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賤道
看著老爸自信滿滿的樣子，王小虎傻眼了，實在沒想到給人舔鞋還能舔出優越感？
重要的是，他感覺老爸說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
王勝也越說越得勁兒，點了根雪茄，翹著二郎腿，更悠閑地道：“兒子啊，你太小，人生哲學懂的太少。這個自信和勇氣它有好多種，老爸剛才的做法就是其中一種。你想想，換成別人他有勇氣舔鞋嗎？他有自信在這種情況下保住他的工作嗎？真的，一百個人裏找不出幾個，從這個角度講。老爸也算是百裏挑一的人才了。”
“你媽當年說過一句話，真正的勝利，不是肢體上的，你打了他罵了他就勝利了？不是。真正的勝利，是保全大局，保住利益。老爸當年聽不懂，但現在懂了，而且做到了。你想想，今天你捅了多大的簍子？欺負老板女兒，還跟老板動手，這換成任何人，指定卷鋪蓋走人，甚至還得被老板叫人打一頓。可你老爸我，輕輕鬆鬆就化解了，而且老板和他女兒還挺高興，這就叫保全大局，保住利益。”
“哎呀，今天這事兒，我幹的真是太漂亮了，哈哈哈！”王勝把自己都說樂了，感覺今天這事兒真是太有成就感了。就舔了個鞋便保住了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工作，按照長遠來看，賺大了啊！
“來來來兒子，我再給你好好說說。”將王小虎拉到沙發上坐下，王勝擺出一種經驗豐富的高姿態，悠悠然道：“你聽過賤道嗎？”
王小虎眨眼，“我龍爸爸跟我說過，劍道乃禦劍之術，但並不是簡單的劍招，而是一種意境，銳利剛猛、靈活迅捷，人如劍，劍如人，人劍合一，不分彼此，才是劍道上乘。”
王勝突然被震住。
對於兒子那個龍爸爸，因為兒子怎麽打都不改，所以王勝早就接受了，關鍵是，這個龍爸爸跟兒子同齡，這說的話好高深啊，不明覺厲。
搖了搖頭，他才醒過神，翻了個白眼道：“什麽跟什麽啊？我說的賤道，是犯賤的賤！”
王小虎張大了嘴巴，以為老爸在開玩笑，犯賤都能說得如此高大上？
王勝則深吸一口氣，越發認真道：“這賤道，乃是職場中的一種生存法則，一般人學不會，但你老爸卻是深得精髓。正所謂水至清無魚，人至賤無敵，隻要你夠賤，在職場上就能如魚得水。”
“給你舉個例子，當年我應聘這個司機和保姆的時候，有個外國的賽車手過來競爭，那車技簡直騷到飛起，神馬漂移、走位、空中翻滾、改裝等等都是特效級的，而且還學過家政，保姆也是一流的。”
“可惜啊，他不會犯賤，牛逼哄哄提了一大堆條件，好像地球離了他就不轉了。而你老爸我，就一條，犯賤，我彎著腰跟太監伺候皇上一樣，給麵試官端茶倒水擦皮鞋，扇風點煙撿垃圾，最後一句話都沒說就應聘上了，而那個號稱特工級別的賽車手，被一句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給趕走了！這就叫成功，這就叫技術！”
“至於什麽卑微不卑微，都是自己糊弄自己，你覺得卑微你才會卑微，你不把它當回事兒你就不卑微！被人罵一句就天塌了一樣，報不了仇就尋死覓活。甚至不管不顧走極端，最後雞飛蛋打啥也沒撈著，其實那才是懦弱，是逃避！屁大點兒事就能把自己擁有的一切都毀掉，這不是懦弱嗎？”
“你看老爸我，這麽多年裝孫子，你見過我不高興嗎？不是照樣每天樂嗬嗬的？再說了，我憑啥不樂嗬，我憑我資深的賤道功夫，混的啥都有了，再過兩年都能買房了，雖然天海市的買不起，郊區縣城還是可以的！而且我敢肯定，那輛車我也能混到手。還可能成為萬臣集團的正式員工，老了有退休金那種！”
“就問你服不服，老爸才高中畢業，多少碩士博士都沒這能耐。所以啊，你以後給我消停點，舔個鞋而已，不用大驚小怪，要繼續自信，要繼承老爸這種賤道。”
王勝終於說完了，二郎腿嘚瑟的嘩啦啦顫抖。
王小虎也驚呆了，瞪了王勝半天才發出驚歎：“爸！這特麽都可以啊？”
“那當然！”王勝瞪眼，更加飄忽道：“我等賤人，無所不能無所不忍，逢凶化吉化險為夷。都是手到擒來！”
“我去……”王小虎無言以對，望著老爸的眼神重新有了崇拜。
真的太秀了，從未想過人還能這麽活著？
他本來一根筋的大腦，一下發散了，長出無數根筋，像是土豆根一樣四通八達，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賤道，學到了！
……
第二天早上，王小虎就主動給陳媛媛道歉去了，本著老爸的賤道精神，各種噓寒問暖拍馬屁，雖然陳媛媛說話依然很難聽，甚至把王小虎當狗，但從表情來看，確實高興了不少，甚至說隻要王小虎以後好好伺候她，她還會當他的靠山。
