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八年後
一地的血跡，大煞風景，薛凡大手一揮，一道罡氣噴薄而出，伴隨著電花，籠罩著地上的鮮血，發出‘滋’、‘滋’的響聲，迅速化為一股血霧消散在空中。
薛凡向前踏出幾步，充滿邪意的目光看向站在後方的薛家家主，嘴角微翹道：“大哥這三十年來過的可好！”
“三弟，你還是一如既往。”薛家家主看向薛凡的目光之中充滿著悔意與苦澀。
“薛盟主竟然真的是薛家的薛凡，三十年前的絕世天才薛凡！”蔣金紅雖然早已猜測此薛凡就是彼薛凡，但真正確認之後心中還是翻起了滔天巨浪。要知道薛家薛凡雖然不錯，但是那對於蔣金紅等人來說畢竟隻是小輩。三十年前薛凡剛剛露出頭角的時候，潼關城的幾大首領還關注過他，認為他極有可能成為武尊中期級別的強者。不過也僅僅如此罷了，而此時的散盟盟主已經讓眾位首領望其項背了，這之間的差距不可計算。真正算起來這薛凡也不過六十三歲罷了，而這這位首領哪一個不是上百歲的老家夥，隻是因為功力深厚的原因，有些人才未顯老態罷了。如今他們竟然被一個後輩超越了如此之多，這讓他們心中都暗歎：自己果然是老了。
古老家主以及黃歡幾人臉上神態各異，不過從他們的神態可以看出，他們應該事先就有這樣的猜測，身為潼關城的管理者之一，若是這點資料都搜集不到，那麽就真是白混了這麽多年。
這些人之中隻有徐華一人露出疑惑的表情，畢竟他隻是第一次聽過薛凡這個名字，王老都從黃歡那兒了解到了薛凡的一些信息。
薛凡曾是潼關成薛家之人，其天賦異稟，被認為有潛力成為武尊中期的天才……
其曾今與如今薛家家主薛龍，也就是他大哥，一起爭奪薛家家主之位，在潼關城是轟動一時的年輕強者。其最後突然失蹤，下落不明，外人皆以為他隕落了。
從如今薛家家主以及薛凡的反應來看，他們之間應該有些恩怨，說不定三十年前薛凡就是……
薛凡咧著嘴笑道：“哈哈哈！看來大哥你變了許多啊，至於我，我當然沒變，我也不會變，我就是我，一切外因都改變不了我的意誌。”
“何人待我真誠，我對他如手足……”薛凡突然轉過身看了看徐華，露出一絲笑意，繼而轉回身之後，臉上立刻冰冷如千年積雪、萬年寒霜一般，冷的刺骨、可怕。這是雙什麽樣的眼神啊，幾位接觸到他眼神之人都直打哆嗦，尤其是薛龍感受最深。一瞬間他隻覺得自己被關在一片冰冷的世界之中，沒有光明、沒有溫暖，隻有黑暗與寒冷。
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薛凡仿佛變成了一個柔弱書生一般，一張臉如同平靜的海麵一般沒有半點波動，隻是淡淡地張開嘴，傳出沒有一絲殺氣的殺機：“若他人欺我、詐我、惹我，那我便化為滔天巨魔，神擋殺神、佛阻殺佛！”
“大哥以為何？”
薛龍渾身一震，脫離了黑暗的空間，身體放佛受了重擊一般，不住地向後退了兩步。停下來後，看了眼天空之上耀眼的太陽，大肆貪婪地吞吸著光明的氣息，胸腔大肆鼓動，鼻子中傳出濃重的呼吸聲，仿佛經曆了萬世磨難、生死危機一般。
“啊這個世界原來是這麽美好。”沒有人想到薛龍竟然會說出這樣一句不著邊際的話來，八大首領三大家主、王老、徐華幾人皆非常驚訝，不過看著薛龍臉上的表情又不像是假，心中很是迷糊，繼續看著二人接下來如何。
“哎，人生真的很奇妙，隻有當你就要失去它的時候，才能真正領悟到它的美好，世間的種種，如同迷霧一般阻攔你我的去路，也許隻有三弟你這樣之人，才能夠真正做到撥開迷霧見青天的境界吧！”
薛龍充滿善意地看著薛凡，他眸子中的眼神正在急速的蛻變著，沒有人知道這一瞬間他的變化有多大，隻覺得他的氣質改變了許多，沒有了之前的沉穩，隻剩下灑脫。
“我錯了，這我三十年前就知道，隻是當時被權勢迷住了雙眼。它如同魔鬼一般引誘著我一步步進入迷霧中，走向那黑不見底的無盡深淵。在那件事發生的兩年後，我就已經醒悟了，不過一切已經回不了頭了，人生充滿了無奈，我如今才真正的看明白！”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嗎？別妄想了，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傷害是不會消失的！”薛龍突然咆哮起來，那頗為英俊的臉龐變得極為猙獰，滔天的氣勢從他體內散發，所有人都變得極為凝重，也不管薛凡為何突然暴怒了，連連後退。
