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沈飛回來了!

被獨孤辰月關了一天一夜,沈飛心急如焚卻無計可施,就在這時,獨孤小幽縱火燒了獨孤夜的寶庫【鬼王殿】,又偷偷解開禦鬼宗【通天養魂塔】的禁製,九十九層養魂塔中數以萬計的靈鬼狂湧而出,不論是鬼王殿還是通天養魂塔,二者都是禦鬼宗的鎮派之寶,萬不容失,整個禦鬼宗頓時亂成一團。獨孤小幽趁亂救出沈飛,沈飛來不及道謝,連夜狂奔,沿途與姚子洲取得聯係,商量種種對策,姚子洲遠在新月界動用這些年來經營的種種關係,為沈飛調動了五個跨界傳送陣,這才在最後一刻讓沈飛趕回了量天宗。

“老板!”薛娘子和寧丹青率領的寇營地麵戰部也發現了沈飛,一個個欣喜若狂,他們早就在心底起誓:此生都永遠追隨這個名叫沈飛的男人,至死不悔!

“嗯。”沈飛衝地麵方向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他抬眼望向高空處的浮空法場,隨口吩咐閻二道,“做掉他們,我去去就來。”

嘩!

沈飛運起【醉仙邀月步】中的輕身法決,身形化作一片朦朧月光,徑直從攬星樓本陣中穿過,竟是毫無滯澀。那些攬星樓道修們隻覺得一縷微風拂過,沈飛人已出現在他們大陣後方數丈遠,再一發力,速度暴起,筆直激射向高空處的浮空法場!

【軒轅】劍修小隊和攬星樓眾道修均是愣在當場,剛才那是什麽身法?穿梭萬軍之間如信手拈花!

“老板剛才說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吧?”閻二舔了舔嘴唇。

“嘿嘿,當然了,這可是時隔三年之後,咱們寇營從老板那裏接到的第一道命令,舍了這條老命不要也要漂亮地完成!”

“對!宰了他們,一個不剩!”

“【軒轅】什麽的算個鳥,來了就別想活著回去了!”

夜輝羽衣的效果瞬間加強,作為陣主,閻二拚了!整個重甲曲的氣勢在不斷攀升,一個個摩拳擦掌,攥緊一口口已經出現崩口的靈刀躍躍欲試。

“上!”閻二一聲咆哮。

“咻”的一聲,整整三百名刀修像是原地消失,隻留下一道道殘影,整個重甲曲以遠遠超越刀修上限的速度,如一枚巨大的怒失激射向不遠處的【軒轅】劍修小隊。

轟!

純粹的野蠻力量瞬間壓製了【軒轅】劍修的敏捷優勢。【軒轅】新遞補上來的領隊大驚失色,對麵這幫刀修正麵硬扛了毀滅性戰陣技【天日之罰】,他們明明已經被打得丟盔棄甲,他們的領隊神識之力即將枯竭,這支戰隊明明應該已經走投無路了,隻是因為剛才忽然出現的那個藍衣男子的一句話,這些被逼到絕境的刀修們一個個又像被打了雞血,一個個張牙舞爪,如神魔附體一般——那個年輕的藍衣男子到底是誰?

【軒轅】劍修的臨時領隊來不及多想了,他身邊的同門們正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對麵的刀修們狀若瘋癲,前所未有的可怕力量被從他們體內強行壓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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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花老祖,你是來送我最後一程的嗎?”林袖風緩緩抬起了頭,他的臉龐瘦削了很多,但一對眸子依然如利劍般寒光逼人。

“沒錯,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們兄弟幾個大老遠趕來捧場,如果有人冒出來攪局,想想都是件令人掃興的事呢。”身著紅袍的瘦高男子陰陽怪氣道,他伸出右手捏住林袖風的下巴,逼迫他仰頭迎著他的俯視,“這就是背負‘劍仙’之名的男人麽?今天我葵花老祖算是見識了。”

“你個半男不女的髒東西,快放開我爹!”林詩雨倔強地在青銅圓柱上不斷掙紮著,她緊咬銀牙,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呦,真是惹人憐愛的美人胚子啊,回去可以拿來給我那不成器的徒兒做鼎爐,不過在那之前,還是有件不得不辦的要事得做呢!”葵花老祖左手一翻,閃著烏光的古劍橫在了林袖風的咽喉上。

沈飛心頭一顫,難道還是晚來一步嗎?

“不!”許辰嘶聲吼叫,此時他距離浮空法場隻剩區區二十丈。

呼啦!

許辰身後一道幽靈般的遁光猛然發力,與許辰擦肩而過,以幾乎能夠撕裂空間的力量向前疾速衝去。

有人登上了浮空法場!葵花老祖沒有回頭,但他敏銳地感知到了這一點。

殘忍的笑容浮現在葵花老祖的臉上,登上法場之人有築基三重天的實力,但這些在他眼中根本不夠看!葵花老祖手掌一翻,溫熱的血液濺了他一臉,一顆人頭被他攥在手中!

