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沈飛徹底震驚了,原來師父大老遠把楚些雲從西涼界接到量天宗來,為的就是這個!這算什麽?“童養媳”嗎?

姚子洲知道此間沒有自己什麽事了,默默轉身出了隔音法障,偷偷給沈飛傳音道:

“沈師兄,師父今日故意挑起宗派與淩霄宗的爭端,更是將修成異象的禍端祝聞風留下活口,目的都是轉移宗派視線,為你我二人的逃亡創造空間。師父一番苦心,你可萬萬不能辜負。”

姚子洲出了隔音法障之後,師徒二人久久無言,終於還是沈飛打破了沉默:

“師父,這是為什麽……”

“為師相信,雲兒會是個好丈夫的。楚兄不棄我林家鄉野小派,毅然回絕了同為七大劍宗之一的南宮世家上門聯姻,這對詩雨來說是……”

“我說的不是這個!”沈飛居然打斷了林袖風的話,“師父明知我對小師妹心存愛慕,為什麽還要將她許給雲師弟!”

“飛兒,有些事,你不懂的。詩雨是個特殊的孩子,她需要一個有能力的丈夫去守護她。”林袖風欲言又止。

“如果這話是說在我修為盡失的時候我還可以接受,但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難道在師父心目中,我沈飛真的不如雲師弟不成!難道師父也和其他人一樣,一直把我當做一個靈根被廢、不堪造就的廢物嗎!”

“住口!!”林袖風忽然咆哮,整個隔音法障一陣劇顫,嗡鳴不休,引得外麵的林詩雨三人一齊朝這邊看過來。

“我早該知道,這種謊話是瞞不過你的。”良久,林袖風一聲長長的歎息。

林袖風輕輕一揮,隔音法障的外壁蒙上了一層霧氣,外麵的人不能看透內部情景。同時,他開始一件件脫下身上的外衣,最終露出胸膛上一道駭人無比的傷口,那傷口自左而右劃過林袖風的胸膛,一看便是多年以前留下的,但竟至今仍未愈合,邊緣處全是新生的肉芽,在白色的膿液中不停地蠕動著……透過那道駭人的傷口,可以隱約看見一顆心髒在有力地跳動!

“不是什麽事情都可以靠決心解決的。”林袖風擲地有聲道:“年輕時候,我也同樣有著守護你師母的決心!”

“我不明白,這跟師母又有什麽關係?”強忍著一股惡心的衝動,沈飛將目光從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上挪開。

“你師母,她們的家族傳承著一種被詛咒的血脈!”林袖風合攏衣服道。

“被詛咒的血脈?”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席上沈飛心頭。

“我問你,對於修者來說,最終極

的力量是什麽?”

“應該是空間法則之力。”沈飛想了想,“據說能夠領悟空間之力之後,可以任意橫渡虛空,化無盡虛空之力為己用,可移山填海,有鬼神不測之威。空間法則之力,是一種極端危險的力量。”

“錯了,你的想法和絕大多數人一樣。”林袖風道:“對修者而言,最終極的力量不是空間法則之力,而是時間法則之力!所謂時間法則之力,乃是天地初開之時,造物主遺忘在世間的終極力量,本不該存於凡世之中。如果說空間法則之力是危險之力,那麽時間法則之力,則是禁忌之力!”

“時間法則之力?難道這世上真的存在掌控時間的力量?如果這種力量真的存在,那豈不是世間一切都會陷入混亂?”

“時間法則之力,的確存在。曆史上除了極少數手段通天之輩能夠領悟,這種禁忌之力隻在某種極為稀少的尊貴血脈當中流傳。”林袖風說到這裏,便直直看著沈飛,不再言語。

“難道說,師母和詩雨便是屬於這極為稀少的血脈?被、被詛咒的血脈?”