“好強的氣場，光憑這股氣勢就逼得我們後退數十丈，他太強了！真的好強！”蔣金紅吐出一口悶氣，凝重地道。
“他的實力絕對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可怕的多。”這時王老的感覺，這些人中就以王老實力最強，感受最深。
至於徐華，他雖然不是武尊中期，甚至於連武尊都不是，不過他遠超四階妖獸的強大的體魄讓他比古家主、吳家主、徐家主還有散盟的八位長老更能承受這股壓力。他的心中同樣翻起了驚濤駭浪：好強，不知道他是什麽層次的，武尊後期，亦或者是武尊極限，還是武帝！
薛凡對麵，薛龍‘噗’地一聲在薛凡強大的氣場下跪了下來，一滴滴鮮紅的血液自他嘴角流下，地下天台上，發出‘滴’、‘滴’的響聲。他咬著牙用力抓起雙手，艱難的抬起頭，那充血的瞳孔看向薛凡的目光，卻隻剩下柔和之色，他顫抖著說道：“大哥錯了，大哥對不起你，薛家也對不起你。不過你畢竟還是薛家的人，身上流淌著薛家的血液，這是不爭的事實。大哥不求你原諒我，不過大哥求你把薛家傳承下去，不讓薛家的血脈斷流……至於我，多活了三十年已經很滿足了，今天是時候長眠於地下了。”
“以前的我又何嚐不想把薛家發揚光大，何嚐有過背叛薛家的想法。隻不過因為我擋住了你的路，便如此待我，薛家還有何臉麵要求我做任何事，你還有何臉麵求我保住薛家傳承不滅！我無愧於薛家，是薛家有愧於我！”薛凡看著薛龍努力掙紮地樣子，不禁收回了自己的氣勢。
“不是薛家愧對於你，而是我薛龍愧對於你才是，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希望你不要牽連薛家，薛家畢竟是生你養你的地方，對你有恩！”雖然薛凡收回了自己的氣勢，不過薛龍卻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所謂的世家，我已然看透。在世家整體的利益麵前，什麽都是可以犧牲的，族人也是可以犧牲的，一切都為了家族，就如如今的你一般……那麽我為何不能學它呢？世家之中可以一切為了家族，而我薛凡也可以一切為了我自己。不論什麽家族、什麽王朝、什麽宗派，隻要有毀我之心，那麽我就可以滅了它；不管是我親人也好、朋友也罷，凡是存在對我有不軌之心者，我殺之無悔！”
薛凡心中早就存在了自己的理，對於其它的理念，最多隻有吸收，根本不可能代替他本身的理念。
就在薛龍焦急之時，薛凡再次說道：“不過你說的也錯，當初你們幾個動手的，並不代表了整個薛家，隻要你們當年動手之人全部自殺，我自然怨消。我也是薛家的人，若不是發生那件事，如今的薛家家主說不定就是我，薛家我自然不會讓他斷絕。不過想要我無償地支持他們，那便是妄想了，即使我對薛家的怨氣消了，但是那也隻是代表我接受了他。除了薛家出了一位真正讓我滿意之人，不然我隻保其傳承不滅。”
“這樣，便夠了，好在當年出手之人並不是薛家真正的核心人物，不然薛家的實力一下子便要下降許多了。”此時的薛龍明知自己必死，卻很開心，他唯一的目的達到了，沒有幾人比他真正的了解他這位弟弟。既然答應了，那麽便絕對不會反悔，薛家終將會崛起的，至於薛凡剛才無情的話，也隻有外人才會這麽認為……
“三弟，這時大哥最後一次叫你了，我這就回去處理，希望你回薛家的時候不要和小輩一般見識，他們還小，時間久了自然就忘了，到時候還望你把我葬在薛家祖墳。”薛龍離開了，他是滿懷喜悅離開的，不過薛凡卻並沒有大仇得報的喜悅，而其他人心中的情緒也各自不同。一些人覺得薛凡冷酷無情，連親兄弟都殺，一些人認為薛凡殺伐果斷，有絕世梟雄的影子，而八位散盟長老則一致決定死也不能背叛盟主。沒看到盟主連自家親哥哥都殺！這就是背叛者的下場。今天過後，潼關城便傳出一則消息，薛家家主薛龍病逝，外人不知道的是，同時死的還有薛家的幾位重要人物……