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之聖誕夜的意外

每年的聖誕對我來說,就像雞肋一樣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所謂的平安夜,對我來說,無非是給自己一個大吃一頓的理由。我是一個喜歡進食的人,而且,很喜歡吃肉食。我對自己說,即使做恐龍,我也要做大型肉食恐龍。也正因為如此,我雖然稱得上修長苗條,卻從未達到“骨感”的程度。每次夏天眼睛紅紅地看穿吊帶衫的mm們肩膀削削鎖骨突突的樣子,我隻能臨淵羨魚卻不願退而結網。

本科時候的室友們,在大一暑假過後的那個聖誕,就已經被虎視已久的本係外係的師兄們一網打盡,12月24號晚上,她們會出沒於學校舞會或者某一個小資情調濃鬱的咖啡廳。但是我,因為不好意思在男生麵前展露饕餮的獠牙,也不願放棄美食,隻好過了四個孤單的聖誕。

但是今年,我想我不會一個人度過,因為有三個跟我一樣對美食的熱愛勝過對愛情的向往的女人。

兼職風波以後,成鳳、葉美美對我表示十分的歉意。我總是笑著說,肥水不流外人甜,中文係除了你們兩大美女,還有很多兼職愛好者,與其花落別家,不如內部消化。一個月以後,我們之間的友情回複自然狀態,誰,也不再提起。

24日晚上,聖誕夜的氣氛濃濃籠罩著美麗的杭州,霓虹和各個大樓上的光柱把杭州的天空染得微紅。學校裏的主要教學行政樓居然有別於往年的無動於衷,用燈光勾勒了大樓輪廓,夜色中看起來光彩照人。我想象不出為什麽古板的學校領導浪漫的原因,也許,隻是他們的兒女的一句話?

我們的聖誕聚會在寶石路一家新開的餐廳,據薛景說她是動用了單位的名義才定到了座位。如果你曾在那個晚上走過寶石路,你也許會看到路邊一家小餐廳臨窗的座位上,四個女生笑的極其放肆。是的,有什麽理由不放肆?輕鬆的學業,沒有工作的羈絆,感情,或者沒有,或者一帆風順,青春芳華,有什麽理由,不在這個美麗的晚上開懷一笑?

茶過三巡,酒足飯飽之後,葉美美突然接到她“男色”的電話,薛景也說要回去看所謂卷宗,雙雙離席。我威嚇無效之後,隻好帶著理解的微笑手揮目送,回過頭,和成鳳麵麵相對,突然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我的瞳孔突然收縮,胃也開始**……(啊,不好意思,古龍看多了……)

果然,成鳳笑嘻嘻地看著我:“我堂哥在附近的蘭堡等我們呢!”

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四之傳說中的相親

第一次bg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成鳳都沒有跟我提起過相親的事情,我也漸漸在兼職和論文之中將它淡忘。但是今晚,這個死女人居然搞突然襲擊,用的還是同樣的伎倆。是誰說過,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的人是傻瓜?

路上,惱羞成怒的我無數次忍下暴打成鳳的衝動。實在鬱悶啊,衣服也沒換,妝,也隻是一個睫毛膏。我可沒有虢國夫人淡掃蛾眉朝至尊的勇氣,即使對方隻是一個博士……這可是相親,相親啊!!我嫉妒《征婚啟事》中劉若英的從容淡定。

成鳳在我耳邊絮叨:我堂哥等很久了,快點哦……你這樣子很好啊,他也沒有化妝呢(faint,男人要化妝的嗎?!)……回去我請你吃避風堂小吃還不行嗎,笑笑嘛……側過臉看看我:“囈,你臉色為什麽那麽差?”

我心裏有些緊張,我不知道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麽樣的人,要怎麽應付?冷場了怎麽辦?萬一是個青蛙壞了我今天心情怎麽辦……很多的問號在我腦子裏閃過來,又閃過去。

餐廳到蘭寶之間的短短幾步路就在我的混亂和成鳳的碎碎念中走完。上了二樓,走過嘈雜的大堂,在一個角落裏,我看到了我的“對手”。未及細細打量,已經走到席前。

成鳳說:“老大,這是我說過的糯米!”

我居然臉上熱熱的,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地手足無措起來,坐下的時候帶翻了一個盤子。小姐來問我們點什麽茶的時候,我指指成鳳,“跟她一樣。”

茶館裏的打牌聲,笑鬧聲,多少渲染了熱鬧的氣氛。我們不得不略微提高嗓門,席間的氣氛也算熱烈。我開始平靜下來,抬起頭看看對麵的人。還算清秀,沒有邋遢的樣子,講話緩緩的,一副穩重的樣子。我發現,他居然也有些臉紅。

寒暄半個小時,中間冷場時間總共有五分鍾後,成鳳也沒心沒肺地說要回去寫期末論文。我才不相信一天到晚看瑞麗吃魚頭豆腐的她聖誕夜要去寫什麽鬼論文,隻不過我明白她的意思,也沒有特別挽留。我知道那樣做會顯得很虛偽,誰都明白自己今晚的角色。

無法記起成鳳走後那一晚我們交談的具體內容,聊得似乎不著邊際。第一次見麵的異性,展現的不是真實的自己,何況是在目的明確的情況下。隻記得成宇的眼鏡,和他的黑色毛線背心和白襯衫,還有我自己微微發抖的雙手。他28歲了,在ut工作已經一年,他說工作中碰不到投緣的女孩子,我捧著茉莉花茶,眸子在低垂的眼皮下一動不動,時不時抬頭微笑回答他的問題,心裏一片茫然:“是他嗎,是他嗎?”

9:30,我掏出手機看了看,眼鏡眯一眯算是微笑,然後說,“好像該回去了呢!”

成宇站起身,拿起他的外套。我目測一下,嗯,身高不超過170cm——想起那日成鳳的氣急敗壞,不禁自顧自地笑了。等我回過神,成宇正一臉迷惑地看著我。我真正笑著說:“走吧,難道你想不送我回去?”

茶館外,空氣清冷,居然開始下雪了!一片一片的小小的雪花,似乎有聖潔的光照著它們落入凡間。我伸出手,卻接不住一片。

“散散步好嗎?”成宇說。

“可以啊!學校這麽近。”

兩個人默默地走著,似乎都找不出話題。我緊張的神經這個時候已經鬆弛,側過頭看看成宇,他的眼鏡在天空映照下閃著清冷的光,也正對著我。

我摸摸臉:“有什麽不對嗎?”

他輕輕呼一口氣,白色的霧在他嘴邊升騰:“我喜歡你。”

不遠處的西湖邊,一個巨大的煙花升上了天空,千萬條絲絲縷縷的金色火焰從天空垂下。該死的,為什麽這麽像三流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