”

“好。”蘇晚不等張豔茹走開,便拿了遙控器將聲音調到極低。聽著張豔茹上樓的聲音,鳳眸含笑,心道,祝你能睡得著。

待張豔茹上了樓梯轉角,沈時的短信就來了。

原來林奚拿著這套翡翠去了當鋪,好巧不巧,那當鋪正是沈氏的產業,當即拉了林奚告她偷盜,東西來路不明連人一並送去了警察局。

蘇晚看著短信,一笑,順手刪除。

才放了手機,樓上的張豔茹便炸了。

遙遙便聽她在樓上尖聲驚呼,“誰拿了我的翡翠!!紅姨!老餘!都給我上來!”

紅姨和老餘都是肅園的老人,掌管全家的吃喝,園子裏的傭人也都由他們兩個管理。

紅姨不解,擦著手從廚房出來,看了看沙發上笑盈盈的蘇晚,小手衝她朝樓上擺了擺,便知和這丫頭脫不了關係,無奈地笑了笑,便揚聲道,“太太,來了。”

一時,肅園沸反盈天,張豔茹鬧著說有賊,要報警,剛報了警,那頭林郡陽便回來了。

見門口傭人也不見,皺著眉進門斥道,“都幹什麽去了?一個人都沒有?大門倒開著。”

樓上的張豔茹聞聲,忙踢踢踏踏踩著高跟鞋下來,憤然告狀,“郡陽你可回來了。家裏鬧賊了,我已經報了警,大門是我讓開的,警察五分鍾就到。”

林郡陽聞言,一瞪眼,“你瘋了?!報什麽警?!家裏這麽多傭人,還能有賊跑進來?”他慌忙推搡張豔茹,“快,讓他們別來!”

張豔茹丟了最重要的首飾,哪裏肯依,雖有林郡陽低聲警告,“我們家多少秘密,你還讓警察來,是不是不想過好日子了?”

張豔茹一聽,雖動容,但那電話的動作仍是遲緩,還沒按下撥通鍵,那頭警察已經來了。

效率很快嘛。蘇晚坐在沙發上鳳眸暗笑,轉而又故作訝異地看著烏殃殃進來的人民公仆。

“我們接到了報案,帶我們去案發現場。”一行人形容整肅,為首的進門來,率先道。

人都已經來了,林郡陽自然不好驅他們出去,隻得板著臉帶他們上樓,臨了狠瞪了一眼張豔茹。

張豔茹害怕地一垂眼,心裏卻道,這下我的珠寶能找回來了。至於那些秘密,都是日後的事,她管不了那麽許多。

經過一番盤查,自然知道是家賊所為。

正要帶他們去錄口供,蘇晚上樓來,惶然地看著林郡陽,“爸爸,家裏鬧賊了?隻偷了媽媽的東西嗎?啊呀,我房間也有很多珠寶,會不會……”

張豔茹正急著去警局錄口供盡快找到自己的失物,見蘇晚半路殺出,很是不爽,道,“你那些都是小孩子的東西,我其他貴重的珠寶都沒丟,何況你的。”

蘇晚不語,隻抬眼瞧了瞧林郡陽,又看了看製服筆挺的警察們。

他們看出蘇晚的擔心,又見張豔茹一臉後母樣,自然看不慣,沉聲道,“照規章,我們應該把所有房間都搜查一遍,既然你女兒有這個顧慮,我們就去看看。”

“也好。讓孩子放心,萬一真有賊,藏在家裏那就麻煩大了。”林郡陽道,又轉頭對蘇晚道,“別怕,爸爸在呢。”

蘇晚乖巧地點點頭。正要有你在,不然這出好戲怎麽發揮極致。

警察一進門,一番勘察,又讓蘇晚自己檢查物品。

蘇晚故作認真地到處翻看了一遍,正道,“好像沒丟什麽,”忽而隨手翻開原先裝著藍寶石胸針的盒子,嚇道,“我的胸針!”

轉頭惶然對林郡陽道,“爸爸,你送我的藍寶石胸針不見了。這可是我最喜歡的東西。怎麽會不見了呢?”

林郡陽本也以為沒什麽,不料竟真的失竊了。

麵前蘇晚似是不信,又把所有的盒子都掀開看了一遍,抽屜也個個打開,仍是沒有,頹然道,“真的不見了。我一直放在那個盒子裏,從沒動過。平時也不戴的。”

張豔茹本想順著蘇晚過來走個過場就算了,哪想這丫頭真丟東西了,再一想,忙跑回自己房間又查看了一遍,幸而其他都在。

乍又往深了想,會不會是這個小偷謹慎,隻在每個人房間隻偷了一樣東西,轉而便想到了自己女兒,趕回蘇晚房間催促警察務必去林奚房間查看一番。

正要走,蘇晚突然踩到了什麽,“咿呀”一聲,眾人回頭。

見蘇晚挪開腳,正疑惑地傾身撿起硌了自己腳心的小東西,“嗯?這枚耳環怎麽這麽眼熟……”

她疑惑地拎著那枚耳環端詳,滿臉疑惑,對警察道,“警察叔叔,這不是我的東西。不知道怎麽就掉在這裏了。”

警察也是納悶,拿過那枚耳環看了看,麵麵相覷,“這會不會是小偷留下的?”

那頭張豔茹瞪著眼,麵色僵冷,那枚耳環她再熟悉不過,是林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