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獨眼的大叔
我剛下車，就看到那群小孩子一哄而散，神色間有些慌張。
我跟著阿彪去居民房屋裏邊調差情況，村民們都用打量和審視的目光望著我。可能是第一次看到附身附這麽久，並且這麽光明正大的人。
隻不過，也有人小心的避開了我。畢竟，在村民們的眼睛裏，我是汙穢的東西。
我再往人群裏邊看了一眼，哪兒還有王翠芝的身影，這個女人，估計是看到我心煩，所以躲走了。
阿彪先帶著我去谘詢，看看那天有沒有人去棗林裏邊務過農。當然，主要是阿彪在詢問村民，我隻是跟在他的身後晃悠。
阿彪把我帶到了獨眼大叔家裏，獨眼大叔是因為曾經開礦的時候，炸瞎了一隻眼睛，但是據村裏人的分析，是因為他動了山神根，惹了天怒。
獨眼大叔倒是不介意，安了假眼睛，左眼的那顆假眼珠子像是死魚眼珠子似的。獨眼大叔靠著開礦賺了不少的錢，過的生活也很滋潤，40多歲的年紀還買了一個20多歲的小媳婦。
獨眼媳婦很懂事，給我們倒上水以後，就退了出去，跟古代的小妾似的。
“大叔，據說前幾天，你去棗樹林裏邊務過農？”阿彪拿著一隻破舊的錄音筆，神色十分拘謹。
“啥務農呀？我現在的錢，這輩子都不愁了，我是帶我媳婦去棗林裏邊去野炊去了。野炊知道不？是城市裏邊的洋玩意兒。”獨眼大叔讀的書不多，現在有點錢了，有點小資本了，格調也瞬間上去了。
我和阿彪對視一眼。
阿彪裝作漫不經心的提了一嘴，“嫂子長得真俊，是城市的啊？”
雖然誰都知道村子裏邊有買賣媳婦的事情，但是一般情況下，派出所也就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過去了。不會真正的查，畢竟我們村子還是很落後的，很多舊時代的風俗都保留了下來。
獨眼大叔樂嗬嗬的炫耀道：“可不咋地？我媳婦可是城裏人。”
“那你和嫂子去棗林的時候，看到了張小芳嗎？”阿彪看獨眼大叔神采奕奕的模樣，倒是沒有再多說什麽，反而話題一轉，開始詢問案情。
反倒是獨眼大叔因為被人打斷了炫耀老婆的激情，所以明顯有些失落，“看你說得，如果看到了我能不救嗎？”
阿彪遞給我一個眼神，說道：“小芳，你去陪你嫂子說會兒話吧，我和大哥聊聊。”
我明顯感覺到獨眼大叔的神色瞬間變得有些緊張，看我要出去了才小聲說，“別離你嫂子太近，我剛娶回來的，別再染上什麽晦氣。”
這句話倒是直接挑明了我的尷尬身份，我在很多人看來確實不吉利。
我尷尬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獨眼的媳婦坐在另一間房間裏邊，那件房間裏邊全部布置成了大紅色，大紅色的床褥，大紅色的家具。獨眼媳婦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梳妝台前，拿著一個木梳子梳著長長的發絲。
她聽到有聲音，轉過頭來，她目光異常冰冷的望著我。
我幾乎可以感受到全身泛起了一股寒氣，她見到是我，莞爾一笑。
我這才反應過來，她此刻穿著一件民國時期風格的那種旗袍，紮著一個長長的大辮子，整個人都帶著點兒民國氣息。
“是你呀？快進來坐。”獨眼的媳婦倒是很熱情，一把把我拉到**，“我以為又是哪家的臭小子來要糖吃了。”
村子裏邊結婚不到一年的，都是新媳婦。小孩子進來偷著要糖吃，倒也算正常。
“那些小孩兒們就是頑皮，我以前教他們的時候，他們經常做惡作劇，不過都沒有壞心眼。”我對獨眼媳婦解釋道。
“張小芳，你給我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一個尖銳的女人的叫聲。
我剛要出去，獨眼的媳婦，神色緊張的拉住我的手，小聲對我說：“你還是在房間裏邊躲躲吧！”
我看到她的臉色泛白，應該是被嚇到了。
果然嬌弱，一聽潑婦吵架的聲音就嚇怕了。我搖搖頭，走了出去，卻看到王翠芝帶著一個道士站在院子裏邊。
“什麽事？”我看了一眼道士，大概也知道又是王翠芝在玩兒什麽花招。
王翠芝麵色越發的得意，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刻薄了，“不管你裝神弄鬼，還是真的鬼，你趕緊滾出我們村子，我們村子不歡迎一個不人不鬼的東西。”
阿彪也聽到了聲音，趕緊從房間裏邊趕了出來，阿彪看到王翠芝帶著道士來了，蹙了一下眉頭，嗬斥道：“你再搗亂，我以妨礙公事罪拘留你！”
王翠芝神色更加得意，“你倒是想要拘留我，你也得看看我們村子裏的人同不同意。”
“張小芳，你死了，就好好的走吧！”
“你這麽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我孩子都被嚇壞了。”
“……”
村婦們你一眼她一語的聲討我，而道士已經開始在地上撒酒了，他一本正經的擺起了桌子。
我不知道道士對我管用不管用，我抬頭看了一眼阿彪。
阿彪也很頭疼，倒是獨眼大叔神色緊張的衝了出來，大聲嚷道：“你們都給我滾出去，你們想擺陣勢去你們自己家擺啊？來我家擺什麽？”
獨眼大叔自從被炸瞎了以後，就變得有點神神叨叨的，更加相信怪力亂神的言論。這種法式一般都要算好時間地點啥的，就這樣貿然擺陣勢，可能也會亂了獨眼大叔家的風水。
“大叔，我不是為了咱們村裏人好嗎？你這樣可不地道了！”王翠芝一上來就說一句類似於“個人利益屈從於集體利益的理論”。
獨眼大叔哪兒管這些，“行，那你把她帶走，帶到你家去做法式去，我一點都不攔著。”
王翠芝的神色變了變，卻給道士使了一個顏色，讓道士繼續擺陣勢。
獨眼大叔著急了，一把把我推下台階，想要把我推到王翠芝的懷裏，然而，那個台階足足有一米五高，我感覺到自己慢慢的飄了下去，眼看著頭馬上就要落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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