林袖風點了點頭,像是不願親口承認這個殘酷的事實:“她們母女體內的禁忌之血,每二十年就會沸騰一次,潛伏其中的時間之力會強行尋找發泄的出口。但是時間法則之力為天地大道所不容,一經施展,便會被無盡天劫誅殺,萬劫不複。”

沈飛倒退兩步,渾身血液瞬間涼透。

“難道說,就沒有什麽挽救的辦法?”沈飛不肯放棄。

“在這世上,能夠延緩禁忌之血沸騰的,也就隻有【渡劫朱果】而已。”

“【渡劫朱果】?那麽我們便去尋這【渡劫朱果】!”沈飛似乎又看見了希望,興奮地說道。

“說得輕鬆,【渡劫朱果】貴為神草級靈株,舉世罕見,而且成熟之時總有強悍異獸守護在側,想要取得,難如登天。”林袖風搖了搖頭。

“神草級靈株?”沈飛大吃一驚,隨即倔強地道:“不,徒兒相信,以師父您的力量,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起初為師也是這麽認為的,費勁無數心血,為師總算打探到了一株【渡劫朱果】的下落,而當時守護它的異獸,竟是一隻金魔期的黑水玄蛇!”

“金魔期?”沈飛倒吸一口冷氣,“相當於修者化神期的無上存在?”

“黑水玄蛇在為師胸前留下了這道永不愈合的傷口,每縫十五月圓之夜,都要經曆一場生不如死的噬心劇痛。為師僥幸逃脫,無功而返,而你師母則在誕下詩雨三個月後離家出走,時隔不

久,新月界南陲一處偏遠之地,夜間忽然天降無盡怒雷,從那以後,你師母再也沒有回來過。”

“師父……”

“為師之所以決定將詩雨許配給雲兒,還有有一個重要原因:為師與雲兒的父親楚傲天乃是八拜之交,意外得悉,霜劍宗的寶庫中,竟藏有一株【渡劫朱果】……”

“所以說,這株【渡劫朱果】就是雲師弟用來娶詩雨的聘禮?”

“你可以這麽理解,為師這麽做即便千錯萬錯,為的是讓詩雨能夠續命,這一點,為師相信你也是抱著相同的願望。”

“師父!”沈飛再次下拜,“師父的一片苦心,徒兒已然明了,如果徒兒取不到【渡劫朱果】,此生決不再提迎娶小師妹之事!”

“好!今天是詩雨十五歲生日,為師就再給你五年時間!”

沈飛心中一動,先前和祝聞風約定的決戰之期也是五年後,看來五年後的今天,對於沈飛來說注定將是一個意義非凡的日子。

林袖風又對沈飛交待了幾句,師徒二人走出隔音法障。

“大師兄,你們兩個總算出來了,兩個大男人在講什麽悄悄話?”林詩雨撅嘴道。

“沒什麽,我和小洲洲有點瑣事要離開一段時間,你在宗派要乖乖聽話哦。”沈飛笑道。

“賢弟,你們要去哪裏?”魯正傷勢已無大礙,插口道。

“出趟遠門兒,改天再與大哥一同把酒言歡。”

“沒問題!在外麵如果有人敢欺負你,隻管傳訊給大哥,大哥的耀陽大劍不會輕饒了他,哈哈哈!”

“小師妹,這個給你。”沈飛轉身遞出一隻粉紅色的傳音紙鶴,壞笑道:“以為大師兄忘了你的生日麽?”

“大師兄最壞了!”林詩雨一通粉拳砸下來,隨即便要將紙鶴拆開。

“等一下,”沈飛按住了林詩雨粉嘟嘟的小手,“等大師兄走遠了再拆開。”

林袖風和姚子洲看在眼中,均是眼神複雜。

待沈飛和姚子洲的遁光遠遠消失在了天際,林詩雨這才急不可待地將那粉紅色的紙鶴打開。這傳音紙鶴上繪製有小型符陣,一經觸發之後那紙鶴立刻像是活了過來,自行懸浮在空中,如少女寬衣般自行拆解開來,變成一張留有淺淺折痕的紫色信紙,而其上的寫有的內容也紛紛脫離了紙麵,變成原先字體的五六倍大小,乖巧的自行排列成行,在距紙麵垂直一尺處形成一道光幕蜃影。

“這,這是……”林詩雨一張小嘴張成了誇張的“O”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