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奧斯卡欠你兩個金人

“噗。”蘇晚無奈,湊過去打趣道,“這得問你家顧醫生啊。他給我製定的食療可把我害慘了!”

想到自己連呼吸都是一股子藥味,蘇晚就火大,雖然她自己要求下猛藥,可顧九這藥下得也太猛了。

“啊?”寧憐不解。

蘇晚看了她一眼道,“我嚴重懷疑顧醫生是個腹黑。八成是怪我把你拐到了迪拜,讓他吃不到美味佳肴,才蓄意報複。”

蘇晚說得還真沒錯,顧九確實是這樣想的。

醫院裏

小護士們總是時不時偷偷塞零食給顧九,像寧憐一樣送愛心便當的自然也不在少數,可顧九從沒收過。他的理由是,“我挑食。”

若是寧憐聽到這話,八成會喜極而泣奔走相告,再興致高昂地做一份讓全世界除顧九以外都挑食的愛心便當送過來。

小護士們最近經常喵著查房路過的顧九紮堆討論。

“你們說顧醫生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不會吧,他不是一直這樣麵無表情嗎?”

“不對啊,我覺得他最近更難相處了,以前我做錯事他還會批評我,現在直接把我搞錯的病例扔給護士長……害我這個月獎金都被扣成負數了,連餐費補貼都搭進去一半了。”

眾人默然。

有人大膽猜測,“難道顧醫生失戀了?”

顧九耳力過人,並沒走遠,這些話都一字不漏地進了他耳朵。

冷若冰霜的眼微微一怔,暗道,難道他表現的有這麽明顯嗎?

連院長都來找他談心,語重心長地勸“小顧啊,你最近需要不要休幾天假?你可是我們醫院的骨幹醫師啊,為咱們醫院拿了那麽多學術金獎,可不能累倒啊。”又自責自己給顧九安排的手術太多了,超過了他的負荷,一個勁兒地致歉,足慰問了半個多小時才在顧九冷淡的眼神中被迫離開。

顧九拒絕了休假,隻一直盯著再沒響過的私人電話。

心念:食堂的菜果真難吃。又看了看那套洗胃的器具,落灰了該消一下毒了。

下午,應寧憐的強烈要求,蘇晚隻得卸了妝重新畫了個病容,又換了身極素雅寬鬆的衣服,好顯得她氣色蒼白兼身形暴瘦,浩浩蕩蕩被寧家安排的豪車車隊接去了醫院。

因為陣容強大,除去特意安排的一些媒體外,連當地知名的媒體都知道了,國內首屈一指的蘇氏集團千金似有不治之症前往迪拜求醫,形容縞素,似被長期圈禁精神萎頓。

這樣的新聞從中東傳回了國內。

配上蘇晚刻意設計的形象特寫,再加上國內媒體的添油加醋,一時,林家人不負眾望成了眾矢之的。

甚至有人守在門口朝車子扔雞蛋的,嚇得連家裏的傭人他都不敢在白日光明正大出門,隻有林郡陽自己偶爾才在傍晚出去辦事,林奚和張豔茹徹底被禁足。

“在這個當口,你們都給我夾緊尾巴!別給我惹麻煩!”林郡陽被暴跌的股市和無孔不入的電話煩的焦頭爛額,心髒病發卻強撐著不去醫院,隻讓家庭醫生上門檢查。

“郡陽,你可是我們一家子的主心骨啊。身體不好,該盡早醫治才是。要不我去聯係……”張豔茹看著林郡陽吃過救心丸,忙接過杯子,看著他黃萎的臉色小心翼翼勸慰。

雖然林郡陽對他們不仁,可到底幾十年夫妻,她又還指望著林郡陽保障她後半生的榮華富貴,自然不敢讓他在這時候有閃失。否則,她跟林奚都將遂了蘇晚的心願被趕出去了肅園。

沒了林郡陽,一切就完了,這一點,她還是知道的。因而這幾天對林郡陽頗為殷勤,所有的藥物食物都是她親自安排的,連對寶貝女兒也嚴令囑托了,這在以前可是從沒有的。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一波風雲,跟往常不一樣,詭譎難測。

蘇晚那臭丫頭的病也不知是真是假。她雖然在國內有些人脈,但遠在中東的迪拜她根本一摸兩隻腳,想派人去探聽消息,全是石牛入海,聽說蘇晚行蹤詭秘,又有寧家在那邊保護,她的人根本連蘇晚在哪一區都探聽不到。

“回來!”林郡陽嚇住忙要打電話聯係醫院的張豔茹。

輕歎了口氣,這幾天張豔茹的用心他也看在眼裏,便緩了臉色道,“你懂什麽?現在外頭全是些吸血鬼,都巴巴盯著我們家,隻要有風吹草動,他們就能見縫插針,要知道我病了,指不定怎麽編派我是事跡敗露才氣病的,到時候再以我身體不濟為由逼我退位,你讓我說什麽?”