“爹!”林詩雨花容失色,忽然她睜大了眼睛,眼前出現的一幕令人感覺匪夷所思。

“怎麽可能!”葵花老祖臉上的不羈之色海潮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麵如死灰——被束縛在青銅圓柱上的身體不知何時穿上了一身聚仙閣弟子製式套裝,而他手中提著的人頭根本不是林袖風!

“韓鞘……”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葵花老祖身後響起,如同野獸的低吟,葵花老祖僵硬地轉過頭去——林袖風!

高台上,洪滿乾與汪正倫同時從座椅上起身,在他們身後的其餘七名觀刑金丹也紛紛離席。

“是【替死娃娃】!”汪正倫驚道,“那個被束縛在青銅柱上的人是誰?為什麽從來沒有見過!”

“韓鞘?是林袖風早年救回來那個患了怪病的少年嗎?”林袖風咬牙切齒道,“以為他早就死了,原來被林袖風植入了【替死娃娃】契約,這詛咒般的契約,反而成了韓鞘苟延殘喘的救命稻草嗎?”

“掌門師兄,正倫請戰!”汪正倫正色道。

“不必了,他的丹劍被我封印了,無劍在手的劍仙,想來葵花老祖應該能夠應付。”洪滿乾自信滿滿道。

七道金丹期遁光忽然不約而同地飛離高台,朝浮空法場飛馳而去。

“手刃劍仙的榮耀,我等先謝過洪掌門了!哈哈哈哈!”遁光

中有人傳音道。

“爹,這是怎麽回事?”林詩雨哭得梨花帶雨,眼前發生的一幕超出了她的理解範疇。

“等手刃了眼前賊子,爹再跟你從頭解釋。”林袖風邊說邊向葵花老祖步步邁去。

“哼!好大口氣!林袖風,你的丹劍何在?脫毛鳳凰不如雞,今天我要報六十年前你毀我大婚之仇!”葵花老祖怒道,渾身靈力不斷凝聚,強力大招蓄勢待發。

“你是指和那個男寵成婚的那次麽?你這個老玻璃!”林袖風冷笑。

“你!給我去死!!”

葵花老祖整個人忽然身形暴漲數倍,竹竿般瘦高的肉身瞬間變作一個圓滾滾的肉球,透過體表,依稀可見海量的靈力亂流在其皮膚下麵高速流動!

“噗!”

大小三道劍影從韓鞘的屍體中激射而出,在極近的距離之洞穿葵花老祖的肉身,化作三道光影沒入林袖風識海之中。

“啊——”

葵花老祖一聲慘呼,他傾盡全力的一招重手尚未來得及施展便被這突生的變故生生打斷,膨脹數倍的身體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迅速縮小,最終又變回先前的瘦高摸樣,不同的是胸口處透著三個大小不一的透明窟窿。

“掌門師兄!”汪正倫道。

“不可能的,他的丹劍明明已經被我封印……”洪滿乾道,“韓鞘,難道又是這個韓鞘,難道他與林袖風的丹劍也訂立了契約?而這契約的效力竟比我的封印術還強?”

“也隻有這種可能了,在【替死娃娃】的基礎上又與主人的丹劍訂立二次契約,這個韓鞘難道一生都是為了林袖風而活的嗎?”汪正倫歎道,“韓鞘,哼哼,鞘的使命,不就是正式為了保護內裏的劍身嗎?”

“姓林的,納命來!”七道遁光幾乎同時降落到浮空法場上,將林袖風團團圍住。

“師父!”一道月光般清亮的遁光忽然出現在林袖風身側,“不肖徒沈飛來晚了!”

“飛兒,你不該來的。”林袖風沒有回頭,目光在對麵的八名金丹敵手間掃視。

“不,今天徒兒必須來!”沈飛回答得擲地有聲,他朝林詩雨看了一眼,幾年不見,林詩雨已經出落成一個大姑娘了,即使被束縛在青銅柱上也擋不住她那傾城的角色。

“小師妹,有大師兄在,沒人能傷害你。”沈飛道。

“大師兄……”林詩雨的淚光在眼眸中閃爍,分別這麽多年來,太多的思念無以憑附,當沈飛再次出現在她麵前時,林詩雨有種他從未離開過的錯覺。

“真是令人感動的重逢啊,可惜這個故事的結局早就已經注定了。”重傷之下的葵花老祖仍未離開,他朝高台上的洪滿乾仰頭望去。

洪滿乾似是有所會意,心念一動,整個浮空法場一陣劇顫,巨大的半圓形透明禁製像是從天空倒扣下來的巨碗,將整個浮空法場與外界徹底隔絕——洪滿乾從來就沒有真正信任過蘇果,整個浮空法場上的陷阱都是由他親手布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