於是，王小虎對這賤道的威力更加深信不疑，就費了點兒唾沫，便化仇敵為靠山了？一百八十度翻盤啊！
“爸！我好像發現致富之路了！”
回到屋裏，王小虎突然一臉撿到寶的驚喜樣子。
“啥意思？”王勝沒聽懂。
王小虎在沙發上坐好，神秘兮兮道：“你知道我那個龍爸爸嗎？有錢人！有錢到爆了！什麽萬臣集團，在他眼裏屁都不是，所以我決定把賤道精神用在龍爸爸身上，龍爸爸可比陳豪和他那個欠揍女兒好伺候多了！”
王勝卻不太相信，一臉譏笑道：“兒子，別搞笑了，你那龍爸爸不也是個小學生嗎。能有多厲害？”
王小虎瞪圓了眼睛，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後才趴在王勝耳邊道：“我龍爸爸人稱龍哥，是天海市地下皇帝，秦家的掌門人！你說厲害不？”
王勝嚇的雪茄都掉了，眼睛瞪的要掉出來。
他以前就聽說過，說秦家突然跟一個小孩子走的很近。而且張口閉口叫龍哥，他當時以為是人們在造謠，現在信了。
天海市地下皇帝，竟然換成了一個小學生？而且還是兒子同學？這太離譜，太嚇人了！
隻覺天旋地轉，恍恍惚惚！
“爸，這個你得保密。我龍爸爸喜歡低調，”王小虎一臉茲事體大的樣子，“他的高能還有很多呢，以後我征得他同意再告訴你。現在的問題是，我想問問你，我能不能把咱的賤道用在我龍爸爸身上？”
王勝則忽然瞪眼，急迫萬分地叫道：“當然能啊！”
又深吸一口氣，他無比認真地盯著王小虎道：“我告訴你兒子，你一定要把你這個龍爸爸給我伺候好了，也別什麽龍爸爸了，直接叫爸爸，當他親兒子都成！老爸後半輩子榮華富貴就靠你了，我的人生理想也靠你了！如果你把他伺候舒服了，咱飛黃騰達了。就報昨天的仇，讓陳豪父女給咱舔鞋，他大爺的！”
說到最後，王勝一臉凶狠加激爽，樂的拍大腿。
王小虎又搞不懂了，“爸，你不是說賤人無所不忍嗎？”
“忍不代表就算了啊！”王勝煞有介事地反駁，“忍歸忍，但有能力的時候這仇還是要報的，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哪天咱不需要這破工作了，當然就要報仇啦！犯賤也是有原則滴！”
王小虎驚呆了，又學到了，這老爸真是咋說咋有理啊！
“你聽見我說的沒？”王勝推了一把王小虎，“一定要把你龍爸爸伺候好，無微不至的那種，需要的時候老爸也可以上！那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啊！”
“明白，您就放心吧，我跟龍爸爸那是鐵杆！”王小虎自信滿滿道。
“哈哈哈哈！”王勝仰天大笑，宛如已經看到當秦家高層的人生巔峰了！
本以為這輩子都無望成為秦家那樣的人物，沒想到啊，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嘿嘿嘿嘿……”王小虎也是笑得滿身發抖，感覺靠著老爸的賤道以及自己以後的修為，那簡直無敵啊！
於是乎，父子二人賤笑了半天，好生快活！
……
與此同時，張龍一等也到了薛猛的老家。
很老舊的村莊，房屋路麵等等一片破敗之象。倒是村民們很有精神，雖然天色有些陰沉，但這一大早，村子裏就有很多人聚集。
在看到張龍一等的豪車隊伍時，所有村民在一秒的愣神後便爭先恐後地圍了過來，仿佛看到外星人一樣。
田甜跟村民們打聽了一下，得知薛猛和他老媽今天正給他老爸辦喪事。已經上山了。
於是，張龍一等又開車往山裏趕。
小村莊四麵環山，人死了便都埋在山上，山清水秀，而且不需要什麽墓地錢，倒是方便很多。
隻是，薛猛家這喪事辦的。依舊寒酸至極。
沒有請什麽送葬的樂隊，沒有擺席，沒有賓客，隻母子兩人帶著骨灰上了山。
當然，那些親戚也在，和幾個好事的吃瓜群眾跟著上了山，但他們並不是來給亡者送行的，親戚是為了要錢，吃瓜群眾是為了看好戲。
長滿野花野草的半山坡上，薛猛拿著鐵鍬挖坑，他老媽抱著骨灰盒麵無表情地站著，寒風拂動二人單薄破舊的衣著，在這陰沉天色下，說不出的淒涼。
尤其才八歲的薛猛。看著都沒有那鐵鍬大，卻在這寒風中做著遠超年齡的苦力，就更顯得淒慘。
不過，他自己並不覺得累，這點兒活兒對魔心大成的他來說毫不費力，所以才堅持要老媽旁邊歇著。
薛猛的二伯三伯，二嬸子三嬸子。跟十來個吃瓜群眾站在外圍。
二伯蹲在地上叼著煙鬥，悠哉悠哉地看山景，三伯抖著腿嗑瓜子，好像死的不是他們的親大哥，而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二嬸子和三嬸子，則一個插著腰怒氣衝衝，一個抱著雙臂不斷翻白眼，而他們這種情緒，全都是在針對薛猛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