他雖私下硬占著蘇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可到底不敢這樣在外頭明目張膽得罪人。“這些年我們小心翼翼,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的位置,就是死,我也要死在家裏,不能讓外麵的人詬病!不然,咱們就真著了蘇晚的道了。”

“!”張豔茹一驚又喜,“你相信我說的話了?!”

這麽多年,她明裏暗裏吹鼓林郡陽提防蘇晚,他從來沒聽過,還反過來罵她,為此,她不知道白受了多少氣,事到如今,林郡陽終於信她了,她能不喜嗎?

隻是,到了今天,再知道,也晚了。她微垂了眼。

林郡陽見狀,重歎了口氣,拿過桌上的藥茶連喝了好幾口,苦口良藥,也能讓人更清醒。

“我目前還沒有證據。等蘇晚回來,我……會盡力探得口風。”他話雖如此,但自己也料不準蘇晚還會不會回來。現在她遠在迪拜,他奈她不得。

這丫頭又有寧沈兩家撐腰,到底還會不會回國受他轄製,他還真說不好。

林郡陽以藥當酒,悶頭一飲而盡,嗓子眼裏漲的生疼,他也無暇顧及。

“你說,”張豔茹小心翼翼看著林郡陽,生怕惹他不悅。

“說吧。”林郡陽看她畏懼,撇了撇眼。“這時候我還有什麽聽不得的?”

不見棺材不掉淚。張豔茹心道。

麵上卻謹慎恭敬,“蘇晚,她還會回來嗎?”

這話,和林郡陽擔心到了一塊兒。

林郡陽重歎了口氣道,“不知道。我倒希望這丫頭晚點回來,現在風波正盛,她現在要是回來,輿論一邊倒,支持她的占了大數,我們往常盡力籠絡的人未嚐不會因此而倒戈,況且,她病重的消息連日占著頭版,在這樣弱勢的優勢下,她要跟咱們來綿裏針,我敢不答應嗎?到時候人家要把我林郡陽說的多不堪?跟垂死的正牌繼承人爭家產。那我三四輩子的老臉都丟盡了,以後休想翻身。”

最讓他憂心的,是那個沈家。其餘一切,他都不放在眼裏。究竟沈家和蘇晚的交情時隔七年到底到了什麽地步,是他夜夜失眠的心病。

“好了,睡吧。”

“誒,我扶你上樓。”張豔茹看著一夕老了十歲的林郡陽,突然有些心軟。同床異夢到底還是鴛鴦。

迪拜

蘇晚一路演技爆棚,跟在旁邊的寧憐都要被她這要死不活的狀態帶入了戲,好不容易挨到越過大排長龍的媒體人牆躲進房車。

保鏢一帶上車門,寧憐忙抱住蘇晚尖喜道,“晚晚,我對你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奧斯卡欠你兩個小金人。”

“?”蘇晚眨眼,等她解釋。

寧憐道,“一個偶像派,一個演技派啊。”

這樣的恭維,讓演久了苦情差點出不了局的蘇晚朗聲一笑,略顯蒼白的小臉似春日乍暖,春風化雪,素手怪嗔地一點寧憐的額頭,“你呀,真是個活寶。”

“哼!”寧憐一聽,驕傲地一揚下巴,“那是,”又撒嬌地忙抱住蘇晚,“晚晚小寶貝兒,人家不一直是你的開心果嘛?”

蘇晚一挑眼,睨看她,笑得不懷好意,“不是顧九的?”

“嗯~”綿軟軟的小臉忙埋進蘇晚懷裏,撒嬌地來回蹭,“不要這樣,人家會害羞噠。”

蘇晚臉一默,幽幽道,“你追得寸步不離的時候怎麽沒害羞啊?”想了想又道,“不知道誰麵帶桃花地跟我說,沒想到顧醫生那麽瘦,竟然還有腹肌,胃部左下方有個5mm的梅花傷疤,是他小時候得水痘留下來的。”

她懷裏的寧憐一僵,生無可戀地抬起頭來翻著白眼看蘇晚。

蘇晚又加了句,“你想伸手摸的時候,害羞了嗎?”鳳眸天真無邪地看著寧憐,滿臉純真的好奇,讓寧憐的娃娃臉都快拉長成鞋拔子臉了。

“蘇晚!”寧憐忍無可忍!

‘嗷嗚’一聲撲過去把蘇晚壓倒在房車長椅上,身下是柔軟的皮質沙發,身前是寧憐小豬一樣的綿軟身子,蘇晚頭上還裹著素色圍巾,活像束手束腳被綁著塞進了箱子裏,麵癱地看著近在咫尺笑眯眯的小圓臉。

“友情提示,你真的該減肥了。”

“哼!”寧憐從蘇晚身上艱難爬起,邊喃喃道,“隻有沈時那種膚淺的男人才喜歡排骨,像我這種軟妹子要目光如炬的才能看到我身上的光芒,你不懂的。”

“嗯。”蘇晚坐下來,摘下頭巾理了理衣服,淡淡道,“顧九懂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